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過河拆橋
此時的慕漪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就仿佛被困在了這個小女孩的體內(nèi),只能看著她在將軍府這些人的虐待下逐漸長大,每日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就連這屋里最下等的丫鬟都能對她呼來喝去。
“你這小孽障怎么還不去洗衣服?當(dāng)初怎么就沒跟你那該死的娘一道走了?偏留你活了下來!可當(dāng)真晦氣!”
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的正是將軍夫人的貼身丫鬟。
那嫌棄至極的面孔上嘲諷之意顯而易見,幼小的孩子連路都還走不穩(wěn)便被一巴掌捶倒在了地上。
小女孩抱著膝蓋,眼眶含淚,卻絲毫不敢哭出聲音。
而轉(zhuǎn)眼間,這樣的日子就過了五年之久……
慕漪只覺得頭疼欲裂,就仿佛自己的靈魂可能隨時要飄出體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得周圍的意識漸漸回籠,原本不受控制的肢體也已經(jīng)恢復(fù)了反應(yīng),那種遍體冰寒的感覺也在逐漸消失。
“唔?!?p> 慕漪沉吟了一聲,都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便覺得周身都涌上來了一股酸痛感。
只在瞬間,慕漪便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毒發(fā)了。
她心中免不了疑惑。
這次毒發(fā)的時間較上次相比,足足提前了近十天!
這種跡象,在她上次毒發(fā)時,還沒有那般明顯,現(xiàn)在就連睜眼都頗為費力。
深夜的妙醫(yī)堂,燈火通明。
所有人都守在慕漪的病床前,晴兒和月兒更是哭得雙眼通紅。
“姑娘什么時候能醒?。俊?p> “這都已經(jīng)睡了兩天了,若是再這樣下去,身體就要拖垮了?!?p> 床榻邊兒上的夜琮一言不發(fā),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床上的人,眼下都已烏青一片。
因為幾天都沒顧得上打理自己,男人的下巴上都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青色的胡茬。
夜琮抬手按著眉心,食指上一圈牙印清晰可辨。
“端王殿下,您還是去休息吧,再這樣下去,身子該熬不住了?!?p> 晴兒在一旁提醒,看著夜琮如此模樣,心中可謂是百感交集。
在這將近三天的時間里,夜琮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慕漪,明明自己的臉已經(jīng)白的跟紙一般,卻還是說什么都不肯踏出這個房門一步。
這一切只因慕漪之前在半夢半醒間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別走好不好?我害怕……”
沒人知道慕漪夢見了什么,當(dāng)她在床上睜開眼,看著屋內(nèi)昏暗的燭光中立著的幾個人影時,她心中那如同一層陰霾般,籠罩著自己的恐懼與難安,頓時消散。
“姑娘,你醒了!你可真是嚇壞奴婢了!”
月兒蹭的一步就想竄上前,卻被床邊男人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住。
夜琮側(cè)頭打量著床上的人,兩人對視之間,慕漪便注意到了男人受傷的手指。
“醒了?”夜琮輕聲問著,語氣擔(dān)憂。
慕漪活動了一下有些酸軟的身子,微微坐起身。
“自然是醒了的,不過,王爺怎么還在我這妙醫(yī)堂?”
莫不是端王府出了什么岔子?
慕漪心中的疑問一閃而過,夜琮聞言當(dāng)即苦笑。
“本王還從沒見到這么會過河拆橋的。”
見到面前的女人一張口還有心力調(diào)侃自己,夜琮懸起的一顆心,終于是落了地。
這幾天,他仔細(xì)思考著自己和慕漪之間的關(guān)系,也隱隱下了個決定。
無論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誰,他都已經(jīng)無法將人置之不理了。
既如此,便既來之則安之好了。
他看向慕漪,挑眉一笑。
“慕神醫(yī)此番倒是讓本王開了眼界了。”
慕漪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這男人如此反應(yīng),心中疑問更深。
這狗男人不會賴上自己了吧?
她這邊正尋思著,只覺得肚子里空落落的,餓得很。
慕漪也沒空搭理這個男人,直接命人準(zhǔn)備了飯菜,大快朵頤了起來。
她一邊吃一邊消化著自己在夢中得到的所有有用的信息,心思越來越沉。
從眼下種種跡象表明,當(dāng)年原主的母親生死極有可能就是將軍府的那些畜牲一手策劃的。
這件事情也在年幼的原主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以至于后來的她性格怪異,不善言辭,在府中的日子過的一日不如一日,后來甚至遭人陷害,和尚是太子的夜琮發(fā)生了不可描述的關(guān)系。
慕漪遮掩起了眼中的陰翳之色,突然抬頭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端王殿下可還記得,你之前同我講的那位慕家嫡女的模樣?”
“為何記不得?”男人答著,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
“慕家那位嫡長女雖然不如神醫(yī)優(yōu)秀,模樣也不算上乘,但卻是個實打?qū)嵉木笃??!?p> 慕漪聞言,神情一震。
“倔脾氣?這從何說起?”
“當(dāng)初我被貶為端王,本已經(jīng)絕了成親的念頭,是慕將軍向陛下上書,強(qiáng)行停止讓我娶了那位嫡長女,可在轎子來的路上,那位嫡長女用剪刀劃破了手腕,血流了一地?!?p> 夜琮回憶著當(dāng)時的種種,面上神情莫名。
當(dāng)時如果不是抬轎子的人及時發(fā)現(xiàn),只怕送到端王府的,就是一具尸體了。
只是,那時候的夜琮恨不得那姑娘直接死在馬車上。
到時候喜事變喪事,他也省去了一樁麻煩事。
好在,他當(dāng)初并未如此狠絕。
男人抬眼,面色復(fù)雜的看著慕漪,那近乎洞穿一切的眼神,像是早已識破了她的偽裝。
慕漪不露聲色的避開了視線,嘲笑開口。
“王爺既然不愿意娶人家,又何必答應(yīng)這種婚事呢?一個小小的將軍府,應(yīng)該還沒有被王爺放在眼里才對?!?p> “當(dāng)年我母妃因為這件事情在我父皇的勤政殿外跪了足足兩天,才將這樁事情平下來?!?p> 男人交疊在一起的雙手微微一緊,解釋起了淑妃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也正是因此,我母妃才落下了腿疾,每到陰天下雨,天氣寒冷之時,膝蓋都會疼痛的動彈不得?!?p> “后來,慕家那位嫡長女離奇失蹤,我母妃便一直覺得是她沒有給我求來一個好的姻緣,這才和林國公府的人聯(lián)系上了,至于林月娥,也不過只是我母妃看中的一個尋常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