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聽著外面的動靜有些苦惱,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料,她身上這幾件新衣裳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穆辭年卻是粗衣布裳,欠穆辭年的恩情太大了,她拿什么還?。?p> 穆辭年拿著桂花糕進來,“阿歲,大嬸送來的桂花糕,你嘗嘗,”
花清城心一橫,拿出身上的暖玉,“穆辭年,謝謝你救了我,還對我那么好,我無以為報,這塊玉值點錢,你收下吧!”
穆辭年看了眼玉,“玉不錯,你確定要給我?”
花清城點頭,“如果你不收,我會寢食難安的,也沒辦法心安理得生活在這里,就當是為了我,你就收下吧!”
穆辭年沒推辭,“哪天你有錢了,可以贖回來,”
花清城點頭,沒注意到穆辭年眼神的另外含義。
“明日我要上山采藥,你待在竹屋里自己小心,有什么事情等我回來再幫你做,”穆辭年叮囑道。
花清城點頭。
次日,竹屋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勢蔓延的很快,周邊的幾個竹屋也被火蛇吞沒了。
穆辭年一回來看見這個景象,手腳發(fā)軟,聲音微不可聞輕顫,“阿歲姑娘,阿歲,”
“我在這里,”
花清城戴著面紗坐在輪椅上被一個大嬸推著,她若有所思看著成為一片廢墟的屋子。
穆辭年確定她沒有受傷,手心才漸漸回溫。
屋子被燒毀了,他們只好到別人家去借住,穆辭年去的剛好是做桂花糕大嬸家,大嬸喪夫,只有一個兒子在縣城里打工,剛好空出兩間屋子。
花清城望著那棵桂花樹出神,她來新竹村已經三個月,不知道京城怎么樣了,那群追殺她的人是不是也在找她,今天這場火來得很蹊蹺。
“阿歲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嚇到了?”穆辭年端了碗藥進來,就看見她在發(fā)呆。
男人迎著陽光而立,瘦弱卻很堅韌,就跟滿村的竹子一樣,讓人相信他的生命力是頑強,旺盛的,溫和的眉眼隱著擔憂,深邃的眼瞳就像見不到底的黑洞,讓人畏懼又不自覺相信他。
“穆辭年,你當初救我的時候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穆辭年似是笑了一下,“我是大夫,”
“穆辭年,你行醫(yī)問診的時候一定有很多小姑娘生病,恩,大娘大嬸也多,”
穆辭年驚訝,“你怎么知道?”
花清城笑出聲,“你能看天下人的病,我能看天下女子的病,我們也算同行啦!”
穆辭年細細琢磨也就反應過來了,好笑點點她鼻子。
花清城一愣。
穆辭年手一縮,“抱歉,是我失禮了,”
花清城搖搖頭,她只是忽然想起師兄了,師兄也總是點她額頭,還有大師兄,也不知道在邊關怎么樣了,知不知道他們的師妹受委屈了?!!
“我只是想我哥哥了,”
“你還有哥哥?”穆辭年驚奇問。
花清城伸出兩根手指,笑瞇瞇,“兩個,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他們對我特別好,我跟我二哥鬧別扭了,但我知道我在他心里特別重要,我大哥是在戰(zhàn)場上殺敵的英雄,我特別以他們?yōu)闃s。”
穆辭年見她提起哥哥神采奕奕的模樣,輕笑,“有你這樣天真爛漫的妹妹,他們肯定也很幸福,”
花清城俏皮眨眨眼,“那是!”
他們在大娘家住了差不多半個月,自己的竹屋就搭建好了,搬走當天,大娘的兒子回來了。
大娘的兒子跟他們講了在縣城里的趣聞,還提到了周小將軍率一支精銳攻打西國,拿下西國三座城池,雖然凱旋,但是周小將軍違抗軍令被降職,被施鞭刑五十。
花清城聽完一愣,她師兄向來嚴于律己,恪守本分,怎么會違抗軍令?
“阿歲姑娘,怎么了?”穆辭年問。
清涼的微風吹起她額間的發(fā)絲,一頭如雪的絲發(fā)披在腰間,美人帶著輕紗,眉間微蹙,似思似憂。
清城搖頭,“沒什么!”
穆辭年也不再問,推著輪椅回新屋。
兩年后
花清城扶著旁邊的支點,慢慢走著,每踏一步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沒走一會兒便滿頭大汗。
經過兩年的治療調理她已經能站一會兒了,雖然還是很難受,但她很開心,說不定哪天就真的好了,可以騎馬,練功。
花清城對進來的人笑得燦爛,“穆辭年,你真不愧是神醫(yī),我都以為下半輩子得與輪椅作伴了,”
“你這身體可離不開我,下半輩子估計得跟我作伴,”
花清城手滑差點跌坐下,莫名有些臉紅,“你穆神醫(yī)舉世聞名,家喻戶曉,可不缺做伴的人,”
“我的意思是說,我可以當你的貼身醫(yī)師,你想到哪里去了?看你臉這么紅,不會是……”
“沒有沒有沒有,”花清城否認三連,“我的意思是你穆神醫(yī)門庭若市,不缺我這么一個可以賺錢的病人,你!想到哪里去了?”
穆辭年抓住她伸出來的手指,笑得危險,“你確定?”
花清城抽出自己的手,語氣略有些心虛,“我就是這個意思,”
穆辭年冷哼,“我看外面天氣不錯啊,推你去曬一下太陽吧!”
她看著外面的烈日,嚇的慘叫,“穆辭年,把我曬成蘿卜干對你沒好處!”
“怎么沒有了?我最近想換換口味,”
“啊啊啊啊……”
此處省略清城公主一萬字的高分貝慘叫。
黃昏時分,花清城看見好幾個穿著華服的人從穆辭年房間里出來,有的凝重,有的釋然,有的帶著討好的笑容。
花清城嘖嘖搖頭,表情可真豐富,就穆辭年萬年不變,皮笑肉不笑。
“阿歲,再過幾日我便要啟程去邊關了,”
花清城一怔,“邊關?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大夫去作甚?”
“聽說邊關有許多將領中了不知名的毒,能找的大夫都找了,沒一個能治好的,他們就找到我這來了,我身為醫(yī)者當然義不容辭,”
“可是邊關很危險,再說了你也不知道他們中什么毒??!”
“就因為不知道,所以我得走一趟,”
花清城糾結,她也想跟著去,可是跟去她這個樣子只怕會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