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老爺子見兒媳失態(tài)至此,也不顧外人在場,怒容滿面地以拐杖拄地喝道:“哭什么哭,還不快把孩子他爸的事說清楚!”
江莞又懼又羞,哪有臉說那樣的事?才開口說了個“我”,后頭的話,全都被哭聲掩了去。
早知道就別湊熱鬧跟來霓裳了,她若是躲家里安安份份,說不定能躲過一劫。想到這個,江莞十指緊縮,心里是一萬個懊惱。
其實,江莞想多了。即使她留在家里,她的那點惡心事也會被謝白辰捅出來。申家一連動了他兩個人,他已立意要將他們連根拔起,沒點子豪門密辛,這一仗哪那么順手?
“少夫人口齒不清,申老不如問我比較痛快。”謝白辰抬手,從許錚手里接過個U盤扔桌上,“事情簡單易懂,不過是少夫人天生麗質(zhì),勾得子峰少爺心猿意馬。月黑風(fēng)高,兩個人天雷勾動地火,就你情我愿地在一塊兒了。子峰少爺挺舍得的,每次開房都是在水天一色,要的還是總統(tǒng)套間,這U盤里拷的都是入住記錄,申老可以拿回家慢慢看?!?p> 申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而江莞早已手腳冰涼。當(dāng)初申子峰帶著她去水天一色時還說,那地方私密性極好,怎么轉(zhuǎn)眼間,秘密全都暴露了?
“哦,對了,”謝白辰只嫌不夠,火上澆油,“子峰少爺能這么大手筆,算起來也是申老的功勞。若非念及他是私生子,申老怎么每每在他捉襟見肘時偷偷接濟他?我看那總統(tǒng)套房的錢,一半都是你出的?!?p> 看看這一家子都是什么事?
老爺子跟二房偷偷生子,私生子又搭上大兒子的老婆,讓她懷了孕,這一鍋粥似的糊涂事傳出去,足夠夏城的好事之徒談三年的。
申老爺子本是氣勢洶洶來要人,結(jié)果卻被抖出這等見不得人的事,怒火攻心,朝著江莞就是狠狠一巴掌。
江莞的臉被打得偏過去,五個指頭印瞬間浮了出來。
“你這個恬不知恥的賤婦!我申家供你吃供你喝,你竟干出這種事來,你不要臉也就算了,干嘛把我申家人拖下水!”
江莞身懷六甲,平時以申家的功臣自居,如今被這么一打,立刻就歇斯底里起來:“我怎么了?是你自己的兒子管不住下半身,天天來勾搭我的!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你自己年輕時都跟二房的算不清,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嗎?
謝白辰揉了揉耳朵,看不得這人間鬧劇了。
“申老,要吵回家吵,你現(xiàn)在再不談?wù)拢曜雨卣嬉粺岢扇飧闪??!?p> 申老爺子一怔,這才想起來意。
“你挖出我們家這么多密事,就是處心積慮要趕我們出夏城?”申老爺子雙眼猩紅,惡狠狠地問。
“不錯。”謝白辰大方承認了,“我說過,惹了我的人,就不許再在我面前出現(xiàn),怪就怪申家兩位少爺不謹慎,以后去了別的地方,可得小心點了?!?p> 申老爺子胸口劇烈起伏,幾許不甘,顯而易見。
還有半年,他都要沖刺夏城商會的會長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事,叫他如何肯依?
謝白辰一眼就看出了老人的心思:“申老就不要再想著夏城商會會長的事了,自己都管不住,家里的事都管不好,夏城商圈的人哪個敢讓你牽頭啊?我耐心有限,已經(jīng)耽誤了一上午,你再不給個話,我這些證據(jù),就都要發(fā)出去了?!?p> 男人眉眼輕抬,幾絲不耐,已經(jīng)纏繞進深不見底的瞳孔。
很顯然,他不想在這件事上再浪費更多的時間。
饒是心中郁悶,但申老爺子到底忌憚家里的丑事真的抖了個干凈,再加上,這里頭還牽扯到未出世的孫兒,預(yù)計半年里,他處理家事都自顧不暇。
“你放人,給我們一周的時間?!?p> “三天夠了?!敝x白辰縮短了期限,“申老爺子盡快整理夏城的資產(chǎn),然后我公司員工的損失,設(shè)備的損失賠付完畢后,就盡早離開吧。若是遲了,我怕我手不利索,一不留神按了個發(fā)送鍵,這誤會就大了。”
這是不加修飾的威脅。
申老爺子清楚,即使賴著不走,申家這樣的名聲也是難以角逐夏城商會會長的,與其成為夏城的笑柄,倒不如暫時離開,找個地方把家里這些破爛事給先了了。
“好。”申老爺子拍案起身,“你放子曦出來,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p> 謝白辰俊逸的臉微微露出點笑意。
早這么爽快不就好了,非要鬧得家丑外揚。
余下的事情,悉數(shù)交給了許錚。
一連串的損失算下來,申家居然要賠高達幾千萬的補償費。申老爺子差點吐血,拎著半死不活的兒子和面如土色的兒媳離開時,腳步都從容全失。
許錚把賠償協(xié)議拿進來時,謝白辰都沒眼看。
修長手指將資料隨意放文件夾上,他淡淡地說:“賠償?shù)劫~后,你盡快發(fā)給昨天在霓裳涉事受傷的人,另外,讓冷敘盯著點,申家老頭子敢耍賴反悔,就直接將他們?nèi)掖虬映鱿某??!?p> “是?!痹S錚一一記著,正要出門辦事,又被謝白辰喊住了:“你晚點去一趟水天一色,跟朱砂說,她之前要的意大利設(shè)計師親手定制的手包已經(jīng)在空運了,估計這幾天就到,另外,申家的賠償金里劃分一部分到她賬戶上,數(shù)額你自己看著辦。”
謝白辰這么說,許錚自然不敢怠慢,錢還沒到,就決定把一半都用來安撫那位事件導(dǎo)火索了。
他一邊感嘆朱砂在謝先生心里的地位不可撼動,一邊又想起了另一個絕色。
“謝先生,顏小姐也受了驚嚇,厚此薄彼,怕日后撞上了,不太好吧?”他好心提醒。
謝白辰這才想起了昨日負氣走掉的顏丹青。
一抹興味劃過他的眼,他拿起手機,發(fā)了條微信過去:“丹青,三天后,惹了你的申家大少要永遠離開夏城,跟你報了仇,高不高興?”
微信發(fā)出十秒后,對方?jīng)]回。
謝白辰挑眉又發(fā)了條:“怎么,還在生氣?腳還疼嗎?”
對方依然沒回。
呵,還蹬鼻子上臉了。
謝白辰把手機往抽屜里一扔。
愛氣不氣,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