第四十章
花夫人的房間里,正躺著一個男人,那人渾身散發(fā)著外泄的魔氣,而魔氣又都被罩在了結界中,未侵染到他人。
這是她的兒子,也是她,仇人的兒子,看著他如今這幅模樣,花夫人的心里五味雜糧,臉上浮現(xiàn)一抹苦笑,給床上的男人掖了掖被子,她不可否認寒兒變成如今的模樣她沒有一點責任,可那又如何,她也從不后悔。
看著那張和花富甲有著五分相似的臉,想著過去種種,胃里涌過一陣惡心。這一切都是花富甲罪有應得。
在山腳下等著的開陽一抬眼就看見阿黎用繩子牽著一個柔弱少年男,他們在水鏡里見過的,這般看來這小子是真的惹到阿黎了,他也不插手,總之阿黎也不會把他怎么樣。
慕無妗被阿黎故意一扯一松,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在下坡路段故意向前撲去撞上了她,以表心中的不滿,卻沒想到黍黎光早已料到,朝旁邊側身一躲,反倒是自己摔了,有些吃力地坐起來,沒被暗算成功的阿黎,好以假寐地看著地上的人,咬了咬下唇挑起他的下巴,笑瞇瞇地道,“再耍小動作就把你的腿也綁上哦?!?p> 這樣的一幕再開陽眼里有些像看自己小妹調戲少年,有些不忍直視,轉過身裝沒看見。
卻誰料慕無妗道:“綁上了你背我走嗎?”阿黎沒答話,慕無妗嗤笑一聲,這才說出他早就想說的話,“把我解開,我不是你的奴隸,那只烏鴉不是我找來的?!?p> 阿黎心道當她傻呢,這小騙子的話她再信就有鬼了,那日她明明看見他操縱著血鴉將那花二啄得血肉模糊。慕無妗從她臉上就可以知道她再想什么了,冷冷地想她就不可能信他。
其實阿黎也不是不信他,主要是他在她心里的信用值太低了,但其實他總共也就騙過她一次,但或許是第一印象就不好的原因吧。
開陽在一旁已將全部盡收眼底,尷尬地咳了咳以示他還在,不然阿黎完全當看不見他,阿黎在經過那一百年后也不知道什么是羞了,當著他這個長輩的面就開始和外男拉拉扯扯。
慕無妗也看到了前面的男人,風光霽月的模樣讓慕無妗想起了慕梔,隨后用一種原來如此的表情看著開陽,面前的男人忽然地出現(xiàn)寵溺地摸了摸黍黎光的頭發(fā),面上一直和風細雨,豐神俊朗的容顏與黍黎光一樣身上仿佛有神性??磥砭褪撬鹊氖蚶韫饬恕6孟裨谀莻€男人面前也變得乖巧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阿黎來到開陽面前,乖巧地笑了笑,和他并肩走著,身后牽了個他。慕無妗的眼神開始變得陰翳。
天空開始了蒙蒙亮,天上的星辰隱匿在光里,一切好像結束。
花府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起來,經過一夜的昏睡,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等他們開始干活時,發(fā)現(xiàn)了才修葺好的大少爺?shù)脑鹤右呀浛熳兂梢黄瑥U墟了。一旁除了被綁著的劉姨娘,還倒著蕭公子和花三小姐,就沒旁人了。這一幕嚇壞了府里的下人,在他們眼里這樣無異于小姐和蕭公子有什么,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只等大夫人來時,不急不慢地叫人將花小姐和蕭公子扶回各自的房間,還讓人將劉氏扔回了柴房,只是她口里的瘋言瘋語還是傳了出去,這下府上不僅有花渙和蕭晗的傳言,更有他們與妖勾結的說法。
等蕭晗和花渙醒來時花府雖明面上不顯,但也知道亂套了,黎姑娘、慕公子以及他們的大公子接連消失,至今還沒回來,蕭晗也急的在花渙院里饒了好幾圈,怎么說他們也算經歷了一晚的生死,他只能找花三講這些話。而祁風這時候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出來,他們只能干著急。
直至卯時,阿黎才牽著慕無妗回到花府,身邊的開陽早就已經走了,是阿黎讓他走的,畢竟此次下界,他們這些知情人是不能過多插手的,而現(xiàn)在嘛,就剩慕無妗了。
而他也好昧地看著阿黎,他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這樣將他綁進去,這樣怕是府上的人先將她當成妖怪了吧。阿黎自然也想到了不能真的這樣進去,于是她拿出剛剛從開陽那要來的隱靈繩給慕無妗換了上去,拍了拍手,法訣一念,繩子便自動藏起來了,慕無妗的手也暫時可以自已活動,但是只要阿黎一揮手,繩索還是會自動顯現(xiàn)綁在慕無妗的手上,繩頭自然是在阿黎的手里了,阿黎十分滿意這個法器。轉身就先進了去。只留下慕無妗一個人在后面咬牙切齒,他是真的沒想到黍黎光手里有這么多怪東西,自從遇到黍黎光,慕無妗也束手無策了,惑靈術不管用,耍心機在實力面前也是無濟于事。
慕無妗沉這臉色回到自己的地方,沒有跟在黍黎光后面,他身上如今臟地很,他能接受自己麻布而衣,卻接受不了泥濘染身,他要回去沐浴,也不想看見那張可惡的臉。
而在慕無妗的房間里,祁風早已侯在那多時,看見自家少主終于回來,也松了一口氣,還好少主沒有再那魔物自曝時受傷,然而慕無妗只是無視焦急的祁風,徑直朝隔間走去,祁風看見少主臉上表情不太好的樣子,也是乖乖在外面候著。
等在花三院子里的蕭晗在看見阿黎終于回來的那刻,激動地恨不得上前抱住阿黎,卻被阿黎制止住了,她現(xiàn)在有些疲憊,打了一晚上還受到了驚嚇,直到泡在浴桶里的那一刻,阿黎才覺得渾身都疼了起來,就這樣在浴桶里睡了過去,還是花三發(fā)現(xiàn)將她叫醒,這才好好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一夜的動靜,連帶著花府上上下下發(fā)生的所有事沒過多久就已經傳遍了花朝,而花府的生意在花老爺氣得病倒,又無人接替的情況下每愈況下,一切發(fā)生了翻天覆的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