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你見過這位叫林藍月的姑娘嗎?”
“她很貌美,很善良嗎?”
“她在林城的名聲可沒有那么好!”
“她因情指使小妹謀害親姐……”
“然后在迎親道上被鬼魂糾纏,墜落山谷,生死不明……”
“我要如實回稟皇上嗎?”
常纓煩煩絮絮,實在想不通皇上會對這樣的女子上心。
“如實回稟!”
“這么多年,你不了解皇上的脾性?”
一清似笑非笑,似乎在提醒他什么,“君臣之禮,常纓大人應該比在下懂很多!”
承澤殿內,百里暮正一臉嚴肅,滿眸山河的批閱奏折。
徐公公道:“皇上,常纓大人殿外求見!”
百里暮停頓了片刻,面色轉喜,嘴角不禁微揚,道:“讓他進來!”
常纓邁步進來,叩拜道:“臣拜見皇上!”
“找到她了嗎?”
常纓壓低嗓子回道:“這林藍月如今是生死未卜!”
百里暮一臉的期待與歡喜瞬間攏上了一層陰霾,語氣硬冷的問道:“發(fā)生了什么?”
常纓便將朗月被小悠毒害,藍月被指為幕后兇手,還有替嫁一事,都清楚的稟于皇上。
“莫府公子可是隨朕出征溟洲的莫老將軍的長子莫行舟?”
“正是!”
此刻百里暮的眼睛里似乎窩著一渦子的濃煙怒火。
“這件事,你有沒有細查?”
“臣正在查!”
“可有什么線索?”
“目前還沒有!”
百里暮沉默片刻,道:“沒有查到小悠的下落?”
“也不知藍月生死?”
百里暮冰冷的語調,足以讓常纓知曉他對此事輕視的態(tài)度,會引起皇上對他如此的憤怒與不滿。
“臣知錯……臣定會細查此事,為皇上分憂!”
“查明小悠因何毒害林朗月,她曾和誰見過面……”
“若是找到林藍月,將她帶來見朕!”
“……此事勿讓他人知曉!”
“臣遵旨!”
————
林城莫府,夏傾城的居所。
芳菲居內,夏傾城人面桃花對鏡貼花,看上去容光煥發(fā),精神的很!她原本以為莫哥哥會對她置之不顧,不會理會,卻沒有想到,那晚他們竟然圓房了……
雖然他有七分的醉意,喚的人卻是林朗月,但她不在乎,林朗月已身死,就連林藍月也下落不明,如今莫哥哥只有她一個正配妻子,一切如她所愿,她自然是由內到外的歡喜!
她對著菱鏡,欣賞著自己的花容月貌,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道:“沒有想到唐郎中的公子真是癡情,為了尋林藍月,都沒有回府過年旦,可真是不孝呢!”
“秋容,你備上林藍月和唐公子的畫像去王城找一個可靠的人,打探一下他們二人的情況,或許可以尋到林藍月!”
夏傾城可從未相信林藍月會輕而易舉的摔死!
秋容與府上的下人阿進果然去王城走了一趟,所托之人便是呂姨娘的遠方親戚,在王城將就做著些糊口的小生意,這人家有個女兒便喚蘇黛,在王城大華醫(yī)館理藥材,看來藍月的行蹤很快會被夏傾城知曉,后果也是相當危險的!
王城城外的一處宅院,碧海星空,彎月如柳。
唐勝言執(zhí)筆寫了一句應景應心的詩,“掬水月在手,護花香滿衣?!?p> 原來在尋到藍月后,唐勝言便在王城城外租了一處宅院,只為了藍月有一個安全的住處,他也可以更好的護她!
在那以后藍月也不去大華醫(yī)館了,蘇黛還是很不舍藍月的。蘇黛只知那晚藍月帶她見的公子,正是藍月的未婚夫。
他們二人也是以夫妻之名相處度日的,他溫讀詩書,她研制藥丸,趙顯仍在暗中尋找小悠的下落。
————
王城的趙大學士府上,綠色成蔭,水色如畫,滿院書香,別有一番韻味!
這一日趙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秋容。
趙良的書房里,秋容胸有成竹道:“趙大人,若是您的女兒被他們找到了,您可就會失去她了!”
趙良橫了一眼狂妄的秋容,壓著心中的火氣,道:“說來那林家對小悠也是有恩,若不是遭夏小姐陷害,我的女兒怎會徒擔罪名!”
“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保全我的女兒!”
“轉告夏小姐,莫要太猖狂了,她的哥哥還在本官手下做事,若想讓夏公子安好,她最好也安分點!”
秋容收斂了性子,低頭道:“大人教訓是,小的記下了!”
秋容暗暗笑道:“目的已經達到,只要趙大人肯出手,小姐自然高枕無憂!”
桃源山水,曠世情緣。
靜看庭前花開花落,莫論天邊云卷云舒。
如此如意的日子,卻是一場短暫的夢。
這一日,唐勝言外出置辦日常用品,只有藍月在府里。
唐勝言走了兩里多路,撞上了林婆子。
林婆子也是大華醫(yī)館的女工,因著唐勝言與藍月在大華醫(yī)館會過幾次面,她便也識的唐勝言。前些時日聽蘇黛說林月家里的親人托她的父母尋林月,出手還很大方,隨手就留了一百兩銀子,說是尋著人了還有謝禮,可把蘇黛一家人高興壞了!
今日她到林員外府上送藥材,正巧撞上了唐勝言,她一眼便識得,笑道:“唐公子好,這是要到城里去?”
唐勝言對林婆子也有幾分印像,不失禮儀,道:“正是!”
“林大嬸是要去何處?”
“往林員外家送藥材去!”
“您家是來客人了吧?”
“前幾日,聽蘇黛說林月的娘家人來了,是要好好置辦,招待些時日吧!”
唐勝言看著笑容可掬的林婆子,自己到是一驚,急忙應道:“正是,正是……”
“只因在下出門時走的著急,銀兩沒有帶夠,這就回去再帶點……”
唐勝言匆忙別了林婆子,轉身往回趕去,只看的林婆子一頭霧水,有點摸不著頭腦。
宅院外,樹林高處隱藏著十多名刺客。趙大人吩咐只需殺掉女的,勿要傷那男子性命。他們等了幾日,總算等到唐勝言出府,待唐勝言走了些許時候,方才刀光劍影的從天而降。
確實,唐勝言可是刑部侍郎唐憶卿的侄子,趙大學士又何必徒生事端,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呢!
數十名殺手,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他們多少還是有點不屑一顧的,一個人能辦了的事情,用得著刀刀見血嗎?所以他們多少有點互推的意思,藍月眼見來者不善,揚了一把藥粉迷了他們的眼,趁機逃到院子里。
眼明,身手好的刺客躲過了她的迷藥,也追至院子里。這次,這五六個殺手不再遲疑,一刀接一刀的砍向藍月,只瞬間她的全身已被劃破了好幾道傷口,只需致命的一刀便可結果了她的性命,這些殺手也可交差……
此時藍月驚恐又絕望的瞳仁里映著那柄飛向自己心臟的尖刀,她認命的閉上了眼。
命在旦夕之間,趕回的唐勝言奮力將殺手踢開,藍月僥幸保了一條命。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唐勝言的武功確實很弱,他們二人今日如何活命?
那些殺手眼見行跡敗露,哪還管唐勝言是什么身份,只想著殺人滅口,完美交差!
這武藝,刀光血影。這身手,四處生風。唐勝言護著藍月,左躲右閃,仍在尺寸之地,苦苦掙扎。
這一刀疾風凜凜,奪命刀,一刀劈在了唐勝言的背上。
他口吐鮮血,踉蹌倒地,仍舊護著藍月,含糊不清的講道:“別怕……別怕!”
藍月已泣不成聲,眼里的淚凝聚,凝聚著死亡般的微笑。
“藍月不怕!”
生死之刻,劍光一閃,被突然回來的趙顯救了他們二人的性命。
唐勝言血染青衣,傷勢很重,看的趙顯兩行清淚為君流。
“公子,屬下如何與老爺交代呢!”
“無礙!”
趙顯將唐勝言背回屋里,藍月為他上了藥,包扎好傷口。
心之所動,情之所向。他緊緊的將藍月拉入懷里,虛弱道:“藍月,嫁與我可好?”
“……就這樣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好!”
他笑了,暖在心里!
她也笑了,愛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