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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唐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得志

錦唐夢 陳叔摯 2033 2022-12-28 00:02:00

  新朝初立,政務(wù)千頭萬緒,對于李守義來說,怎么從紛亂的朝局中,汲取先帝和仁宗留下的勢力,來鞏固皇位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至于魏元忠一人冤不冤枉,似乎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千年王朝史,哪塊黃土沒埋過人,冤死鬼多了,不差他魏元忠一個。

  可這世上總是小人多,君子少,等著從高峰跌落,是個人都想踩你幾腳。再加上魏元忠在蘭臺時,沒少得罪人,他在吏部領(lǐng)告身的時候,沒少被人擠兌。

  本以為,過了吏部這關(guān)也就算了,但沒有想到,出城的時候,碰到武承嗣兄弟倆的車架。這就很尷尬了,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他就被武承嗣彈劾下來的。

  與那些缺少城府,眼窩子的淺顯的小吏不同,武承嗣到底是皇親,自持身份的,口中并沒有污言穢語。

  可自鳴得意還是有的,武承嗣以圣人表叔的身份,奉勸魏元忠,為官者該多注意疏不間親,和光同塵,該裝糊涂就得裝糊涂。

  圣人是誰??!那是太皇太后的親孫兒,臨朝監(jiān)政那也是先帝的遺旨,不是他一兩句擠兌,做些手段,就能改變的。

  這大唐的江山,是圣人的不假,可架不住圣人是孝子賢孫,他聽太皇太后的。

  “哎,你元忠兄走了,本公在朝堂沒有對手了,真是寂寞啊!”

  “等你這官再做回來,本公估計早就拜相了。到那時候,還望元忠兄,不吝賜教??!”

  小人得志,武承嗣是赤裸裸的小人得志。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與他這樣的計較一時長短,魏元忠覺得掉身價。

  雖然他貶官了,但并不氣餒,因為他相信先帝的眼光。圣人到底是李氏的血脈,龍子龍孫,天就逆生反骨,怎么可能一輩子受制于人。

  他現(xiàn)在還小,等他長大了,對權(quán)力有了新的認知,一定會想發(fā)設(shè)法的收回皇權(quán)。這一天,也許魏元忠看不到了,但他相信一定會到來。

  真到那時候,魏元忠保證武承嗣連哭都找不掉調(diào)兒。能不被夷滅三族,就算這小子造化了,哪里還能像他這么幸運,貶官到災(zāi)區(qū)去做縣令。

  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魏元忠便上了車,馬車在老仆的鞭子下,緩緩向城外駛?cè)ァ?p>  “瞧著沒,能說會道的魏御史,也有啞口無言的一天。”

  “哎,兄弟,你有沒有覺得為兄這口才越來越好了?!?p>  武三思真是被他搞的拴Q,不就是在小皇帝面前得了些甜頭,被姑母夸了幾句嗎?他咋飄成這樣了?

  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應(yīng)該想辦法從劉仁軌那老東西手里把軍權(quán)奪過來,穩(wěn)固太皇太后的地位嗎?

  武三思不愿意與兄長爭執(zhí),把人拉上車,苦口婆心的提醒他,得意切不可忘形,那個小皇帝,人小鬼大,在北疆?dāng)[了攸宜一道,他可不是等閑之輩。

  別哪天設(shè)個套兒,武承嗣身入彀中還渾渾噩噩的,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shù)錢。在御前當(dāng)差,多加點小心吧!

  可武承嗣顯然不認同他這話,如今朝堂多李氏老臣,劉仁軌、薛元超之流仍掌重權(quán)。不抱著皇帝這桿大旗搖旗吶喊,難道跟那些老家伙赤膊火拼嗎?

  人家曹阿瞞還知道挾天子以令諸侯呢,武家怎么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更何況,小皇帝人還是不錯的,昨兒他們還在一起喝酒吃肉了呢,對他這個表叔,還是很信任的。

  對于武三思那種“董卓式”的方略,武承嗣才覺得是莽撞之選,小皇帝這么合作,為什么要慫恿姑母行廢立之事,難道那兩個年長的表弟,就比他聽話?

  有些時候,還是要在斗爭中尋求合作,想把勢力扎穩(wěn)了,然后循循漸進。莽撞行事的后果,就只能像司馬氏一樣,成為世人唾棄、人人厭煩的存在。

  “愚兄可告訴你,別沒事跟圣人起刺兒,他要是跟你真較真兒,你覺得姑母會保誰?”

  明擺著的,武家的子弟,漸漸的都上來了,武攸暨武攸宜等,無論在忠心還是能力上,都不比武三思差。

  比之與圣人的關(guān)系,太皇太后自然不會死保武三思,畢竟人有的是。而且,這種棄卒保車的事,她也不是沒干過,什么胞姐、族兄,外甥女的。所謂前事不忘后事之師,自己是什么地位,武三思心里要有數(shù)。

  而且,圣人年紀雖然小,可他也不是白給的,禁中牢牢地把在手里。瞧見他從并州調(diào)來的舊部沒,渾身都散發(fā)著凜冽的殺氣,那都是跟著他從尸山血河中爬出來的。

  真把他撩撥火了,隨便找個借口,也能把武三思大卸八塊。所以,知足吧,右衛(wèi)將軍的職位,已經(jīng)不低了。

  武三思笑著指了指兄長,有些無奈了!這大兄啊,還有臉說他,他自己還不是當(dāng)了禮部尚書不滿足,想著再進一步,跨入宰相的行列。

  可他生怕自己與皇帝鬧的太僵,耽誤他的前程,所以特意弄了這么一番大道理。說的好像是為武家,其實還不是為他自己。只要皇帝說話了,薛元超、劉齊賢之輩的嘴,自然也就堵住了。

  用拇指抹了下上唇胡子,武三思笑道:“大兄,你這么官迷,是小皇帝許給你什么了嗎?不會是尚書令吧!”

  尚書令?

  武三思這玩笑開的可不小,這個職位自從太宗當(dāng)過后便一直空著,人臣何人敢望?即便是房杜那樣的開國名相,也不過是仆射。

  明白,武承嗣明白,兄弟這是生氣了,覺得他是只顧自己升官,不顧其他人的利益。

  “賢弟,總得有個先來后到,愚兄好了,你不就好了,我們都好了,武家還能差嗎?”

  有些事,總需要按資排輩的,即便武三思比他強不假,可誰讓他是老大呢!要怨,他就怨爹媽造的順序,怨不著他這當(dāng)兄長的。反正,不管在姑母還是圣人那,他才是武家的代言人。

  武三思哪里聽不懂兄長話中的深意,雖然面上表示一定以大哥馬首是瞻,可心里卻是冷冷笑著,惡念頭也屢屢沖擊著他的心智。

陳叔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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