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面具人從未見過如此的兵器。竟然自動翻飛,進攻人的要處。盡管面具人武功了得,但是,他哪里能斗的過千年的魂魄?他上下騰挪,躲閃著青簫的進攻,卻終一個大意,被青簫削中了臂膀,只聽他一聲慘叫,想必他那條臂膀已是廢了。
一只臂膀廢掉,他的功力再無從前,緊接著,他的另一個臂膀又被青簫敲中了。想來臂膀已經(jīng)骨碎,握在手中的利劍,咣當一聲落地,再也不能拿起。痛得他額頭冒汗,青簫卻又擊中了他的背部,白衣人朝前撲倒下去,再也沒有爬起來??礃幼?,沒見閻王他爹,也是見了閻王了。白衣人的手下眼見主人倒下,又哪里見過這等的邪魅武器,無不像見了鬼一樣,紛紛后退,哪里還敢近前一戰(zhàn)?
因為蕭遙的助陣,得此時間的喘息,安陽王揮劍斬斷東陽王手上,腳上的鐵鎖,看著憑空停在自己面前的青簫,伸手接住,嘴里念叨:“青簫啊,青簫……”蕭遙不知道他下面還要念叨什么,總之,話沒說完,他就一頭栽倒了下去。嚇得她忍不住大叫:“姬子燁,你可是死了?”雖然姬子燁聽不到蕭遙的聲音,感受不到蕭遙的急切和哀傷,蕭遙卻在看見姬子燁倒下的那一刻,卻是真的忍不住慌亂了。
無墨見姬子燁暈倒在地,驚呼一聲,趕緊抱住了他,哭道:“安陽王殿下,我又沒能保護好你……安陽王殿下,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回去對容華妃交代啊……”
在無墨哭哭啼啼之中,安陽王帶來的那群江湖人士,上前來安慰道:“眼下,最要緊的,是送安陽王和東陽王離開,找人醫(yī)治……”
說話間,那些江湖人動作干凈利落,馬上有人背起安陽王,和東陽王,火速撤離了地牢附近。眼見正有大批雎國官兵正在迅速的包圍和搜索地牢周圍。
在忙亂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剛才半路上殺出來的那群蒙面人去了哪里,總之,此時,卻沒有見到他們的影子。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消失的干干凈凈。突然的來了,又突然地走了。
眼下,誰又顧得上去管那些蒙面人去了哪里,又是來自哪里呢?只忙著救人去了。
雎國的涼城??蜅V?。姬子燁已經(jīng)面如死灰。
和姬子燁在一起的黑衣蒙面人,其中有懂此毒的,看過姬子燁的情況,卻束手無策。
此銷魂毒針,解藥及其難尋。在三天里,如果不能找到解藥,就是神仙來了,也再不能救回姬子燁了。
蕭遙聞聽此言,忍不住伏在姬子燁的身上大哭:“姬子燁,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辦?你把我從昆侖之巔帶出來,就這樣扔下我不管了嗎?你不能死,我不要求你對我有多長久的負責,只求你能對我凡間一世負責就好,凡間一世,很短的,你怎么可以這樣不負責任?”蕭遙伏在他的胸口,哭的一塌糊涂。嘴里嘰里咕嚕的說著讓他負責的話,而后,自己卻又詫異自己剛說出口的話,自己究竟是想讓他對自己負什么責?
內(nèi)心里卻是一千個說不明白。雖說是有一千個說不明,卻總有一萬個念頭想著姬子燁可以活過來。
可是,如今,要去哪里找解藥?解藥又是什么樣子的?哪個鬼又見過?那個射他毒針的白衣虎獸面具人肯定有解藥,可是,自己如何能去閻王他爹那里把人給要回來?
蕭遙看著姬子燁越來越灰白的臉,聽著身邊所有人的哀傷,無可奈何的嘆息。她的手拂過姬子燁的那只被毒針射中的胳膊,看著那個小小的,紅點,越變越大。這樣下去,不用三天,毒氣肯定會慢慢擴散到姬子燁的全身,姬子燁是真的再也沒有活過來的可能了。
無墨在涼城找來的郎中,看了看姬子燁的情況,卻只是搖了搖頭。
“恕在下醫(yī)術淺薄,此中毒癥狀,甚是罕見。我也只能開些我力所能及的解毒藥方子,暫且一試?!?p> 如今,不管是什么方子,總比沒有好。
于是趕緊命人煎了那藥,來給姬子燁服用,姬子燁已經(jīng)昏迷著不能吞咽了。他渾身滾燙,臉色灰白,沒有了任何的反應。無墨卻顧不得許多,用力把姬子燁的嘴撬開,把藥給灌進去。
郎中看著姬子燁的樣子,無聲的搖了搖頭。
無墨放下藥碗,忍不住放聲大哭。
東陽王在一邊,眼眶也已發(fā)紅。姬子燁若命喪于此,自己就是回到了虞國,又如何能面對父皇?姬子燁可是父皇最最寵愛的兒子。雖然虞皇每每總是批評姬子燁放浪無羈,不思進取,但是,虞皇對他卻是最上心的。
入夜,客棧中愁云一片。郎中已經(jīng)找了無數(shù)個,卻都無解。只把那些郎中給開的藥悉數(shù)煎熬了給他灌進去。管他怎樣,全當是死馬當活馬醫(yī)。
如今涼城把守森嚴,姬子燁這樣,無論如何是不容易混出涼城的。
姬子燁的黑衣人來報,雎國邊關已經(jīng)和大虞國打在了一起。
涼城大門早已經(jīng)關閉,守衛(wèi)森嚴,想出去,已是不可能。
蕭遙輕撫著姬子燁的胳膊,眼看著針眼處,越來越紅。越擴越大,忍不住哀痛,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男女之別,只用手捧了他的臉,心里害怕極了。這張時而冷峻軒昂,時而邪魅的臉,如今卻半點沒有血色,再無了生氣。這一路走來,蕭遙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氣息,習慣了他的摸樣,想著他的這張臉會從自己面前永遠的消失,蕭遙的心竟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疼痛和驚慌無措。一種孤苦無依又無助的凄涼瞬間溢滿了心胸,眼淚忍不住又索索滾落下來。
“姬子燁,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把我從昆侖之巔帶出來,你不能就這樣扔下我不管……”蕭遙嘴里絮絮叨叨的,橫豎就是這幾句話,就如同一個任性的孩子,不達到自己的目的決不罷休的樣子。完全忽略了姬子燁根本聽不到自己任何言語的事實。只任自己的眼淚滴落,淚珠如玉,無意間卻見幾滴眼淚竟滴落入了姬子燁的唇上,那淚珠在姬子燁的唇隙之間,悠忽就不見了。猶如春雨滴落久旱的大地。
幾滴眼淚入了姬子燁的口中,眼見他的嘴唇在輕輕一張一翕,如飲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