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shí)證明,劉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起碼在揣摩皇帝劉宏心思這上面,他很少出錯。
除了司隸校尉之職被河南尹何苗拿下,涼州牧被關(guān)西軍閥董卓拿下,其他州郡的州牧之職,盡數(shù)是漢室宗親。
尤其是兗州牧為劉岱,豫州牧為劉寵,揚(yáng)州牧為劉繇。牟平劉氏,一家三州牧,一躍成為大漢的頂級家族。
劉焉遠(yuǎn)走益州;劉虞上任幽州;劉表帶著印信,單槍匹馬奔赴荊州。交州遠(yuǎn)離中央,沒人愿意去,被皇帝硬塞給樂安太守劉兆;并州戰(zhàn)火不斷,人口凋零,正好打發(fā)平原太守劉廣;再加上原本定好的青州牧劉憐,大漢十三州,已經(jīng)有十一州行使州牧制度。
唯二沒動靜的是冀州與徐州。
徐州牧本來劉憐保薦兄長劉備擔(dān)任,但遭到了洛陽全體官員的反對,就連盧植,都不贊成劉氏兄弟各管一州。
而冀州是諸多世家的大本營,劉宏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接任冀州牧,只得暫時擱置。
各個世家的競爭簡直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到了二月,西征大軍得勝回返。
為了惡心這些世家,皇帝特地將出身關(guān)西將門的皇甫嵩扶上冀州牧的位置。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那些世家大族每日聚集在尚書臺,集體闖宮覲見,要陛下收回成命。
為了安撫這些人,皇帝劉宏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xié),封陶謙為徐州牧。
這下,大漢正式進(jìn)入了州牧?xí)r代。
沒能給劉備爭取到一個州牧之職,劉憐心中甚為失望。
原本在他的規(guī)劃中,青州、徐州連成一片,倚靠著泰山以及江淮的水網(wǎng),一旦天下有變,北可攻擊河北,西可進(jìn)擊中原,南下也能襲掠江東。
但眼下計劃被打亂,他沒想到自己二人會被洛陽的公卿這么針對。
人家牟平劉氏,一門三州牧,你們都捏鼻子認(rèn)了,我樓桑劉氏出倆又有什么不可以?
張讓等人也是個沒用的,真白瞎了老子的五石散配方。
帶著濃濃的怨氣,劉憐結(jié)束這趟在洛陽的旅程。
劉放年紀(jì)尚輕,加之聰明伶俐,深得盧植的喜歡,劉憐索性留他在洛陽,跟盧植學(xué)習(xí)經(jīng)典。
劉憐帶著田豫,一行人辭別盧植,徑直向東往陳留而去。
“侯爺,咱們不走黃河水道了嗎?”
“青州諸事已經(jīng)進(jìn)入正軌,我州牧府上還有許多職位空缺。兗州一帶多有賢才,此次回去,正好順路拜訪一番,若能得到一些人的相助,治理青州必定事半功倍!”
此時大亂未起,正是積蓄實(shí)力的時候,擅長內(nèi)政屯田的棗抵、任峻二人自然是劉憐拉攏的對象。
之前在青州行軍屯之時,他就給棗抵去信,請他前往青州主持屯田之事,可惜棗抵不為所動,以年歲已高拒絕了。
那么,中牟人任峻就成了他必須爭取的對象。
任峻的家族在當(dāng)?shù)夭凰忝T,只能稱得上一般地主。聽聞青州牧劉憐親自上門邀請,任峻不敢怠慢,立刻出門迎接。
他看著中牟縣令為楊原,這個平日高高在上的父母官,沖著劉憐點(diǎn)頭哈腰的樣子,堅定了自己建功立業(yè)的心。
劉憐只是稍一邀請,他就立刻答應(yīng)下來,還得到了家族百十號人的支持,愿意隨他一同前往青州。
“侯爺,豫雖然年紀(jì)尚輕,見識短淺,也聽聞潁川之地人才眾多,為何不去此地訪賢?”
“潁川世家?他們恐怕還看不上侯爺我?!?p> 劉憐做夢都想把那些人打包帶走,可那些都是老牌的世家大族,一個個心高氣傲,就看最近洛陽的架勢,就能明白自己兄弟還入不了他們的眼,又何必舔著臉去自討沒趣。
“那陳元方不就是潁川世家嗎?豫看他也沒有輕慢侯爺?shù)囊馑肌!?p> “他一開始就是拿我兄弟當(dāng)擋箭牌用的。只是大家共事的時間長了,才慢慢被兄長劉玄德感化。我可沒那多時間在潁川耗著?!?p> “眼下咱們,還是盡量爭取一些豪強(qiáng)、寒門的支持。”
田豫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下來咱們?nèi)ツ???p> “繼續(xù)往東,往濟(jì)陰定陶方向?!?p> 如今已是中平三年,董昭年過而立,雖年少被舉為孝廉,但因?yàn)槌袩o人,并不曾被授予一官半職,至今還賦閑在家。
劉憐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懷才不遇的苦哈哈,之前的任峻,現(xiàn)在的董昭,以及剛在山陽昌邑棄官的滿寵,都是他此行勢在必得的人才。
跟任峻一樣,聽到青州牧劉憐親自上門,董昭幾乎沒怎么猶豫,就收拾行囊,帶著家小前往青州上任去了。可在昌邑滿寵這邊,劉憐卻遇到點(diǎn)麻煩。
講道理來說,滿寵算是個酷吏,之前辭官就是因?yàn)橛眯烫^,以至于打死了本郡督郵。
這樣一個信奉法家的剛正人物,自然不肯跟從臭名昭著的青州牧。
劉憐好說歹說,許偌只要滿寵入青州,州內(nèi)一切刑名之事,盡數(shù)交給他處理,自己絕不干預(yù),滿寵這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去青州試試。
如果說滿寵還算給面子,那么在巨野盤踞的李氏一族,就是啪啪打劉憐的臉了。
堂堂青州牧,連李家大門都沒進(jìn)去,就被婉言謝絕。
李氏家主李乾,托人給劉憐帶話,言自己一族人丁雖旺,但大多資質(zhì)平平,沒啥人才,只愿待在山陽老家,不想去青州寄人籬下。
劉憐也不強(qiáng)求,人各有志,總不能逼著人家舉族遷徙。
離開了山陽,劉憐北上進(jìn)入東郡,此地目前還有兩人可以爭取,一個是程立,一個是潘璋。
程立目前已經(jīng)在州郡擔(dān)任官吏,劉憐的條件根本打動不了他,反倒是在東郡郁郁不得志的薛悌主動投靠過來;潘璋則是家境貧寒,況且此人好賭,在發(fā)干縣欠了不少賭債,劉憐找到他,替他還清債務(wù),然后順理成章收下此人。
收下潘璋與薛悌之后,兗州的最后一站,就是泰山郡。
此地黃巾猖獗,臧霸領(lǐng)著孫觀等人在奉高與牽招對峙了將近一年,雙方大戰(zhàn)十?dāng)?shù)場,互有勝負(fù)。
泰山郡最有名的要數(shù)于禁。
可于禁早在黃巾之亂的時候,跟隨鮑信加入了官軍,眼下正在洛陽大將軍的麾下,劉憐之前還專門去他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可惜于禁沒啥投靠的意思。
劉憐此行,乃是為了盤踞在泰山郡的臧霸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