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青梅竹馬
村長住的也華廣之給分配的地方,可能是怕他連夜跑了,當時分給了他一個最中間也是最大的屋子,前門靠著集市,后門出去就正對著別人家大門,他就是想跑都跑不了。
他可是個人精,他那么對他的胞妹,這縣令遲早會扒他一層皮,所以他一直計劃著要逃跑。
正好阮軟的店鋪要開業(yè),這可是給了他大好的機會。
別人過來找他的時候,他一直在地窖里面藏著。
等周圍都沒人了,他才從地窖爬出來,嘴里振振有詞。
“一群蠢貨,真以為華廣之能讓你們在兗州過安靜日子?哈,怎么可能!以為自己是什么皇親國戚嗎,他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了,還保護你們呢,你們遲早都會被當成炮灰被華廣之給利用了!”
他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得意道:“不過到時候我可就是別的地方吃香的喝辣的了,這就是你們都背叛我要付出的代價!”
他拖著包袱鬼鬼祟祟的四處探頭,確定沒人,拔腿就跑。
跑出去還沒兩步呢,隔壁屋頂突然垂下來一個頭,嚇得他怪叫一聲跌倒在地。
“什么東西!”
阮軟松開勾住瓦片的腳尖,平穩(wěn)落地。
她蹲在村長身邊,抖開了他的包袱,“衣服,干糧了,水壺……村長的行囊怎么這么簡單了?以前不是高低得有兩串肉放里嗎?怎么,墮落了?”
聽到這個熟悉又可恨的聲音,村長這才回神,惡狠狠的奪過了自己的包袱。
“跟你這個婊子有什么關(guān)系?滾開!別擋著我的路!”
村長眼神閃躲都不敢看阮軟了,可是偏偏嘴上還不饒人,就好像說兩句狠話她就能放過他似的。
她嘖嘖稱奇,“老老實實的做人,當個平民過一輩子不也挺好的嗎,總比你現(xiàn)在逃竄要好吧,再說了,就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覺得哪個地方能收留你?”
村長臉色一變,“我的事你管不著!你要是不想死就趕緊給我起開!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
“哦?事到如今,難不成你還有什么底牌?死不死的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看看你到底是用什么樣的底氣來這么跟我說話的?!?p> 村長目光閃躲,鼻子里哼哼著,“關(guān)你什么事?你到底走不走開?別在這礙事!”
阮軟瞇著眼睛,嘴角多了一抹陰狠的笑意。
“看來我們是談不攏了,嘖,也好?!?p> 她小手一勾,銀絲就勾在了他的脖子上。
“反正縣令大人也覺得你可有可無,我呢,又對你以前做的事情懷恨在心,新仇舊恨,正好直接都報了,這樣正好奠定了我在兗州的位置,你覺得呢?”
村長聽這話一下子急了,“阮軟你別張狂!我告訴你!你要是殺了我,你一定會后悔的!”
“哦?我這個人啊,不喜歡聽勸告,最喜歡的就是后悔的感覺了,要不,試試?”
銀絲瞬間在他脖頸上收緊,村長連忙閉著眼睛大喊道:“溫長流要來兗州了!”
溫長流?
聽到這個名字,她心臟猛的一陣抽搐,一些細碎的回憶也從記憶深處冒了出來——
“長流哥哥,你喜歡小軟做的紙鳶嗎?”
“長流哥哥,小軟最喜歡你了,可是哥哥你為什么要走呢?不能永遠跟小軟在一起嗎?”
“長流哥哥!小軟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的!我一定會一直一直守著你!”
——
平端出來的記憶讓阮軟瞇起了眼睛,手也松了些力道。
村長見狀連忙脫身,從她手里搶過了包袱,冷哼著:“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吧?長流要知道你這么對他的叔叔,你覺得他會怎么看待你?”
“我早就想說了,小時候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個不停,還跟著他叫我舅舅呢,后來嫁了人之后就要對我打打殺殺的,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絲毫的悔過之心,還要砍了我的腦袋?”
“阮軟啊阮軟,你要不是這么對待我,我說不定還會讓我侄子娶你當個小妾,現(xiàn)在?絕不可能!”
“還真以為一個小小的縣令就能給我定罪了?天真!我侄子可是中樞院的三品太醫(yī)!不知道要比這個九品縣令等級高出多少!”
“敢動我?哈哈哈,等死吧你們!我定要讓他滅了你們九族!”
村長一邊幻想一邊諷刺,就好像自己已經(jīng)看到了阮軟被打的落花流水,跪地求饒的模樣。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阮軟五花大綁,拖著去了周阮食記。
村長蹬腿氣惱,“你沒聽見我說什么嗎?我說溫長流回來了!你小時候當成寶貝當成一輩子相公的溫長流回來了!”
“哦?!彼淅涞膽艘宦暋?p> 村長一愣,“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什么叫哦?你該不會將那些事情都忘了吧?”
這話說的還真沒錯。
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在溫長流走了之后就被各種折磨,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阮青山,于是屏蔽了自己所有美好的事物,自愿的將自己當成阮青山的工具,到了后期甚至將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不見人,不交流,不溝通,活成了一個廢人。
她知道,溫長流是她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的人了。
所以,她將他藏在了記憶的深處,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將她從自己的美好里面放出來。
然而現(xiàn)在的阮軟,根本無懼什么阮青山,所以在村長提到這個人的時候,關(guān)在他的記憶就瘋狂的流了出來,同時朝著她洶涌而來的,還有這具身體澎湃的感情。
那是一種極其粘稠的感覺,它混雜著單純,快樂,憧憬,還帶著點點的酸楚和疼痛,讓她的呼吸都跟著沉重起來,心臟的位置也沉甸甸的,悶得人發(fā)瘋。
阮軟從小到大就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她知道,這屬于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但是,她似乎不能很好的控制住這種感覺。
這讓她心生煩躁,甚至露出了她隱藏的獠牙,那溺進地獄一般的殺意!
一直在旁邊嘟囔的村長汗毛炸起,甚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窒息的氣勢壓迫的無法呼吸。
他張著嘴巴瞪圓了眼睛,手在半空中揮舞著,試圖讓阮軟收斂些。
但是他越掙扎,周圍就像是有手一般,死死的抓住他,將他抓進深淵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