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伯父
不同于之前兩件，第三件沒有裝在盒子里，而是放在長長的托盤上。
看姜淮送的禮每個都送到了心坎里，霍起早就忍不住了。第三件禮物還沒到面前，他便悄悄瞄了一眼。
只一眼，便讓他的心激動起來。看那形狀，應(yīng)是一把兵器！
“這第三件，便是給霍兄的了。”看出霍起暗藏的激動，姜淮自信一笑:“知道霍兄喜用劍，此物乃是我偶然所得，便斗膽用來借花獻(xiàn)佛了?！?p> 他挑選禮物時，可是做足了功課的。自然不怕他們不喜歡。
蒙在劍上的布被緩慢掀開，一瞬間，劍的寒氣外露，鋒利逼人?；羝鸩挥勺灾鞯卣玖似饋?。
劍身玄鐵而鑄及薄，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空無一物，卻仍讓人不敢看清。
緩緩摸到劍身的那一刻，霍起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千軍萬馬呼嘯之聲。他幾乎難以掩飾眼中的震驚和激動:“這，這把劍是？”
“此乃前朝名將吳三之劍?！?p> 雖然早有預(yù)感，但聽到姜淮親口認(rèn)證，霍起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就連霍遠(yuǎn)征都站了起來。
前朝將領(lǐng)吳三，率領(lǐng)五萬人大敗三十萬大軍，他被后來的所有習(xí)武之人視為楷模。
與吳三一同成名的，還有他的佩劍:破曉。當(dāng)時還有“破曉一出，山河必平。”的說法。
雖然這里的破曉說的不單單是這把劍，更是指代的吳三本人，卻仍不影響破曉劍成為名劍。
“姜世子如此大禮，霍某收不得?！奔託w激動，霍起仍保留著些許理智。
前兩件還算符合姜淮說的“不值多少錢”，這件卻無論如何也不沾邊了。
霍遠(yuǎn)征也覺得不能收。他倒是沒有插話，而是和霍起一起靜待姜淮的回答。
姜舒窈也好奇地看著哥哥。說起來，姜淮的這一系列操作，看得她都一愣一愣的。
她竟不知道，她哥哥背著她。準(zhǔn)備了這么多東西。
一時間，姜舒窈覺得，她給霍姐姐帶的禮物，都有些拿不出手了。
知道他們都在等一個解釋，姜淮卻不緊不慢地提起了別的:“說起來，晚生家中倒是與霍老將軍有些淵源?！?p> 霍老將軍便是霍遠(yuǎn)征的父親了。想當(dāng)年，姜舒窈的祖父同霍老將軍都是一起打天下的人。
“姜某便厚著臉皮稱一聲晚輩吧。”姜淮站起來，朝著霍遠(yuǎn)征行了一個晚輩禮:“晚輩不才，若是不嫌棄，想來，晚輩應(yīng)喚霍將軍一聲伯父，”他又拱手朝向霍起:“喚霍兄一聲兄長?！?p> 霍遠(yuǎn)征自然是當(dāng)不起的。他雖品級也不算低，但哪兒能與宣平侯稱兄道弟呢。聽姜淮這樣說，霍遠(yuǎn)征連連擺手:“姜世子真是折煞老夫了。”
姜淮搖頭道:“晚輩僥幸聽過祖父與霍老將軍一起帶兵打仗的經(jīng)歷。他們老人家相交時，不曾囿于身份，想必也不希望后代因身份如此疏離?！?p> 他祖父還好，此時正一人在別莊逍遙快活呢。然而霍老將軍，卻是很早就去世了。因此，聽他這樣說，兩人一時沉默了。
“況且，”知道霍將軍雖不拘小節(jié)，卻從不逾矩，姜淮也不想太為難他:“我喚霍將軍一聲伯父，是我自己的事情，與我父親無關(guān)。”
還有這般操作？霍遠(yuǎn)征和霍起面面相覷。
“晚輩真心實意地欽佩霍將軍。便看霍將軍，愿不愿意認(rèn)姜淮這個晚輩了?！?p> 平心而論，拋開姜淮背后的宣平侯府的話，霍遠(yuǎn)征自是愿意的。畢竟這個年輕人確實很合他心意。
霍遠(yuǎn)征本就是爽快人，想清楚后，很干脆道:“若姜世子執(zhí)意如此，那老夫便厚著臉皮，擔(dān)下這個‘伯父’的名號?！彼终{(diào)笑:“若是宣平侯不同意，怪罪下來，還請世子幫老夫澄清一番?！?p> “自然。”姜淮端起茶杯來:“那我便以茶代酒，敬伯父與兄長一杯?！?p> 霍遠(yuǎn)征和霍起便一齊端起杯子來，和姜淮碰了一下，并一飲而盡。
兩人坐下后，又談笑幾句，話題終究還是又回到了寶劍上:“不瞞伯父與兄長，我家中并無人從武。與其讓這把劍埋沒在藏寶閣內(nèi)，不如讓用得上之人發(fā)揮它最大的作用，您說呢？”
姜淮看似不緊不慢地說，然而只有姜舒窈知道，實際上，姜淮的手緊張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抓得緊緊的。
霍起看向父親。兩人對視了一眼，就見霍遠(yuǎn)征輕輕地點了點頭。
姜淮輕舒了口氣。成了。
果然，只見霍起回過頭來后，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不辜負(fù)姜弟的好意了?！?p> 姜淮徹底放松下來。
既是來向霍纓賠禮道歉的，霍遠(yuǎn)征揮了揮手:“來人，叫小姐過來?！?p> “是。”
雖說是向霍纓道歉，但若是態(tài)度不夠誠懇，姜淮怕是連她的面都見不到。也還好霍纓才七歲，姜淮也剛九歲，不用顧忌男女大妨。
等人來的時候，霍遠(yuǎn)征目光一轉(zhuǎn)，看向了一旁坐得乖乖巧巧的姜舒窈。
他的眼光柔和下來:“這便是四姑娘吧？”
他早就注意到姜舒窈了，只是方才沒時間與她說話，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時間，霍遠(yuǎn)征立刻主動問起她。
姜舒窈看了姜淮一眼。她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稱呼他為“霍將軍”，還是應(yīng)該隨她哥哥叫一聲“伯父?！?p> 好在姜淮明白了她的意思:“呦呦，來，喚伯父。”
姜舒窈便聽話地叫:“伯父?！?p> 她的嗓音奶聲奶氣的，勾的霍郎中令一顆慈父心蠢蠢欲動。
“呦呦今年幾歲了？”霍遠(yuǎn)征的聲音越大溫柔。沒辦法，兒子已經(jīng)長大了，女兒也不算小了，他確實很少有見到這么大的小孩兒的機(jī)會了。
不過，即便他女兒小時候，也沒有這么軟糯就是了。
“呦呦今年四歲了?！笨闯龌暨h(yuǎn)征對她的喜愛，姜舒窈原本有些緊張的心稍微平息了下來。
除了父親母親，她這還是穿來后第一次見到陌生長輩呢。
“呦呦今日可是陪哥哥來的？”難不成姜淮怕惹怒他們，還帶來了一個小護(hù)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