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失常與期望
江憂的事務(wù)很忙，短暫的休憩后是成堆的工作。
簽不完的名，看不完的文件，數(shù)不清的A4紙，開不完的會議，聽不完的報告。
他回到家后，期待的是可以見到宋聽禾。
但收到的卻是她一日沒有吃喝的消息。
天都沉了下來，像他的心情一樣看不清。
玩絕食？
她還是太嫩了。
江憂晚上給她端了飯上去。
這種軟禁的生活讓她陷入難受和排斥。
沒有通訊工具，不了解這里的環(huán)境。
天很冷，她呼出的每一口氣都會在陽臺上變成一團白色的霧，最后消失在空氣里。
雖然門開了，可是她沒有想要去查看的欲望。
正是晚上，氣溫驟降的厲害，宋聽禾還是穿著早上的那一套睡衣。
她在那里，撐在陽臺的圍欄上，盯著遠處一片黑暗的空地。
她的眼神似乎變了很多，沒有任何的情緒了。
變得空洞無神，遠遠望去，就像是個木偶。
除了呼吸還證明了她的生命還在流動著，她的靈魂已經(jīng)被抽了一般。
宋聽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瞬間似乎就無欲無求了。
盤子被江憂放在了桌上，他靜靜地走到了宋聽禾身后。
當他的手握住她的雙手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涼。
她也不再抗拒了，任由他擺布著。
“進屋，外面冷?！?p> 她似乎變得溫順了很多，被他拉著進了屋也沒有反抗。
只是愛盯著一些地方看很久。
江憂也覺得她變了，這是他想要看到的，但好像又不是。
江憂喚了她一聲，宋聽禾沒有回答。
只是盯著空白的墻面。
宋聽禾那樣呆呆地坐在那里，看著碗中冒著熱氣的飯。
“你吃吧?！?p> 江憂把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可是她還是沒有動。
看了一會兒后，宋聽禾的神情有些變化。
或許是疑惑，但又像是茫然。
宋聽禾歪了歪腦袋，盯著江憂。
“禾禾…？”
江憂詫異地看著她。
“宋聽禾……？”
宋聽禾反倒過來問他。
眼中充斥了懵懂和奇怪。
江憂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不太對勁，但是他沒有敢去想。
如果真的如他所料，那他就把宋聽禾變成了祭品…
江憂和她四目相對，看了一會兒而后，江憂拿起了勺子。
他把一口飯舀了起來，把它放到了宋聽禾嘴邊。
“張嘴。”
“啊…～”
宋聽禾很聽話地張開嘴巴，雖是喂進去了，可是她就那樣包在嘴中，不去咀嚼。
“嚼，然后咽下去?！?p> 江憂耐心的指導(dǎo)著她，可是宋聽禾卻不為所動。
宋聽禾不明白，永遠吃著淡的東西有什么意思。
一整天了，所有的食物在她口中都失去了味道。
宋聽禾失去了味覺。
雖然感受到了饑餓，可是她卻沒有一點想要吃東西的欲望。
下一秒，嘴中的飯被她吐了出來。
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江憂的第一直覺是，因為軟禁。
封閉的空間會給她帶來心理上的痛苦，他覺得是自己不應(yīng)該把她鎖在這件小房間內(nèi)。
他放了碗，雖然不想要宋聽禾露面，可是他又想了辦法。
那朵玫瑰的嬌艷為他獨賞。
他立馬告訴了別墅內(nèi)的人，讓宋聽禾在別墅內(nèi)自由行動。
這是目前江憂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
他就是不想要她離開，甚至不惜限制她的行動和自由。
“宋聽禾?！?p> 江憂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宋聽禾還是那樣呆呆地盯著。
“你想要吃什么嗎？我給你買?！?p> 江憂已經(jīng)讓她聽見了自己剛才所吩咐下去的內(nèi)容，她應(yīng)該會舒坦一些的。
聽到了這個名字，宋聽禾先是愣了很久，而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睜大了眼睛，在幽黑的眸子中反射著江憂的模樣。
而后，她嘴中輕輕吐出一句話，“宋聽禾愛著江憂?！?p> 那是她腦中的一句話，宋聽禾跟著意識念了出來。
江憂一驚，而后詫異和感動攀上了臉。
那一句他在每一次相遇后都會告訴她。
雖然像是命令著自己的所有物，可是在她口中被念出來時，江憂的瞳孔瞬間放大。
江憂看著這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的人。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不是這樣的宋聽禾。
宋聽禾不是宋聽禾。
宋聽禾現(xiàn)在不吃不喝，就愛發(fā)呆。
不是那個宋聽禾了。
還沒有來得及沉醉這句話的時候，江憂又被恐懼和難言的情緒控制住了。
他的眼角泛著淚珠，不知道是因為這句話，亦或是內(nèi)心的那份猜測。
江憂拿出電話，打了一通電話。
他們四目相對，卻不像之前。
“怎么了？江哥？”
對方壓著聲音，帶著一絲玩味。
江憂把宋聽禾的發(fā)呆行為、態(tài)度變化，以及癥狀都告訴了對方。
沉默了很久后，對方“嘖…”了一聲。
“你他媽是不是給我的是實驗??？”
江憂惶恐又不安，緊緊地攥著宋聽禾的手。
看見她的樣子，那些猜測和愧疚之感瞬間涌上了心尖。
“也不能這樣說，因為上一個人都沒有出現(xiàn)這么多情況，最多就是失去了五感…”
姜正中的聲音顫抖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草你媽！你當時是這樣說的？”
江憂的情緒在瞬間高漲，憤怒掩蓋了他。
“江哥！我跟你說??！這個藥百試百靈的！你只需要把藥片溶于水中，讓她感覺在意識模糊的時候，灌輸你所想要的東西，在不久之后，她就被洗腦的?！?p> 江憂的腦中回蕩著當初姜正中宣傳時的屁話。
就像狗在搖著尾巴討好。
“副作用？”
“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上個買家都贊不絕口的！在他那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副作用！”
江憂問過了，姜正中卻很敷衍。
為了錢，姜正中當時隱瞞了這種藥會傷害腦神經(jīng)。
嚴重會影響人的發(fā)育、記憶，還有智力。
姜正中還想騙著江憂，可是江憂早不信他的話了。
“你注意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亂說幾個字，你就去死幾次?！?p> 江憂的心都開始顫抖，他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就像在下死刑通知書。
姜正中也是知道江憂的實力和能力的，雖然很害怕，可是他還是弱弱地說了出來：“可能就是…這種藥會傷害神經(jīng)…”
江憂被他騙得徹底，他成了一個罪人。
江憂想要的是那個睿智靈敏宋聽禾，不是這個呆傻無神的宋聽禾。
他的悔恨被壓在牙齒下，他的眸子瞬間充斥了要命的冷漠和冰涼。
就像是附上了一層霜，他危險的氣息把姜正中嚇得把手機拿了遠了一點。
姜正中的鼻頭上浮出了汗，他推了推眼鏡。
江憂掛了電話，所有的情緒被他控住。
傷害了宋聽禾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