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一陣安靜,緊接著,人墻里自動分出一股道,像是專程為男人準備的。
謝白辰帶著許錚緩緩走了過去,深沉如墨的眼底帶著若有似無的寵溺:“我才上個洗手間的功夫,你就跑不見了,許錚到處都找不著你,你再不出現(xiàn),我就準備走了?!?p> 顏丹青抬眼,對上男人眸子里的笑意,知道他是聽到了爭執(zhí),配合她入了戲:“你去洗手間,難道還要我在外面候著?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不行???”
“我?guī)讜r說不行?不過就是擔(dān)心你嘛?!敝x白辰環(huán)顧四周,裝作很迷糊的樣子問,“這是怎么了,大家都圍著你干嘛?”
四下的人趕緊往后退了幾步,一幅跟我無關(guān)的樣子。三分鐘前還目露懷疑的人,這會兒都把眼神收回去了。
嗷,那女人沒撒謊,果然是謝先生的新歡。
顏丹青涼涼地轉(zhuǎn)了個身,朝面色各異的眾人投去個冷淡的眼光:“看熱鬧唄。”
“哦?”謝白辰貌似來了興致,“哪里有熱鬧?我也看看。”
“哈哈,哈哈,沒有沒有,我們?nèi)〔湍?,哈哈?!币换锶舜蛑?,麻溜地拿了餐盤,裝作很餓的樣子,夾了幾塊吃食,趕緊端邊上去了。
湘琪這時也不囂張了,拼命往衛(wèi)嘉夢身后縮,降低存在感。衛(wèi)嘉夢煩躁地擰了下她,心里暗罵,個蠢貨,這個時候,還不快去叫她哥來!
湘琪這才撒腿開溜,謝白辰看見了,也沒攔。
衛(wèi)嘉銘沒到場前,形勢對衛(wèi)嘉夢很不利。衛(wèi)嘉夢想著自己逃也逃不開,就趕軟柿子捏起來:“都是你這個不長眼的,撞了我,還害我跟這位姐姐有誤會?!彼龥_著簡薇薇罵到。
簡薇薇眸子里蒙上層水霧,知道即使謝白辰到場,也不是為著她,等到這個叫丹青的女人走了,還是自己受氣。
害怕再生枝節(jié),她縮了縮肩膀,正想說聲抱歉離開,卻被顏丹青攔住。
“你和她的恩怨等會兒再說?!鳖伒で嘈ρ蹖ι闲l(wèi)嘉夢杏眼,“我倒想先問問你,我是小妖精這話怎么講?我哪里妖了?”
衛(wèi)嘉夢只想咬舌頭,那時吵架逞嘴巴痛快,哪里還會挑詞語?想到什么就罵什么了。
再說了,跟著白辰哥哥不明不白,不是妖精是什么,還有理了?
衛(wèi)嘉夢忿忿地想懟回去,撞見謝白辰似笑非笑的眼睛,又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衛(wèi)嘉銘聞訊很快就過來了,一同跟來的還有項家三兄弟。今日項家是主辦方,出了任何問題,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項晨舟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女人鬧事男人撐腰了,所以他就不喜歡這類宴會,沒事喝喝茶聊聊天不好嗎?非要惹是生非。
“夢兒,怎么回事?”衛(wèi)嘉銘一身訂制西裝,儼然上流社會的公子哥,看見自己妹妹小臉委屈,他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謝白辰在場,衛(wèi)嘉夢不敢胡言亂語,只是把嬌小的身子往衛(wèi)嘉銘那處縮了縮,一幅害怕的模樣。
顏丹青差點笑了,謝白辰總說她作,依她看,這夏城的女子一個比一個作。
衛(wèi)嘉銘見妹妹不說話,下意識看向了對面,這一看,他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謝先生,我正在會場尋不到你,還以為你沒來呢。這怎么了?是不是我妹妹不懂事,沖撞你了?”
“那倒沒有。”謝白辰好脾氣地跟衛(wèi)嘉銘握了下手,“就是令妹說我家美人是小妖精,正想討個說法?!?p> 衛(wèi)嘉銘一愣,眼睛看向顏丹青。
女人柳眉微挑,杏眸上的淺粉眼影閃耀璀璨光澤,那雙大眼,氤氳含水,只是盯著你瞧,就脈脈含情,更別提那張招人吻的櫻唇了。
這不是個妖精是什么?
衛(wèi)嘉銘暗自腹誹,臉上卻是老道的笑容:“有這種事?這會場人多口雜,莫不是小姐聽錯了?”
周圍的吃瓜群眾懂的,這明顯是遞臺階了,是個息事寧人的聰明人都會順著梯子下。
可偏偏,顏小姐不走尋常路,她身子一軟,跟無尾熊似的攀上謝白辰的胳膊,嬌滴滴地說:“她說了,她就說了?!?p> 衛(wèi)嘉夢差點掐死顏丹青,死女人,真是不嫌事大!
謝白辰感覺胳膊要被拽斷還得強撐著微笑,顏丹青,你演戲演得太忘我了。
衛(wèi)嘉銘臉色陣陣白,竟沒想到這女人這么不識抬舉,恃寵而驕,連他的面子都不給。
“夢兒,有這回事?”他低頭假意問道。
“我沒說。”衛(wèi)嘉夢偏過頭。
“你說了!”顏丹青臉貼著謝白辰胳膊,不服氣地嘟嘴。
“我就沒說!”
“你就說了!”
衛(wèi)嘉銘和謝白辰:“……”
許錚憋著笑,可以想象他老大內(nèi)心此刻有多崩潰。
他老人家一向好面子,這會兒被扯著聽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架,估計想消失的心都有。
“實在不行就看監(jiān)控吧,這兒的監(jiān)控帶錄音?!表棾恐壑噶酥割^頂上方的攝像頭。
衛(wèi)嘉夢這下慌了,拽著衛(wèi)嘉銘的衣角偷偷搖了搖。
衛(wèi)嘉銘見妹妹偃旗息鼓,也不好在人前落自家人的臉面,便賠笑著說:“好好好,這位小姐說夢兒說了就說了,我是她哥哥,沒教育好,我跟你賠個不是。”
這話挺有章法,既不得罪人,又顯得自己大度,順帶還倒打一耙,說她驕縱難纏。
顏丹青冷笑,沒讓衛(wèi)嘉銘好過:“你妹妹過了十八歲,還需要你教育嗎?自己闖的禍就該自己承擔(dān)后果,我要衛(wèi)先生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干嘛?要說對不起,也是衛(wèi)小姐親口說?!?p> 衛(wèi)嘉銘胸口一悶,頓時看向謝白辰。
他就不信,男人會任由自己的女人這么鬧。
謝白辰迎著衛(wèi)嘉銘的注視,微微瞇了下眼,如琉璃般透黑不見底的瞳孔折射出不羈光芒。
雖然他也認為丹青恃寵而兇得過了些,但自己的人關(guān)上門來自己教訓(xùn),對外還是要給足底氣的。
衛(wèi)嘉銘見謝白辰半天不說話,一點也沒有讓顏丹青收斂的意思,只得咽下這口氣,將衛(wèi)嘉夢從背后扯出來,低喝:“躲著干嘛?自己出言不遜惹來禍,還不快給這位小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