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熊忻再次中招,卻也因?yàn)橛辛朔纻涠鴽]有過于被控情緒。
眼看著這打斗越發(fā)焦灼,墨畏不耐煩的沖上空喊道:“秋水,就沒發(fā)現(xiàn)他的破綻嗎?”
陣外的秋水額頭已布滿密密麻麻的汗,手指還在不斷翻飛:“沒有?!?p> 無情與熊忻一擊后各自分了開來:“魔主的破綻哪里有那么容易好找,秋水能利用陣盤將他的修為壓到元嬰初已是不易了?!?p> “你們未發(fā)現(xiàn)我的破綻,我卻是發(fā)覺了你們的破綻?!?p> 熊忻突然陰森的笑了起來,手中靈蛇劍劍指著巖漿西北處的陣眼。
墨畏和無情心中一跳,忙齊聲喊道:“換陣!”立時(shí)飛身要去攔熊忻。
可熊忻早已竄到了陣眼口,一劍往陣眼處劈開。
“轟~”的一聲炸響,四周景象扭曲著崩塌,幾人赫然又出現(xiàn)在丘冥山廝殺中心。
秋水手中星盤掉落,噗的吐出口血來。墨畏一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將他護(hù)住。
沒了陣法的壓制,熊忻的修為恢復(fù)到元嬰中期,攻擊性也加強(qiáng)了不少。無情與他對起招來,明顯已落了下風(fēng)。
秋水推開墨畏撿了星盤來要重新布陣,墨畏一把把他推往絳蠟處:“絳蠟仙子,護(hù)住他?!?p> 秋水本命靈器已毀,再加上身受重傷,再留在這兒無疑是個(gè)待宰的羔羊。
不遠(yuǎn)處的絳蠟忙飛身過來,給秋水嘴里喂了顆丹藥:“墨道友放心?!?p> 墨畏飛身沖進(jìn)戰(zhàn)圈,對已疲乏的無情道:“我來纏他,你去歇會兒?!?p> 無情縱身飛離戰(zhàn)圈。熊忻看出墨畏想打車輪戰(zhàn)的心思,怒得要去截住無情,身前卻被墨畏攔住了去路。
熊忻不屑道:“就憑你也想攔住我?”
墨畏揮筆一劃,笑著微瞇了瞇眼睛:“當(dāng)然不止我,是我們。”
熊忻還在疑惑他說的我們是誰,墨畏已祭出十?dāng)?shù)張自畫像。自畫像瞬間幻化出十?dāng)?shù)個(gè)墨畏出來,這十?dāng)?shù)個(gè)墨畏神情動(dòng)作一模一樣,都笑得極欠揍的對熊忻一起施法:“百里無雪,七里染霜。哀!”
熊忻不過幾瞬便將人的情緒都體悟了遍,連他一生都沒感受過的愛也略體悟到了一瞬。他陰郁著眸子停止念誦魔心決抵抗,真真切切體悟起落到身上的法術(shù)。
墨畏見他沉寂下來的模樣,眼睛一瞇。忙收了已剩余不多的分身,縱身閃開。
果然,下一瞬熊忻已體悟到他真身所在,帶著隆重的殺意殺了過來。
墨畏看著近在咫尺的靈蛇劍,手中狼毫不住打轉(zhuǎn)起來。狼毫隨著快速的轉(zhuǎn)動(dòng),筆尖竟散發(fā)出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星光。
“曉清風(fēng)無度,思冬雪殺戾。召,風(fēng)雪來!”
墨畏飛速揮筆在空中寫下兩個(gè)夾雜著殺意的風(fēng)雪二字。最后一筆落完時(shí),整個(gè)丘冥山無故卷起一陣寒風(fēng),天上也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鵝毛大雪,空氣都凝結(jié)出了霜色。
熊忻落腳處被地面陡然升起的冰層鎖住了腳步,墨畏忙一個(gè)閃身退到了服過補(bǔ)氣丹后的無情身后。他拍打著胸膛道:“哎呀,可嚇?biāo)牢伊?。?p> 無情冷冷道:“你我拖不住他。”
熊忻看著重新戰(zhàn)來的無情,氣惱得不愿再與之周旋。他將靈蛇劍收起,手上掐起繁復(fù)的手決:“諸神退散,萬鬼涌出。入吾之身,代主殺生。招,丘冥山萬古幽魂?!?p> 丘冥山天色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暗,最后暗到看不清所有時(shí),地面猛的晃蕩了一下。隨后身周便傳來陰風(fēng)陣陣,萬鬼哭吼。
秋水祭出已損壞的星盤,那星盤懸轉(zhuǎn)在空中化作了一輪明月,將四周照得明亮。
有修士看清身周環(huán)繞的鬼祟嚇得尖叫起來,可沒一會兒那鬼祟便一窩蜂地涌了過去將其分食得連骨頭都不剩。
身死后修士的魂魄竟如聽見召喚一般,隨著鬼祟一道往魔主處集聚,便是魔族的修士也是一樣的遭遇。
眾修士見此不敢再輕舉妄動(dòng),只能眼睜睜看著熊忻將他們吸食,修為轉(zhuǎn)瞬漲到化神期。
眼看著熊忻的修為還在不斷的翻升,墨畏有些著急起來。
再這么下去,眾人不是被這些鬼祟咬死,便是被熊忻打死。
墨畏看向秋水,秋水咬了咬牙,從儲物戒里取出個(gè)中階的法器羅盤來:“眾修士與我一同牽制鬼祟?!?p> 絳蠟仙子和綠鬢仙子隨在他身后紛紛對抗起鬼祟,其余修士也跟著施起了法。
其他修士牽制了鬼祟,墨畏和無情對視一眼。
墨畏咬破手指逼出心頭血,在青杖筆上快速寫著隱秘的法決。
無情從儲物戒里取出幾枚丹藥服下,修為一直在飛速攀升。無情修為攀升到元嬰中后期后,便再升不上。他無法,只能拿了劍往熊忻處去。
熊忻修為已攀升至化神初中期,不過一個(gè)眼神氣壓便使得無情的身形一滯。
墨畏忙御筆書出千軍萬馬四字,有千軍萬馬轟隆隆自字中奔出,與無情往熊忻處去。有了千軍萬馬的氣勢,無情身上的威壓也散去不少。他似率領(lǐng)千軍萬馬的大將一樣,沖向了熊忻。
熊忻被打斷感受實(shí)力攀升的快樂,抬起手就給了無情一掌,將他拍飛出去。
無情一口熱血吐在地上,看著已是受了重傷。他驚恐的看著熊忻,沒想到化神期的修士竟然強(qiáng)之如斯。
墨畏的臉也白了白,沒想到他們聯(lián)手竟然連化神修士的一掌都抵不過。
看著往無情處去的熊忻,墨畏忙又對著狼毫輸送起心頭血書道:“鬼魅人心,人間無道。天伐,降!”
陰郁的天空被一道閃電劃破,原囂張的鬼祟聽見轟隆隆的雷聲都嚇得四散而逃。
熊忻被雷電一時(shí)阻住,無情拼力退到了墨畏身后。
墨畏慘白著臉問他:“你們宗門的老頭子呢?怎么還沒來。”
無情對他指了指丘冥山另一處五光十色的斗法處:“被魔族長老拖住了?!?p> 墨畏砸吧著嘴道:“該死。”
無情看著走來的熊忻,將手往長劍上一抹,將精血賦予劍上要去拼命。墨畏一把拉住他,無奈地悠悠嘆出口氣。
“你這樣阻止不了他,這樣打下去,我們都會死的?!?p> 無情眸子堅(jiān)定地看著熊忻:“我自爆,也不能讓他們出去惑亂眾生?!?p> 墨畏不置可否地?cái)r住他道:“我有個(gè)辦法可以試試。我想辦法擾亂他的心神,再對他一擊斃命?!?p> 無情狐疑的看著墨畏,墨畏卻一把將他推去了外圈,對一臉疲憊的眾家修士道:“眾修士凝神,封耳!”
無情認(rèn)為他是要去送死,還要再?zèng)_進(jìn)戰(zhàn)圈。墨畏不耐煩的看他一眼:“信我?!?p> 儒門幾個(gè)修士很聽話的早封了耳識,秋水也下令:“星河宗弟子,封耳?!?p> 絳蠟仙子和綠鬢仙子齊聲道:“金鼎宗弟子,封耳?!?p> 無情道:“劍宗,封耳?!?p> 不知哪個(gè)旮旯傳出飛龍憨厚的聲音:“匐龍宗弟子,封耳?!?p> 其余散修修士和小宗門弟子,見四大門派都照墨畏的意思封了耳,不敢大意也封了耳識。
墨畏看著封了耳識廝殺的眾修士,轉(zhuǎn)身對扛著雷伐來殺他的熊忻道:“想來魔主大人定聽說過,修士至瓶頸期時(shí)與儒道修士暢談一番,突破的幾率會大大增加吧?!?p> 熊忻的靈蛇劍夾雜著雷電停在墨畏喉嚨處。
墨畏平靜的看著暴躁的熊忻:“聽聞魔主大人已困在元嬰中期百年了,魔主大人便不想突破嗎?”
我便不信,還有人能拒絕突破的誘惑。
熊忻狠戾的盯著墨畏的眼睛,想在其中探究些端倪:“你最好是沒有騙我?!?p> 墨畏退后一步,儒雅地一笑:“若我說的話無用,魔主殺我也是一息之事。只是若我說的對魔主大人有用,還請魔主大人放我一條生路。”
熊忻雖然想突破,但是又不傻。我無欲無求的,他定不能信我。而我為了保命求他,他一定會放下戒心。
熊忻收了劍,看著封了耳識廝殺的修士不屑對墨畏道:“你們這些自詡正派的修士,心思原比我們魔族骯臟。你為了自己的一線生機(jī),竟將這些人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心甘情愿地替你拖住時(shí)間。”
墨畏從容笑著道:“書中有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一個(gè)儒道修士,自然要謹(jǐn)記書上所說的?!?p> 熊忻嘲諷一笑:“那便說說你有什么法子叫我快速突破吧?!?p> 墨畏問:“不知魔主大人每每突破是卡在什么時(shí)候,又為何卡在那兒?”
熊忻防備地打量著墨畏:“你問本主這些做什么?”
墨畏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常人看病還需對癥下藥,更何況是突破呢。我明白其中曲折,才能明白魔主大人為何不能突破不是嗎?”
我不知道你心結(jié)所在,怎么想辦法忽悠你?
熊忻看著墨畏真摯的眸子,打量他不敢對自己如何便道:“每每要突破時(shí),靈氣便一直卡在那瓶頸處,如何也沖不破那層壁壘。也服用過許多補(bǔ)氣丹來借勢,只是最后也沖不破那壁壘?!?p> 墨畏裝作不解:“書中記載如這般的,多是心結(jié)所困。不知魔主大人可是有什么難解的心結(jié)?“
熊忻自負(fù)冷笑:“我堂堂一界魔主,呼風(fēng)喚雨也不過是勾勾手指之事,又有何心結(jié)能困住我?”
墨畏閉了閉眼,忍下對他狂妄的臉痛打的沖動(dòng)。故作不解,循循誘導(dǎo)著他道:“既不是心結(jié)所致,或許……是功法?”
熊忻下意識一眨眼:“功法?”
墨畏心里一喜,看來熊忻早就懷疑功法有問題了。如此一來,他便可從這其中誤導(dǎo)熊忻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