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戰(zhàn)到底
就像擂臺左側(cè)甲方位置還坐了蘇飛、牛黃、安騰三個“親友團”,擂臺右側(cè)乙方位置也坐著黎峰、王岳、章飛林三人。
之前潘達連戰(zhàn)連捷,將乙方六人打得屁滾尿流,甚至有直接認輸?shù)?,讓黎峰三人惱羞成怒,但他們不是乙方名單上的,只能咬牙切齒的坐看,不能親自上場,否則就是違背擂臺比武的規(guī)則,違背百草門的門規(guī)。
私下里違背門規(guī)不算什么,這些都是二十歲以下的青少年,血氣方剛,哪個沒犯過錯誤?但當著三位長老和上千同門的面,誰敢?
潘達若是就此收手,他們只能無可奈何的吞下苦果,丟盡臉面。
但現(xiàn)在不同了,潘達竟然主動叫陣,顯然是連戰(zhàn)連捷之后被勝利沖昏了腦袋,變得盲目自大,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但黎峰三人大喜,觀眾中的余人昌大喜,擂臺上的汪一誠都忍不住露出喜色,但他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心有城府,立刻壓住喜色,裝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樣,朗聲道:“甲方潘達提出額外比武申請,章飛林是否同意?如同意,本執(zhí)事可現(xiàn)場批復(fù);如不同意,該挑戰(zhàn)無效,本門不強制要求被挑戰(zhàn)者接受挑戰(zhàn)?!?p> 他瞪著章飛林,你小子要是不同意,回頭沒你好果子吃。
其實不用他的眼色,章飛林也會同意,他們九人挑起的這次比武,哪能讓潘達連勝六場后拍拍屁股離去?
他暴喝一聲:“同意。”話音未落,已經(jīng)飛躍擂臺。
左側(cè)位置上,牛黃擔憂道:“潘師弟打了六場,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可以等過兩天養(yǎng)足精神、恢復(fù)體力再挑戰(zhàn)章師兄啊?!?p> 蘇飛盡著大師兄的責任,為師弟解說道:“潘師弟雖然消耗了不少內(nèi)力體力,但連戰(zhàn)連捷,凝聚了勢不可擋的氣勢,處于這樣的狀態(tài)往往能超常發(fā)揮,激發(fā)身體潛力,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內(nèi)力的缺失,這正是武林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以弱勝強戰(zhàn)例的原因?!?p> 安騰撇了撇嘴,武林中之所以有那么多以弱勝強的戰(zhàn)例,大多數(shù)是靠陰謀詭計??!
余人昌身邊,投靠的老生盡職的介紹著:“章飛林十二年功力,練的是辟邪劍法?!?p> “什么?辟邪劍法?百草門哪來的辟邪劍法?”
余人昌臉色微變,青城派上代掌門長青真人曾經(jīng)慘敗給辟邪劍法,一生引為恨事,郁郁而終,臨終前還曾叮囑余海山再戰(zhàn)辟邪。多年過去,余海山雖然已修煉到宗師級,但對長青真人描述的辟邪劍法威力仍然心懷戒懼,至今不敢去尋仇。
那個老生道:“我們百草門當然沒有辟邪劍法,不過章飛林是化名,真名叫林飛章,是辟邪林家的旁支子弟,和余師兄您一樣,都是戰(zhàn)略合作、人才交流。不過本門扎根蜀中,最看重青城派,而辟邪林家遠在閩南,對本門的發(fā)展用處不大,所以對章飛林也不怎么重視,章飛林通不過《百草經(jīng)》下卷的考試,長老也不網(wǎng)開一面讓他去內(nèi)門。”
余人昌哼了一聲,瞪大眼睛,他倒要看看辟邪劍法到底如何恐怖,讓師祖抱憾而終,讓伯父不敢復(fù)仇。
擂臺上,汪一誠向主席臺三大長老拱了拱手,又環(huán)顧上千外門弟子,正式宣布:“鑒于雙方意愿,本執(zhí)事現(xiàn)場批復(fù),允許潘達與章飛林比武切磋?,F(xiàn)在,比武開始?!?p> 章飛林長嘯一聲,拔出利劍,身形急轉(zhuǎn),便到了潘達背后,一招“花開見佛”刺向潘達,潘達并未轉(zhuǎn)身,只是反手劈出鋼刀,用的是鐵門刀法的“后門緊閉”這一招,擋的嚴嚴實實。
章飛林迅速變招“紫氣東來”,又被鐵門刀法“此路不通”架住。
乒乒乓乓,章飛林身形轉(zhuǎn)動越來越快,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攻不破鐵門,漸漸心浮氣躁,招式變得散亂起來。
余人昌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辟邪劍法?這種狗屎不如的劍法怎么可能擊敗祖師?伯父是不是謹慎過頭了?”
主席臺上,三位長老也在議論:“聽聞辟邪劍法有一個秘不外傳的訣竅,懂了這訣竅,便是神功絕學(xué),不懂訣竅,直接降格為三流劍法,而且在三流劍法中都是墊底的那種,真是武林中最奇怪的劍法。章飛林顯然是不知道訣竅的,他還不如不用辟邪劍法,仗著內(nèi)力強行摧破潘達的防御,擺弄辟邪劍法發(fā)揮不出內(nèi)力優(yōu)勢,反而糟糕?!?p> 果然,場上很快分出勝負,潘達趁章飛林急躁,抓住一個破綻,轉(zhuǎn)守為攻,血戰(zhàn)十式再次建功,鋼刀指向乙方坐席:
“下一個,王岳?!?p> 蘇飛頓時叫了一聲糟,王岳走的是勢大力沉的路子,十五年功力的鐵砂掌,便是真正的鐵門也能打出一個掌??!
王岳站起身來,走上擂臺,不急不徐,從容自信。
他是乙方第一個用走而不是輕功登臺的,但上千外門弟子并不會因此覺得王岳弱,便是三百新入門弟子也能感受到王岳一步一個腳印的沉穩(wěn)姿態(tài)。
這樣的姿態(tài),比輕功登臺更具高手風范。
余人昌哼了一聲:“我最討厭這種類型的人,不過他要是能擊敗,不,是要重傷潘達,那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追隨我。”
他身邊幾個老生面面相覷,他們心知肚明,即便余人昌想收王岳做小弟,王岳也未必看得上余人昌。
雖然很多人都以為黎峰九人是為了余人昌才找上潘達,但真正了解黎峰等人的老生都清楚,這絕對是借口。
擂臺上,汪一誠走完例行程序,宣布比武開始。
王岳站立如松,左手虛引在前,右手橫在后方,兩只手掌極其粗壯,開口道:“來吧?!?p> 潘達笑了笑,持刀進逼,一刀斬去。
王岳隨手一掌拍出,避開刃口,拍在刀身,竟然響起如同刀劍交擊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掌,一掌接一掌,連綿不斷,掀起狂風暴雨的攻勢。
潘達早已變招鐵門刀法,但無論怎么嚴密的守勢,王岳一掌拍去,瞬間攻破,鐵門成了破門。
在上千外門弟子眼中,王岳摧枯拉朽,潘達風雨飄搖,如同陷入暴風的小舟,隨時可能傾覆。
只有少數(shù)人還對潘達保持信心,因為他們注意到,潘達是雙刀!腰掛雙刀,想來不會是擺設(shè),肯定是潘達的底牌,在最危險的時刻便會出手。
砰,鐵門再一次被拍開。
便在此時,潘達終于拔出了第二把刀,趁著王岳一掌力量已盡、下一掌尚未拍出的瞬間,左手刀光綻放,如同一條銀色匹練,閃電一般斬向王岳。
“喝!”
王岳猛的一聲大喝,第二掌的速度陡然加快,拍向第二把刀。
別人能注意到潘達腰掛雙刀,他作為直接交戰(zhàn)的對手,又怎會疏忽?他早有預(yù)料,甚至為了等待潘達出這把刀,之前故意留了三分力。
他和郝強常有切磋,對血戰(zhàn)十式的刀法路數(shù)極為了解,這一掌不但要摧毀潘達的刀勢,還要摧毀潘達的信心,在潘達自以為殺招將要得手的瞬間反殺回去,必能讓潘達留下心靈的破綻,影響未來的修煉。
否則,他又何必拖這么久?一開始就動最大力量,直接就能拍飛潘達。
但這一掌拍出,王岳頓時暗叫一聲糟,因為那斬來的刀光竟然不是血戰(zhàn)十式!
血戰(zhàn)攻擊、鐵門防御,分別代表三流刀法中的攻防典型,也是最合理、最完美的搭配,現(xiàn)在潘達竟然沒用血戰(zhàn)十式,完全出乎王岳的預(yù)料,讓他一掌拍空。
刀光閃爍,化作無數(shù)光影,如同百花盛開,又似柳絮紛飛,靈動巧妙的飄過王岳打空的左掌,趁著中門大開,席卷掩殺。
砰,衣裳破碎如蝴蝶飛舞,刀光沒入胸口,穿背而出。
“??!”
王岳一聲厲喝,用盡最后的力量,右掌橫掃。
潘達左手瞬間棄刀,身形疾退的同時,右手刀再次化作鐵門,鐵門再次被拍散,但這一掌不但拍散了鐵門,竟然直接拍斷了鋼刀!
潘達只覺得右手傳來巨震,一連退了七八步,才穩(wěn)住身體,低頭看了眼右手半截斷刀和開裂的虎口,再看看王岳已經(jīng)倒下的身軀,即便是對手,他也不得不承認,若是王岳一開始就全力攻擊,他很可能會敗。
全場再次寂靜下來,便是一直大呼小叫的安騰也靜了下來。
所有的目光落在潘達身上,連勝六個三流下品,連勝兩個三流中品,真是神刀無敵,勢不可擋,足以揚名立萬。
但現(xiàn)在,雙刀斷了一把,右手虎口裂傷,內(nèi)力就算沒耗光,也肯定所剩不多,體力也肯定大幅降低,還會繼續(xù)刀指乙方,挑戰(zhàn)下一個嗎?
乙方坐席上最后一人,那可是三流上品的黎峰,整個外門一千三四百人中僅次于大師兄蘇飛的黎峰!
差一個等級,越級挑戰(zhàn)還有希望,差兩個等級,那真是如同天塹,不可跨越。
潘達會繼續(xù)嗎?
擂臺之上,潘達隨手扔掉斷刀,撕下衣襟,在右手纏了兩圈,大步走向王岳,拔出長刀,直指黎峰。
“下一個!”
全場頓時轟動,不管是否看好潘達,一時掌聲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