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計不成
從領(lǐng)頭那頭出來之后，沈若棠心情就一直不錯，不過等轉(zhuǎn)進(jìn)了自己放假那邊，看到一個老頭之后，沈若棠臉色就沉了下來。
顯而易見，臉沉下來的人不止她一個，但有人依然熟視無睹，只顧著熱切無比的開口套近乎。
其中最鮮明代表的竟然是那位重歸奶娘。
沒錯，那老頭就是不知抽了什么風(fēng)的沈老爺子，他大概是察覺到了沈若棠確確實(shí)實(shí)一點(diǎn)油鹽不進(jìn)，所以立刻轉(zhuǎn)變策略，決心去尋自己嬌小可人的美妾——自然也就是沈若棠的美人娘親。
他一面還看著沈若連呢，故作慈愛的想要摸摸他頭，卻不想旁邊的小丑東西對陌生人警惕無比。
看這老頭還想動手動腳，小丑東西毫不猶豫，上嘴就是一啄。
老頭子大叫一聲，差點(diǎn)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啄嚇到歸西，旁邊本來還在跟姜氏套近乎的奶娘，一看這情況臉色立即變了，扭頭就罵了一句：“哪里來的畜生！”
這話給這邊幾個人聽了都不太樂意，連弟年紀(jì)雖小，但又不是傻子，完全聽得懂這人在罵什么。
他一瞪眼，很努力地兇了起來：“不準(zhǔn)罵小鴨子！你才是——”
他沒罵完，姜氏就率先捂住了他的嘴，語氣嚴(yán)肅至極：“不能罵臟話！這種詞是下三濫的東西才會罵的，娘親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沈若連有些難過，卻也乖乖點(diǎn)了點(diǎn)頭，沈若棠也迎上去，摸了摸連弟的頭，輕飄飄開口：
“是啊，連弟別想太多，狗咬了我們我們不能咬回去，只能跟他主人說管好自己的狗，明白嗎？”
母女兩個一唱一和的，話中顯然不是教育什么的問題，明顯就是在指桑罵槐，奶娘哪能聽不懂那些陰陽怪氣，仔細(xì)一想又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她神色險些扭曲。
終于還是忍不住說：“誰是狗了？你們能不能放尊重點(diǎn)，好歹我也是老爺子的……”
沈若棠付對這種沒臉沒皮的向來很有一套，她也不客氣，直接打斷奶娘的話，嘴里說：
“尊重？那么請問，我娘親好歹是尚書大人正兒八經(jīng)納回來的妾，你一個奶娘，一介下人，見著我娘為何不行禮？見到我為何不下跪？如此沒有禮數(shù)，也好意思以此要求我娘？”
即便尚書府此時已然沒落，但這奶娘如果非要提起從前的恩惠，那沈若棠也不介意給她來一套迎頭痛擊。
一番話如秋風(fēng)掃落葉般毫不留情，奶娘被懟得啞口無言，張著嘴支吾了半天。
最后求助似的看向了沈老爺子，不過還沒等他說話，那奶娘仿佛一下子福至心靈似的。
張嘴便說：“好啊你！我罵那東西是個畜生又如何了，你身為老爺子的親生女兒，卻縱容畜生咬傷老爺子的手，簡直是大逆不道！”
這聽著本是正義凜然的一幕，不過不知怎的，奶娘剛說完，首先變了臉色的卻是沈老爺子。
他一下呵斥一聲，正要打斷奶娘的長篇大論，卻不想沈若棠先行嗤笑了一聲，眼里掛著明晃晃的諷刺。
“沈大人這時候想起了他還有個女兒來了？”
“還什么不守孝道，這話我怎么聽著極為耳熟，似乎從我們被流放的那一日開始，我沈若棠便已經(jīng)與沈大人恩斷義絕，再無瓜葛了?！?p> 沈老爺子臉色明顯有些灰敗，不過咳了兩聲，還是硬撐著開口，“棠棠。”
“我知道從前是我對你太過疏忽，但爹爹心中是愛你的呀，你是爹爹的女兒，爹爹知道你那是在說氣話……”
“——是嗎？為什么我覺得這話也一樣耳熟？”
沈若棠饒有興趣的拆臺，一面說，“老爺子話說的好歹真誠些嘛，莫要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說多了我總覺著老爺子是糊涂了，就更不希望和沈大人待在一塊兒了，怕被傳染上?！?p> 這話可謂是句句扎心，沈老爺子強(qiáng)撐出來的笑臉一下子繃緊，他冷著臉，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沈若棠！我是你爹，你骨子里流著我的血，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shí)！”
“我不知你是被什么人欺瞞成了這副模樣，但……姜氏，你是怎么教女兒的？連若連都成了這副德性，你簡直！簡直是要?dú)馑牢?！?p> 顯然，沈老爺子這次發(fā)現(xiàn)吵不過沈若棠，便決定去欺負(fù)姜氏。
可他顯然是忘記了，當(dāng)初素衣就是想欺負(fù)姜氏，所以沈若棠才罵了她個狗血淋頭。
也不知道這老爺子是如何想的，沈若棠冷笑，覺得也許這老頭真是老糊涂了吧。
她踏出一步，準(zhǔn)備嶄露鋒芒，卻不想這次姜氏忽然拉住了她，動作輕微地朝沈若棠搖了搖頭，仿佛是在示意她不要動手。
一看這場面，沈老爺子頓時高興起來，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似的，張嘴就說了句：
“姜氏，若你……”
但緊接著，姜氏根本沒有給他想象中的尊重，她仿佛善良無害般眨了眨眼，張嘴卻吐出一句。
“老爺，你自己從沒試著抱過連弟，此刻倒怪我教的不好了。若你能教，也不至于沒一個孩子成器，如今看看這模樣，還真是死性不改呢。”
姜氏說話從來溫溫柔柔，再嚴(yán)厲也是輕輕的，此刻說如此嚴(yán)重的話，她卻仍是笑著。
這一下打了沈老爺子個措手不及，他的如意算盤全都落空。
此時才知道姜氏攔住沈若棠，只是想自己試著懟一遍回去，如此一想，更顯剛剛的想法是自作多情，沈老爺子一時怒氣沖沖，整張臉都脹紅起來了。
沈若棠還為著自家美人娘親的妙語連珠欣悅不已，見狀賞了老爺子一個白眼，又瞧瞧那奶娘。
反倒提醒起來：“嗨，你要是再不將老爺子送回去，到時候被我們氣出個好歹來，你可別找我們要賠償呀?！?p> 沈若棠走近過去盈盈一笑，“仔細(xì)說起來，這期間還有些夫妻情分呢，若是老爺子突然去了……”
“哎呀，這豈不是一筆天降橫財？此地各項(xiàng)東西物美價廉，多了這一筆錢財，我們不知能多快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