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家人???”
陳一的語氣平靜異常,田甜愣了幾秒。一時間各種復(fù)雜的思緒涌上心頭,卻不知如何安慰陳一。
接著,陳一又補了一句:“我沒有什么家人,我只有你啊?!?p> 是啊,很久以前陳一的父母就外出工作了,希望父母陪伴卻什么也改變不了的陳一從那時候開始就習(xí)慣了迎合別人,希望通過交朋友彌補自己缺少的關(guān)愛??伤绞倾裤浇挥眩c他做朋友的人反而越少。有一次陰差陽錯間陳一說出他父母外出工作的事,結(jié)果很多同學(xué)都開始孤立他,說他是沒有爸媽的小孩。一個成年人或許能經(jīng)受住周圍人怪異的眼光,可是一個年僅十幾歲的孩子真的不會消化這種事。
無奈,陳一只得扛著身上的麻袋,一人負(fù)重前行。在這種成長環(huán)境里,他也學(xué)會了珍惜友誼,也學(xué)會了看淡一些東西,雖然他身邊的朋友總是來了又走。好在高中時期的陳一遇見了田甜,見到田甜的第一眼,陳一為之傾心了,他不知道是不是磁場的相互吸引,總之田甜在他眼里完全與眾不同,而且陳一的潛意識里也覺得他和田甜的關(guān)系會走得長遠。
果然,這段關(guān)系真的成為陳一與人交往最長的一段關(guān)系,陳一時常慶幸自己可以遇到這個不離不棄的女孩,他也下定決心,一定會一輩子珍惜這個女孩。就這樣,隨著時間推移,田甜在陳一心里的地位越來越高,高到完全淹沒了陳一對父愛和母愛的那份期盼。所以陳一的小世界里最重要的,最不可或缺的人肯定是田甜了。
陳一的話,雖然只有簡單十幾個字,聽起來卻非常傷感。田甜抿了抿嘴,皺著眉,瞧著眼前的陳一,嘆了口氣。
“田甜!”
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田甜和陳一相繼轉(zhuǎn)身,看見了牽著手的梁策和錢朵。
田甜向錢朵二人招了招手。
錢朵一蹦一跳地來到田甜身旁:“走吧,去吃好吃的?!?p> “嗯,吃什么?。俊碧锾饐柕?。她還沒能及時調(diào)整情緒,好在錢朵的注意力全放在吃上,也未察覺。
“想吃燒烤了?!卞X朵微笑著說。
“可以啊?!碧锾鸹卮稹?p> 就這樣,幾個人去了一家附近的評分較高的燒烤店。
點餐的時候,田甜突然想起來什么,她看向陳一,問道:“你的行李呢?”
“放在你宿舍了?!?p> “那你……你一會兒先去取行李,再找酒店嗎?”
“是啊?!?p> “嗯,也行?!?p> “哎呀”,就在這時,選好自己想吃菜品后的錢朵伸了個懶腰,用慵懶的口吻說道,“就這樣開學(xué)了呀,好快啊。”
看著錢朵臉上止不住的笑容,梁策也不禁笑了。
田甜注視著梁策看向錢朵的眼神,在心里感嘆:哇,好甜,好寵的表情啊……
而陳一則觀察著田甜羨慕的神情,他藏著笑,沒有說什么。
這副美好的畫面持續(xù)了一會兒,后來田甜覺得一直盯著梁策看也不好,就收了神情,陳一也調(diào)整了自己,轉(zhuǎn)移話題道:“開學(xué)是不是要軍訓(xùn)了,你們軍訓(xùn)都是幾天?。俊?p> “我要半個月呢,高中軍訓(xùn)的時候我都曬黑了好幾個度,好怕這次也曬黑啊?!碧锾鹫f出自己的擔(dān)憂。
“沒關(guān)系啊,你可以涂防曬,現(xiàn)在大學(xué)了,往臉上抹東西也沒人說?!卞X朵回答。
“對哦,我都沒想到。”在錢朵提供思路以前,田甜還想著等軍訓(xùn)結(jié)束后要好好修復(fù)皮膚。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的思路可以有些局限,可能想得不全面,這也就體現(xiàn)討論的重要性了。
“哈哈,我高中就想用,但開學(xué)的時候忘記買了,我看其他女生都用了?!?p> “是嗎,當(dāng)時可以用?”
“嗯,雖然學(xué)校說不讓用,但是很多人都用了?!?p> “哎呀,我都不知道,笨了笨了?!?p> “哈哈,沒有沒有,現(xiàn)在用也是一樣的。”
“我記得當(dāng)時我曬黑了,黑得不成樣子,我媽還嘲笑我來著?!?p> “哈哈哈哈,有這回事?”錢朵饒有興趣道。
“那可不?!?p> “哈哈哈哈,阿姨好可愛?!卞X朵笑得很開心。
“你不應(yīng)該是我很可憐嘛?”
“哎呀哎呀,還好啦,就算曬黑了不也白回來了嗎?而且曬黑也不影響你的美貌?!?p> “哪有,我就是普通人長相?!碧锾鸹卮?。
“你這叫美女不自知?!?p> 田甜也沒再和錢朵辯論,只是她心里還是對自己的顏值持懷疑態(tài)度——她并不覺得自己多好看,只是周圍的人都說她好看,她才偶爾相信些。
剛好這時服務(wù)員端著肉串上菜了,這個話題也就此結(jié)束。
吃過飯,梁策和錢朵回男生宿舍收拾行李去了,田甜和陳一也回宿舍拿箱子,接之后二人找了一家酒店。
一開始田甜還沒覺得如何,進入酒店后,田甜也沒發(fā)現(xiàn)有何不妥,自然沒有注意到路過的陌生人投來的目光,陳一也是一樣。
接著田甜和陳一走到柜臺前。酒店工作人員看了看田甜和陳一,遲疑幾秒,還是問道:“你們成年了嗎?”
田甜先遲疑了片刻,因為她在思考為什么對方要問這個問題,接著田甜的臉紅成一片,她跟陳一說了句我去外面等你,又感覺不對勁,于是又和工作人員解釋說他們不住在一起,才轉(zhuǎn)身離開。
起初陳一也沒想太多,也是在工作人員的提示下,他才意識到什么。
陳一尷尬地笑了笑,沒再解釋,畢竟田甜已經(jīng)解釋過了。
“你們是要標(biāo)間還是大床房?”工作人員問道。
“就我自己住。大床房吧,一個人也不用住標(biāo)間啊?!标愐换卮?。
不過工作人員并不相信陳一和田甜的解釋——在酒店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些場面還是見過不少。于是,工作人員藏著笑說道:“請您出示身份證,如果雙人入住的話請您提交兩個身份證?!?p> “沒有,我是一個人?!闭f著陳一從書包里掏出身份證交給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