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交完心之后就回到了家中。
“喲,你們兩個干嘛去了,怎么才回來啊?”李素華見二人進屋問了一句。
周志剛和周秉昆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相視而笑,卻讓屋里幾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周志剛眼見她實在好奇才回了一句。
“這你就別管了,只是我和你兒子之間男人的秘密,你老探聽這個干啥?!?p> “切,不說就不說,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樂意說我還不稀得聽呢。我老疙瘩天天在家陪我說話,誰像你似的?!崩钏厝A只有在周志剛的面前才會說這些話。
“你們看看你媽啊,一說到?jīng)]理的時候就開始擠兌人?!敝苤緞傂χ鴮λ膸讉€孩子說。
周秉昆他們都笑了,能夠看父母斗嘴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去去去,洗手去。我才懶得擠兌你呢?!崩钏厝A催著周志剛?cè)ハ词?,自己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周志剛笑呵呵地去洗手。廚房里鄭娟和李素華郝冬梅三個女人在忙碌著,周蓉在客房歸置自己一家的行李,周秉義已經(jīng)將周志剛的行李都歸置完畢了,正在滿意的看著父母的臥室,馮玥和周承平在周秉昆他們的房間一起照料著周承安。
自一九六九年之后,這是周家這個小家庭第一次全家團圓,沒有缺少任何一人。世事漫隨流水,經(jīng)過這將近十年的歲月洗禮,當(dāng)初年輕的少年少女們都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并且紛紛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周志剛和李素華的身形也變得佝僂,白發(fā)也悄悄的爬上他們的發(fā)梢。
而新的生命也出現(xiàn)在了這個家庭里,看看周承平三人,他們就是周家的下一代,也正是有著一個個像周承平一樣的新一代才給了無數(shù)家庭以希望。
鄭娟的手很快,有些菜也是提前備好的。所以幾人并沒有多等,飯菜就上了桌。
雖然還沒到大年三十,但是現(xiàn)在周家的氣氛和大年夜也并無區(qū)別,每個人都沉浸在團圓的快樂之中。即便是周承平和馮玥這樣的小孩也在這氣氛之中感到了快樂。
“爸,咱明天去照相吧,早去早取,等到后面都是要去拍照的?!敝鼙ピ陲堊郎咸嶙h道。
周志剛正給周承平和馮玥夾肉吃,兩個小家伙離著他和李素華最近。兩個老人自己的飯基本沒動,一直在給自己的孫子和外孫女夾菜。
“行啊,正好趁著人齊?!敝苤緞傋焐蠎?yīng)著,手上運筷如飛。
“爺爺!你夾這么多!我都吃不下啦!”馮玥還在扒拉自己的碗里的飯菜,周承平卻開始抗議了,他雖然還小,但是已經(jīng)有了不浪費食物的道德水平。連忙出聲制止周志剛的筷子。
“承平!不許沒禮貌?!焙露酚?xùn)了周承平一句。
“哈哈哈,好!”周志剛大笑著贊賞周承平的行為,隨后笑瞇瞇地對周承平說“是爺爺錯了,爺爺不該夾這么多。應(yīng)該等你吃完了再夾對吧?”
所謂隔代親,體現(xiàn)在周志剛身上就是他好像把應(yīng)該給自己子女的耐心一分不留的全被傾注給了自己的孫子一輩。
“嗯!”周承平先是對著周志剛點點頭,然后又扭頭對著自己的母親說“可我就是吃不下了!不能浪費食物不是你們教我的嗎?”周承平很耿直,忽閃著他的眼睛問道。
郝冬梅一時語塞,周秉義開口了“承平啊,是這樣。你的行為爸爸和媽媽都是贊同的,但是你的方式方法有問題。不應(yīng)該用這種語氣對爺爺講話,明白了嗎?”周秉義的引導(dǎo)非常慢條斯理,周承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對付起碗里的飯菜來。
周志剛擺擺手“秉義啊,別拿那些大道理灌輸給孩子。承平還小呢,他懂什么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周志剛和周秉義教育起自己兒子來連話的開頭都是一樣的。
見周志剛這么說,雖然教育理念和自己的不一樣,周秉義也只能笑著搖搖頭繼續(xù)吃飯。
他當(dāng)年的時候可沒這待遇,周志剛雖然并不以棍棒教子女。但是嚴(yán)厲起來也很像個封建大家長,不過也正是得益于他的這種嚴(yán)厲教導(dǎo),周家的三個子女都很善良,并沒有如同光字片九虎十三鷹的一般的孩子。
有了周承平帶了小插曲,這頓飯吃得還有些別開生面。
酒足飯飽之后,大家坐到了周志剛他們的臥房里開始聊天,這邊的周志剛把在路上還沒來得及的問的問題又和周秉義談了談,李素華則拉著女兒噓寒問暖。
“那你怎么沒去呢?”周志剛聽到周秉義聊起了自己能推舉上大學(xué)的事情,但是他最后沒去,當(dāng)然和周秉昆聊過,也得到了馬守常經(jīng)驗的他,發(fā)掘出了陶俊書的背景,成功的扳倒了郝處長。
但沒有這個攔路虎,周秉義最后還是沒選擇去接受推舉名額。當(dāng)然,這個沒有去推舉是他自己選擇的,并沒有任何人從中作梗。他也和周志剛說了是自己主觀意愿上不愿意接受這個名額,是以周志剛有這一問。
周秉義的考慮是多方面的,他想過了自己的水平。兵團推舉并不像周秉昆的工廠一般,可以指定院校。兵團的院校名額更加搶手,并不組織文化考試。有周秉昆珠玉在前,周秉義并不想上別的大學(xué)。
再加上他對馬守常和自己的判斷有信心,恢復(fù)考試勢在必行,以自己的水平上燕大應(yīng)該不成問題,自己一家三口在兵團也不用分離。若是細究起來他對家人的不舍還要多過自己的想上燕大的決心,不過這個話他沒有說出口。雖然還沒有進官場摸爬滾打,但是周秉義講話間的分寸是天生自帶的,他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我這不是想著自己考來得好,走推舉的大學(xué)生咱家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了,上的還是燕大。那我這再走推舉也不給您長臉啊?!?p> 周秉義取巧的話讓周志剛笑了起來,自從回了家后他的心里滿是開心。孩子們一個比一個有出息,個個又都開枝散葉,周家人丁興旺,由不得他不開心。
“好,好志氣。很有咱周家的風(fēng)骨。”
李素華聽到以后又說了起來“明明是秉義自己志氣高,怎么又和你有關(guān)系了,好的都是你教的???”
周志剛回嘴道“不是不是,都是你教的。孩子們壞的才隨我?!?p> “你這人?!?p> 家里又充滿了歡樂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