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寒沉思片刻后搖頭道:“哥,兩個人長得又不一樣,定會讓人認出來,這法子行不通的?!?p> “行得通?!?p> 姜歲暮勾唇笑笑:“姜清和當初被姜息趕回封地,親近之人也都被她從盛京帶走了,如今朝中臣子大多是年輕子弟,見過姜清和的極少,再加上后宮皆知我們和姜清和的恩怨,眾人忌憚我們的時候,就不會想和姜清和親近,所以只要我們咬定姜迎就是姜清和,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已經失了全部仰仗和權勢的公主是誰。”
這一串話讓姜天寒再次猶豫起來,這確實是個好辦法,既能處置姜清和,又能接回姜迎,可謂是一舉兩得。
姜天寒想了想:“那也還是得和小迎兒商量一下,看她的意思?!?p> 姜歲暮點頭:“也好,那明日我和你一起去一趟?!?p> 姜天寒沒想到姜歲暮也要去,問道:“哥你這折子還沒批完,哪里有空往皇家山莊跑?”
姜歲暮伸手拍了拍自家弟弟的后腦勺:“不過抽出半日而已,我都是一國之君了,這點小事還做不到?”
姜天寒咧了咧嘴:“也是,那明日一同去吧。”
第二日,姜天寒命人備下了許多的衣裙首飾,還有不少逗人開心的小玩應兒,便和姜歲暮借著去皇家山莊賞秋的由頭,一同去了皇家山莊。
姜迎住在山莊的第一個晚上輾轉難眠,此刻眼下發(fā)青,神色倦怠。
秦淵給她搬了把太師椅,讓她趁著白日暖和,可以在外頭坐一會兒。
姜歲暮和姜天寒到山莊的時候沒有通傳,看到的便是姜迎躺在太師椅上,閉著眼眉頭緊鎖,似乎是夢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秦淵坐在另一邊的大樹上,秋葉落盡,他坐在上頭格外顯眼。
他見姜歲暮和姜天寒來了當即從樹上輕輕一躍,平穩(wěn)落了地,剛想矮身行禮,就連姜天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讓秦淵出聲。
秦淵起了身,結果姜迎似乎是有感應一般睜開的雙眸,雙眸朦朧間看到姜歲暮等人,便立即站起了身。
姜歲暮擺擺手,讓她不用行禮,問道:“眉頭皺的這么緊,夢到什么了?”
姜迎笑了笑,笑容中帶著無力:“沒什么,一時還不適應而已?!?p> 姜天寒讓人把東西都拿上來,姜迎就看著五六個侍衛(wèi)抬進來三個大木箱子。
“這是……”姜迎猶豫說道。
姜天寒拍著木箱,發(fā)出悶響:“這箱子里是新做的衣裙?!?p> 他一轉身,手又拍在另一個木箱上:“這是各種時興的首飾?!?p> 最后姜天寒一屁股坐在最后一個木箱上,手指敲了敲:“還有這個,這是之前我搜羅的一些小玩應兒,給你解悶兒。”
姜迎聞言有些受寵若驚,她在北思可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
姜歲暮看出姜迎的局促,便走到旁邊的一張石凳旁坐下,悠然道:“你六哥的一片心意,收下吧?!?p> 姜迎點點頭,低聲道:“多謝六哥?!?p> 姜天寒坐在木箱上露出一個粲然的笑容:“日后你想要什么,六哥都能給你搞來。”
姜迎笑了笑,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里的某一處空落落的疼痛。
姜歲暮對姜迎道:“坐吧,我和你六哥來,是有事和你商議。”
姜迎自然知道,姜歲暮會來就證明肯定是有事要說,否則一國之君怎么會為了送些衣裳玩具就跑一趟呢?
姜迎坐下,就聽姜歲暮道:“我和你六哥商量了一下,你也該有個身份,不然一直藏在皇家山莊里也不是辦法?!?p> 姜迎靜靜聽著,姜天寒接過話茬:“我和皇兄的意思是,讓你頂了姜清和的名頭,這樣順理成章,也免了許多麻煩?!?p> 姜迎和秦淵都愣了愣,姜迎有些不解,姜天寒便解釋了一遍,還讓姜迎放心,絕不會讓人懷疑她。
姜迎沒想到他們想出的是這種方法,一時間也十分猶豫,但猶豫了一會兒,她就意識到,這不是給她的選擇,而是她必須這么做。
她知道自己有拒絕的權力,可一旦拒絕,姜天寒是不會說什么,但姜歲暮作為帝王都開口了,最后自己駁了皇帝的面子,那就是自己不識抬舉了。
她明白兩個人對自己的好,大多是源于愧疚和彌補,彌補總歸會有補好的一日,她沒那么自大,相信姜歲暮他們會把這份愧疚延續(xù)一生。
識時務者為俊杰。
姜迎揚起眸,吐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