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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人世間開始

第五十八章 房房房(二合一)

從人世間開始 青逢不會寫書 4017 2022-12-14 08:45:35

  周秉昆回到家中之后,打開了韓信給的信封。里面有一千五百塊錢。

  【這個老家伙還真舍得下血本。】周秉昆開始為自己放了韓新一馬感到些許后悔。

  要知道鄭秀攢了一輩子錢也就二百塊錢,留給鄭娟和鄭光明一人一百塊錢。

  周大紅的工資不算低了,除開抽煙更是沒什么花銷,就這樣攢到快死的時候全副身家才一千塊錢。

  韓新為了讓周秉昆遞一句話就能掏出一千五百塊錢,要知道這一千五百塊對韓新來說只是投石問路。單純靠工資攢到這么一筆數(shù)目的話韓新就不會給這么多了,說明這個老鬼也不如他外表一樣純良。

  不過這些和周秉昆就沒關系了,和周秉義不同。

  周秉昆奉行的是你不惹我,我不招你。大家相安無事也挺好,他并不是周秉義那樣的衛(wèi)道士。對這樣的行為他覺得自己管不過來,堅守自己的底線就行了。

  不過有了這筆錢他就很有心思在年前搞個大動作了。

  如果周志剛能夠制止馮化成不合時宜的行為的話,那么今年不出意外是個團圓年。

  不過他的大動作現(xiàn)在還局限于想法,離具體實施還有不短的一段路要走。

  眼下他的任務是先把房子翻新一下。

  他找了些青磚,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下。這房子當時周志剛蓋的時候很是傾注心血,當時也留了翻新的余地。這個時候翻新起來省了不少事。

  又花了大氣力把鄭娟那邊的房子好好地箍了箍。這房子常年不住人,但是留著多少是個念想。身邊其他幾位小君子都是活在泥溝里的人,很可能需要這片瓦遮身等到時候房子給他們住自己就能省心不少了。

  等做完這些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這期間韓新來找過周秉昆好幾次,大意是詢問自己事情的進度。周秉昆只說自己將這件事告訴了長輩,具體情況和進度卻是不好透露。

  韓新表示理解,又遞過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來,看樣子比起上次的錢只多不少。

  周秉昆執(zhí)意不要,看得出來韓新那這筆錢也比較肉痛。周秉昆推辭兩次之后他也就有些面帶尷尬的收了回來。

  對周秉昆來說,一千五剛剛好。韓新自己也愿意,也不會因為這個錢搞什么狗急跳墻的事情。到時候鬧將出來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殷文柏出于好意幫自己,自己不能在這邊給他整出來沒法擦屁股的事情。

  回家之后周秉昆把李素華和鄭娟都叫過來商量了一下。

  “秉昆,什么事啊。你又考上那個什么研究生了?”李素華還記得上次開會的時候是周秉昆考上大學了。看他這次這副樣子還以為是考上了比大學生還高的那個研究生。

  老太太樸素的認知里還認為學歷越高越好,而自家的老三不論考上什么都不奇怪。

  周秉昆笑了笑“哪能啊,我這不是還要在家陪你們呢,就不考試了。大學學歷也夠用了?!?p>  李素華信服地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咱這光字片啊就我家的老疙瘩上了燕大了,真給媽長臉。給咱一家都爭氣?!?p>  “這就爭氣了,到時候咱家孩子都上了大學。讓我媽昂著頭出去和人串門去?!?p>  李素華笑了起來“那感情好。”

  鄭娟也跟著笑了,不過她還是好奇周秉昆把她倆叫過來有什么事又問了一句。

  “到底什么事啊秉昆?!?p>  “倒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前兩天剛把太平胡同的房子箍了箍。打算給咱家這邊上一遍漆。這不是上漆對你們身體不好嗎,就想著讓你們去太平胡同那住兩天。”

  鄭娟自無不可,李素華更是高興。

  “老疙瘩干的事越來越對了,你爸呀把這房子看的可寶貝了。老頭要是回來看見這房子這么闊氣,肯定高興壞了?!?p>  周秉昆撓撓腦袋“媽,你看你這話說的。我之前做的事就不對了是不是。”

  “對對對,我們老疙瘩做的事都是對的!”李素華說完又笑了起來。

  周秉昆也笑了,不過笑完他緊接著又說“那事不宜遲,咱等等吃完飯就過去?”

  兩人應承了下來。

  吃過飯后,幾人到了太平胡同。

  周秉昆早已把這里收拾過了,但是他忘了男人和女人對待家務的標準是不一樣的。

  鄭娟和李素華又把這里又細細地收拾了一遍,陪著他們把這里收拾好之后周秉昆就上街了。

  去買了幾桶油漆,又把鉚釘什么的都備了個齊全。正打算回家迎面過來一個人讓他放下了手頭的東西。

  “德才,怎么不回家???”來人是傅德才,是醬油二廠的員工,主管的是房屋分配這一塊。周大紅河字片的房子是廠里分配的,他去世之后周秉昆幫他跑手續(xù),才和傅德才混了個臉熟。

  “剛吃完飯,出來消消食。”傅德才的眼睛有些淤青,一般人是看不清的,但是周秉昆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臉看起像是被人打過。

  結合傅德才無奈的語氣,周秉昆斷定傅德才是老婆教訓了一頓才出來的。傅德才懼內的名聲傳遍了整個醬油廠,即便是周秉昆這樣不聽八卦的人也從曹德寶他們口中聽到過傅德才一次又一次的逸聞。

  “剛吃完?。课疫@邊還沒吃。陪我對付一口?”周秉昆主動相邀。

  傅德才人不錯,知道周大紅去世的事,收房的時候也多有照拂。不僅沒催周秉昆,甚至還幫著一起收拾家具。不是人家的活計,人家?guī)褪乔榉植粠褪潜痉帧?p>  更何況在醬油廠這么長時間除了沒分到房子的員工以外,沒聽到別人說傅德才一句不好。

  不過雖然傅德才主管的是這一方面,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單位的房子有限,大家又都想分房,那總歸會有一些別的聲音出現(xiàn)的。這并不能作為評判別人的標準。

  周秉昆的推斷沒有錯,傅德才確實是剛被老婆教訓了一頓。他說是消食,但是飯還沒吃一口,早已是饑腸轆轆。

  看周秉昆這么問他心里明白周秉昆已經(jīng)看出了自己的窘迫,當下也光棍。

  “行,那找個地方吃點吧。先說好,既然是陪你那肯定這頓你請。”傅德才沒說自己被媳婦趕出來的事情,但是卻直言了自己身上沒錢的情況。

  “好說好說,應該的。”周秉昆應承了下來,一頓飯要不了多少錢。

  兩人結伴向國營飯店走去,飯店都是相熟的人。吳倩今天沒班,周秉昆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前臺就和傅德才推杯換盞了起來。

  兩杯薄酒下肚,傅德才訴起苦來。

  “老弟啊,你說哥哥命咋就這么苦呢?!备档虏趴迒手?,手上的筷子卻沒停,看起來是真的餓壞了。

  周秉昆只是陪著喝酒,卻不說話。傅德才和他老婆的關系且好著呢,當下也就是被收拾了以后訴訴苦,當不得真。自己聽聽就好,火上澆油的下做事可不能干。

  這不,一瓶啤酒下肚。傅德才的眼神又恢復了清醒。

  傅德才是很有酒品和酒量的人,只要桌上還有酒,他永遠酩酊大醉。聊什么都不發(fā)火,但是桌上的酒一見底。他立馬恢復清醒,剛剛酒桌上說過的話哪說哪了。是以同廠的工友都很愛和他喝酒。

  “我剛剛都是開玩笑的,別和你嫂子說啊。”傅德才訕笑道。

  “傅大哥你就放心,我不好嚼人舌根的。”周秉昆的名聲也是有口皆碑,是以同廠的人都和關系不錯。

  “那是,對你我還是放心的。其實你嫂子也挺好的,雖然不溫柔吧,但是心善??偸堑蹲幼於垢??!备档虏棚@然又想起了媳婦的好,誰家過日子不拌兩句嘴。能常常想起對方的好才是能把日子過下去的前提。

  “不說這些,來吃菜吃菜?!?p>  “是是是,不過秉昆,我看你這又是油漆又是鉚釘啥的,家里有房子要翻新了?”傅德才邊夾菜邊問。

  “這不是家里過年我爸他們都從貴城回來了。想著給家里抹一抹,刷一刷。其實兌一個房子最方便了,就是不知道哪有合適的?!?p>  周秉昆的想法就是兌一套房子,現(xiàn)在這個年代但凡像點兒樣子的居民住房都沒有買賣一說,都叫“兌”。這些居民住房的產(chǎn)權,都歸各級房管所。只有光字片那類房產(chǎn)所不稀罕登記的住宅,才有實際性質的買賣的說法。

  周大紅給的錢修葺完他們的墳塋之后還剩不少,又有韓新上趕著送錢,買一處房子戳戳有余了。即使是買兩套,也差不多。

  要知道周秉昆買的那套被人坑了的房子賣家要價也就是一千七百塊錢。若是房子小一點,買兩套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可是哪里找靠譜的房子是個問題。

  “想在哪買?”傅德才聽了這話頭也沒抬,問道

  “最好在市中心,安字片那邊。”

  安字片其實離著光字片不遠,毗鄰周大紅家的河字片。那些街道最早也是俄國人住的地方。

  街道喚作安和街、安發(fā)街、安德街、安定街、安正街、安良街。若是用俄文則是吉別斯卡亞、阿爾巴津斯卡亞、阿爾貢斯卡亞、米哈依洛夫卡亞、依戈爾納卡亞、日托米爾卡亞等等……

  若是叫起真來,只有光字片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中國人起的名字。仁義禮智信,不折不扣的中國街名。

  安字片都是蘇式房屋。長期以來,安字片是光字片人家向往的街區(qū)。光字片的漂亮姑娘都希望嫁到安字片的人家,而安字片的姑娘即使相貌平平,待嫁成了老姑娘,也還是不肯下嫁到光字片。

  周秉昆選擇安字片的原因一是因為他在市中心,去哪都方便。另一個原因是馬守常起復之后分配的住所就在安字片附近,包括郝今龍等人的住所都在一塊。

  到時候外孫、女兒,女婿都不在家里住,金月姬等人若是不想認這門親家,那就當做沒有這個女兒好了。

  要知道周志剛沒見過這個親家算是他一生的遺憾之一了,他自己還好,他覺得自己優(yōu)秀的長子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這是他心中癥結,到死的時候都沒放下。

  這輩子當然不能讓周志剛再次對這個事情遺憾了。對金月姬等人的貢獻他是認可的,但是對他們忘了最初出發(fā)的初心他有些不齒。

  當時是郝冬梅打動了周秉義,而不是周秉義上趕著要和郝冬梅發(fā)展戀愛關系。在動蕩時期周家也對郝家做到仁至義盡,不管父母還是子女輩,哪怕是鄭娟他們都沒有帶半分有色眼鏡去看郝冬梅。自家做的算的上高風亮節(jié),可郝家的行為確實有些下作。

  是,蔡曉光托付的事情確實有些不合理,但即便你覺得上門不方便,可周志剛的茶葉都送過去了,你除了將禮物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之后就好像沒有這么親事一樣。

  大家誰不是農(nóng)民,誰不是工人?怎么,這就低人一等嗎?所以周秉昆對他們的行為理解,但是不接受。

  周秉昆的話說完,傅德才抹了抹嘴?!笆沁@樣啊,行吧我想想辦法?!?p>  “傅大哥,你看我不是這個意思?!?p>  周秉昆擺了擺手解釋道,他請這頓飯目的其實很單純。

  “你這是想哪去了,咱倆是話趕話聊到這了。弟弟你是君子,我不能做小人。這個事兒也不麻煩,但是我先說好。到時候該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價錢上沒有辦法。我能說的是你到時候跟著我被坑的概率肯定小一些?!?p>  傅德才聽了這話也是趕忙解釋道,他也是個實在人。當下幫忙也是因為平日里好與人為善。

  “一定一定,傅大哥你能幫我這個忙我就感激不盡了?!?p>  傅德才倒了杯茶水,又給周秉昆也倒?jié)M了。

  “今天已經(jīng)晚了,明天吧。明天你下了班去二廠等我,我?guī)闳シ抗芩纯础!闭f罷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周秉昆也連說感謝,二人以茶代酒走了一個。

  酒足飯飽,就是離席之時,拒絕了周秉昆將自己送回家的好意。

  兩人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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