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辰一剎那覺得自己燒得更難受了。
他伸出一只手,攫住女人的小臉,迫使她跟自己拉開些距離。
“謝少?”顏丹青撓撓頭發(fā),半撐起身子,有點(diǎn)迷。
謝白辰的眼睛本就長得深邃,這會兒幽深的瞳孔里閃著讓人無法參透的光芒,他高燒,所以視線不算逼人,加上眼角淺淺的紅,反而看起來比平時更好看性感些。
不過,顏丹青隱隱覺得,他的目光不痛快。
莫名其妙,做苦力還連累被摔的人是她好嗎?她都沒不痛快,他不痛快個什么?
顏丹青薄唇一翹,利落地爬了起來。
謝白辰身體一輕,輕松的同時又有點(diǎn)說不清的失落。
看著女人跑出了臥室,他長長松了口氣,沒過半刻,就又被病魔麻痹了神經(jīng),淺淺睡了過去。
迷迷蒙蒙間,仿佛有冰包敷上他的額頭,還有軟針刺中了他的穴位,一只柳臂穿過他灼熱的脖頸,將他扶起,喂了些藥后,又把他放平。
整個過程,都伴著女人的絮絮叨叨。
“嬌養(yǎng)的少爺就是經(jīng)不得半點(diǎn)風(fēng)雨,今天也沒打雷刮風(fēng)啊,怎么就燒成這樣了?”
“我的媽,喝了這么多酒?到底是燒暈了,還是醉暈了?別影響了我的判斷,亂扎針把人扎死了就不好了。”
“自己酒量又不行,還裝酒仙,作死?!?p> “我說,我一個嬌弱的姑娘穿著晚禮服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風(fēng)也不見發(fā)燒,你不就借我十幾分鐘的外套嗎?至于凍暈?”
謝白辰聽著聽著,唇角忍不住勾動。
為什么她總是覺得自己會睡得那么死?趁他緊閉雙眼就大放闕詞,也不怕會被他聽見。
不過,偏偏,兩次都被他聽了個完整。
這個姑娘,還是卸下偽裝,肆意放縱的時候可愛,可愛到他想把她按墻角,狠狠地問:你哪來那么多意見?
后半夜,謝白辰睡沉了,再醒來時,天已大亮。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謝白辰肌肉一緊,掀開被子看自己衣著完好,頓時松了口氣。
昨晚出汗得厲害,他下床時還有些虛脫,進(jìn)到衛(wèi)生間,他看見有一次性的牙刷和毛巾,就隨便洗了一下。
拉開臥室門,迎面一陣穿堂風(fēng),謝白辰打了個哆嗦,正要退回去,就聽見樓下傳來女人清脆的聲音:“謝少,你醒了?”
“嗯。”謝白辰淡淡應(yīng)了聲,“我外套呢?幫我拿進(jìn)來,走廊上好冷?!?p> “哦?!鳖伒で鄶Q小爐子上的火,擦了把手,才“噠噠噠”跑上樓。
她先關(guān)了窗子,這才走進(jìn)臥室,拉開一個抽屜,從里面挑出一件襯衣和一個外套,遞給謝白辰:“你昨天出了汗,要不洗個澡換件衣服?!?p> 謝白辰正想問你家里哪來的男人衣服,就看見她手上的衣服怪異得很。
白襯衣下擺是圓弧的,深藍(lán)色針織外套上還有只蝴蝶結(jié)。
“是我的?!鳖伒で嗫闯隽酥x白辰的疑慮,笑瞇瞇地解釋,“這兩件已經(jīng)被洗變了形,寬大得不能穿,準(zhǔn)備扔掉,既然你來了,就廢物利用吧?!?p> 謝白辰:“……”
他的著裝,從內(nèi)到外都是精品高定好嗎?什么時候需要撿女人的舊衣服穿了?
謝白辰一言難盡地扯過襯衣:“這件我先將就,外套就不必了,你把我的拿來?!?p> “你的我洗了?!?p> 謝白辰一臉問號:“大半夜的有干洗服務(wù)?”
“沒有啊。”顏丹青搖搖頭,“我扔洗衣機(jī)里了,這會兒正在甩干?!?p> 謝白辰:“……”
行吧,那件昂貴的外套就免費(fèi)送給姑娘你了。
謝白辰滿臉嫌棄地扯過外套,讓顏丹青找了把剪刀把蝴蝶結(jié)剪掉,又給許錚發(fā)了條微信讓送衣服,這才勉為其難地進(jìn)了淋浴間。
謝白辰洗澡很快,胡亂沖了一身的汗后,做了半天心理建設(shè)才套上顏丹青的衣服。
渾身上下,頓時染上了專屬她的茉莉香氣,謝白辰覺得這味道太娘,站抽風(fēng)口抽了半天,還是沒散開香氣。
修長手指禁不住撫額,這衣服穿得他有種成了她的人的錯覺。
推門而出,正好對上衣帽間的穿衣鏡。
她的襯衣偏中性,外套的蝴蝶結(jié)剪掉后,也成了普普通通的開衫,洗變形的衣服正好是他的尺碼,除了下擺略短,倒也沒有太違和。
這么一看,謝白辰又有自信了,茉莉花香也沒有那么難以接受了。
他走出臥室,才下樓就聞到廚房飄來的香味。
“你在煮東西?”謝白辰問。
“對呀?!鳖伒で嗌w上鍋蓋,轉(zhuǎn)過身子,微笑地說,“早餐吃皮蛋粥,培根三明治和涼拌小花菇好不好?”
中西結(jié)合。
謝白辰動了動唇:“隨便?!?p> “誒,看不出來,你穿我的衣服還挺合適的?!鳖伒で嗖蛔咝牡厣焓峙牧讼履腥说男乜?,“謝少,你好香?!彼鲃萋劻讼滤囊律眩ы\兮兮地看著他。
謝白辰倒抽一口涼氣。
這女人擺的什么表情!
又純又欲!是高段位禍水!
他一向以風(fēng)流倜儻人設(shè)示人,這會兒卻有點(diǎn)卡殼。
感覺自己怎么騷都騷不過顏丹青,這女人有毒!
“哧哧!”
顏丹青的身后,皮蛋粥沸騰起來,從鍋蓋里溢出。
謝白辰眼明手快,伸手將火關(guān)了。
他的手從她的腰間穿過,頃刻,兩人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明媚的秋陽穿透兩人間的縫隙,她的臉,脂粉未著,明凈可人,細(xì)看下,還能見到嬰兒般的細(xì)碎絨毛。
顏丹青覺得此刻是重新回到謝白辰身邊極好的機(jī)會,她雙臂一伸,軟綿綿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謝少,人家不要分手嘛?!彼V笱劬θ鰦桑澳阋悄佄读?,我陪你玩新花樣好不好?”
謝白辰喉嚨一緊,感覺昨天退去的高燒又燃了起來。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他挪了個位置,一使力,將女人輕輕松松抱到了流理臺上。
厚實(shí)大掌撫過她及腰的長發(fā),微微施力,迫使她明艷小臉抬起。他灼熱深邃的瞳孔對準(zhǔn)顏丹青略顯詫異的神情,半刻后,挑起眉,啞著嗓子,邪肆輕佻地問:“玩什么新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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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漫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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