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知悔改
可路走到一半,白綾又遇見了自己的爹娘。
兩人相互扶持著,一瘸一拐的往鎮(zhèn)上最偏僻的地方走。
她滿眼心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看看爹娘過得如何了。
至于徐飛那狗東西,她也絕對不會放過!
白綾和顧滄音等人悄悄跟著,很快就找到他們住的地方。
那是個低矮破敗的茅草屋,因為前幾日的一場大雪,已經(jīng)塌陷了一部分。
地面滿是泥濘,可顧清鈴沒有嫌棄,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上面,像是已經(jīng)習慣了。
白綾像是無法相信般,呆滯的站在院門口。
顧清鈴問:“床單姐姐,你怎么不進去?”
白綾喃喃:“我家的大院子呢……他們怎么會住在這里?”
怔愣半晌后,她強忍著淚意走了進去。
大冬天的,辛母旁邊放著一盆結(jié)冰的水,雙手已經(jīng)被泡的發(fā)紅。
她正在漿洗衣服,這是她用最便宜的價格,好不容易才換來的工作。
畢竟徐飛仗著自己的權(quán)勢,幾乎買通了鎮(zhèn)上全部的店家,讓他們不許給老兩口提供生計。
這次洗衣服的活,還是胭脂鋪那老板娘實在看不下去,悄悄塞給她的。
在徐飛知道這件事之前,她必須得盡快干完。否則,他肯定會讓人來搗亂的。
這時,白綾緩緩走了進來。
顧滄音沒有上前,他帶著顧清鈴和顧沉影遠遠的看著。
今日這件事,對他們二人而言,應(yīng)當是一次很好的課。
“姑娘,你找誰???”辛母疑惑的看著她。
“我……”白綾哽了哽,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特別想跟以前一樣,撲到娘親的懷中撒嬌,然后用手指把玩著她柔順的長發(fā)。
可如今,她的娘親佝僂著腰,黑發(fā)也已經(jīng)染上銀白。
白綾的淚水瞬間涌了出來。
辛母見狀,有些慌亂,無措的站了起來。
“你怎么了?我有什么能幫你的嗎?”說著,辛母也有點想哭。
怎么回事啊,她明明不認得眼前的這個姑娘,卻總是會想到自己那命苦的昕兒。
這時,辛父背著一捆柴火走了回來,寒冬朔雪中,他的手指已經(jīng)凍的出血。
可幾年之前,這雙手修長筆直,可以流暢的撥弄算盤,一手好字翩若驚鴻。
“哎?這……這人你認識嗎?怎么哭起來了?!毙粮钙婀值膯枴?p> “我也不知道啊。”辛母一頭霧水,不由得想上前安慰她。
這時,白綾艱難的開口道:“我是,辛昕的朋友,最近才得知她去世的消息,所以來晚了。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辛父面容黯淡,嘆了口氣,低聲說:“沒事的,好孩子,道什么歉?她那些朋友中,也只有你過來看她了?!?p> 辛母擦擦眼淚:“但你還是快些走吧,若是讓徐飛那王八蛋知道了,會為難你的?!?p> 白綾一怔:“什么?”
他竟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只因為老兩口一開始瞧不上他,所以他就記恨到現(xiàn)在,非得把他倆活活逼死才行嗎!
可他跟自己成親后,自己爹娘可有一日苛待過他?
白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她站在顧滄音跟前,眼淚已經(jīng)被寒氣凝成了冰。
“二公子,您能再陪我去看一眼徐飛嗎?”
顧滄音沉默,頷首。
他很輕易就打聽到了徐飛的住址,來到一處大氣華麗的宅邸前。
白綾剛從心如刀割的心情中走出來,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氣的發(fā)抖。
“這宅邸!比先前大了一倍不止!可我的爹娘卻——我、我!”她怒氣沖沖的想要上前,被顧滄音攔住。
“你現(xiàn)在沖進去想做什么?把他打死?”
淡漠的語氣,卻讓白綾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她如今已經(jīng)是冤魂了,若是再造殺孽,則會變成惡鬼。
到時候,別說是入輪回了,她恐怕會直接被打到魂飛魄散。
想到這里,白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手拍了拍門。
過來開門的是個大腹便便的男子,斜了他們一眼:“你們誰啊?過來找老爺?shù)???p> 白綾繃著臉說:“我們是辛昕姑娘的朋友,得知她遭遇不幸,想過來看看她。”
男子不屑道:“人都死那么久了,有什么好看的?”
顧滄音冷淡抬眸:“這跟你無關(guān),只管去找你家老爺?!?p> 顧清鈴也跟著挺起小胸脯:“對呀對呀,跟你無關(guān)!”
顧沉影心道:狐假虎威。
那男子看顧滄音器宇不凡,猶豫片刻,去找了趟徐飛,然后將他們放了進來。
他們被帶到花園,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里面?zhèn)鱽泶似鸨朔膵尚Α?p> 白綾腳步頓了頓,臉色有些難看。
等他們過來時,看到一個身著錦袍的男子,正浪蕩的靠在一個嬌媚的姑娘懷里。
他抬頭,那姑娘就拿起一串葡萄,曖昧的喂進他嘴中。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美人正在彈奏樂曲,個個衣著妖冶,眼波流轉(zhuǎn)。
顧沉影皺了下眉,嘟囔道:“他倒是快活。”
徐飛也看了過來,漫不經(jīng)心的問:“你們是來看辛昕的?我怎么沒見過你們?”
白綾忍著怒意,道:“我們是她云游時結(jié)識的朋友,她的牌位在哪里?”
徐飛不屑一笑:“誰知道呢……好像被大黃啃了幾口,我就讓人丟到柴火堆里了?!?p> 大黃是徐飛養(yǎng)的一條狗。
這時,徐飛像是記起了什么,又道:“如果你們非要看她的話,可以去怨林?。∧鞘撬钥O的地方,她那老不死的爹娘經(jīng)常跑過去哭,說不定你們還能撞見,然后一起哭呢,哈哈哈哈!”
白綾不說話了,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盯著他。
“辛昕死了,你就完全不傷心?”她問。
徐飛聞言,嘆了口氣:“哎,我傷心啊,傷心的要死——畢竟這么蠢的女人,我很難再遇到第二個了。我還沒把她的油水給榨干呢!”
顧滄音聞言,微微挑了下眉。
白綾捏緊拳頭,顫聲道:“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愛過她,在你眼里,她不過是往上爬的工具而已?!?p> 徐飛點頭:“可以這么理解。哎?不過你怎么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你既然是她的朋友,那跟我的想法應(yīng)該是一樣的。大家不都是沖著她的錢來的嗎!”
“不然,就她那種蠢貨,誰會和她一起玩???”
在徐飛眼里,只有那兩個老不死的把她當成寶。
其他人則和他一樣,是同類,是依附在辛昕身上的吸血蟲。
也就辛昕這個蠢到冒泡的女人,真以為自己擁有了愛情和友情。如今他們?nèi)衣涞眠@個下場,那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