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殺手
將她寫的紙拿過來,穆華琰的嘴角抽搐。一頁紙,寫了三個字,可喜的是,都寫對了,可這字也太丑了吧,簡直人神共憤!
他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后,執(zhí)起她的手,帶著她一起寫。“哥哥,這是什么字?”她突然扭頭,溫?zé)岽桨暾糜≡诹怂哪樕稀?p> 穆華琰的脊背瞬間繃直,面上雖鎮(zhèn)定自若,耳根卻不由自主地紅了。
“元寶哥哥?”
他回過神來,緩緩開口,“穆”
“那這兩個呢?”
“華琰?!?p> 綰綰指著紙上的三個字,一個字一個字讀了出來,“穆—華—琰,咦,元寶哥哥,這是你的名字嗎?”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蜷起食指,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快些練習(xí),你的名字外加這三個字,一會我要檢查?!?p> “哎呀,哥哥,就不能寫幾個簡單的字嗎?這幾個字也太難寫了。”
綰綰伸出手指使勁戳著紙面上的六個字,恨不得將它們給戳沒了,阿爹阿娘為什么要給她取這么難寫的名字,還有元寶,就不能寫幾個簡單的字讓她練嘛!
她抬頭,偷偷瞄他一眼。不想他正好在看她,被抓個正著?!拔覍?,這就寫?!彼闷鹈P,執(zhí)于紙上,然后緩緩落筆。
“綰綰~”
外面?zhèn)鱽硖已镜穆曇?,她如同遇到了救星,將毛筆往邊上一拍,“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是桃丫,我去看看?!?p> 說完不等他應(yīng)允,“嗖”一下就竄了出去,仿佛后面有狼追一樣。
穆華琰走過去,低頭一看,當(dāng)看到紙上寫了什么時,他沒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咬牙切齒,“徐——清——琬!”
紙上寫著三個字,“王八〇”,“蛋”字還是用“〇”來代替的!
再說那被救綰綰他們喊人抬走的黑衣人,在李大夫家躺了整整五天,才醒過來。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簡陋的茅草屋頂。
我這是到地府了嗎?不對,我好像沒死。
他心里如是想著,抬起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鉆心的疼痛感從手臂上傳來,狂喜涌上心頭,他沒死,他真的沒死。他翻身下床,疾步走出房門。
聽到動靜,正在院子里碾藥的李大夫看了過來,道一句“你醒了”,然后繼續(xù)低頭碾藥。
黑衣人開口,“是您救了我?”他面露警惕,一邊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一邊向院中的老頭靠近。
“是,也不是?!崩畲蠓蝾^也沒抬,因此并未看到黑衣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是村民送你來我這的,要說真正救了你的,是幾個孩子,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昏倒在草叢中的你?!?p> 確定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鄉(xiāng)野大夫,黑衣人眼中的殺意褪去,雙手抱拳跪了下來,“謝老先生救命之恩?!?p> “嗯?!崩畲蠓驊?yīng)了一聲,“既然醒了,就早些下山吧,老夫愛清凈,不喜外人打擾。”
這是在逐客了,黑衣人也不想多待,便起身告辭。沿著山路下來,正好碰到蹦蹦跳跳往家走的綰綰。
看到他,綰綰笑著招呼,“你醒了呀?!弊蛱焖投绺缛タ吹臅r候,這人還昏迷著呢。
黑衣人面露詫異,“小丫頭認(rèn)識我?”
“認(rèn)識啊?!本U綰歪著頭開口,“你應(yīng)該叫我一聲恩人。”
黑衣人聽明白她就是大夫所說的救他的孩子,但他并不想理會一個黃毛小丫頭,道一句“多謝”便轉(zhuǎn)身走了。
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綰綰撇撇嘴,“真沒禮貌,就說他不是好人吧?!?p> 回到家,她就把剛才發(fā)生的事跟元寶說了,抱怨那人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像對待恩人的態(tài)度。
要不是她提,他都要忘記這么個人了。
黑衣人……等等,有什么從腦子中一閃而過,他連忙抓住,然后回憶那人的長相,用手遮住他的下半張臉。
和那日在懸崖邊上,他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重合。他想起來了,那人是要殺他的那個殺手!
想到這兒,他的臉色發(fā)白,渾身顫抖,從崖上跳下的恐懼感襲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哥哥,你怎么了?”
手被一溫軟握住,綰綰焦急的聲音鉆入他的耳朵,他這才慢慢回過神來。對上她關(guān)切的眼神,他搖搖頭,“我沒事。”
卻是手上一翻,將她的柔軟的小手握在手心,這樣他才能不那么害怕。
那人找來了,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沒有死?那日不該救他的!
不行,他不能繼續(xù)留在徐家了。
見他神色惶惶,一會握住她的手,一會又將她的手甩開,突然起身,在地上走來走去,仿佛遇到了極度可怕的事。
綰綰有些害怕。
他到底怎么了?難道是中邪了?想到這兒,她連忙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穆華琰正在想如何躲過那人的追殺,決不能連累徐家,就聽綰綰叫他,轉(zhuǎn)身看過去。
只聽“噗”一聲,水花飛濺,和著她的口水,噴了他一頭一臉,偏罪魁禍?zhǔn)走€一臉激動地拉著他的袖子喊,“元寶哥哥,清醒了嗎?”
穆華琰:“……”
所以她剛才以為自己睡著了?她那一雙大眼睛擺設(shè)不成,誰睜大眼睛站著睡覺!
當(dāng)聽到她說以為自己中邪的時候,他更是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拿手指頭去戳她的腦袋瓜,“徐清琬,我只是在想事情,你這腦袋瓜里裝的是什么?”然后轉(zhuǎn)身回自己屋,將殺手的事暫時放在了腦后。
黑衣人確實是在找穆華琰,親眼看著他掉下懸崖,卻沒有看到他的尸體。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沒有看到他的尸體,無法跟首領(lǐng)交代。
他沿著河道一路尋,這一尋就是大半年,他的心里其實已經(jīng)認(rèn)定那個孩子已經(jīng)死了,這是最后一個村子,要是再找不到,他就回去復(fù)命。
“你就是去后山被蛇咬了的那個人?”
身后傳來一道聲音,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不愉地轉(zhuǎn)過身,就見一個穿著一身玫紅色布衣,帶著頭巾的女人正在看著他,她一手拎著個棍子,一手提著個袋子,看著應(yīng)該是糧食一類的。
對上他的眼神,柳氏覺得周身一涼,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怎么感覺這人眼里有殺氣?見他朝著自己走過來,連忙舉起手中的棍子,“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