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滿載而歸

　　“該說的，我都跟你說過了，一個孩巴伢子，不好好上學(xué)，盡摻合大人的事情干什么？”徐盛海明顯不想再理會秦峰。

　　這時候，一名青年男子騎著自行車飛奔過來，焦急地對徐盛海說道：“書記，書記，不好啦，咱們村里的人，跟外地人打起來了！”

　　“什么？誰跟外地人打起來啦？”徐盛海問青年。

　　“建華家兄弟3個，還有滿倉、柱子、‘印度白人’他們，跟七八個外地人打起來了?！鼻嗄甑?，“聽說有不少外村人和外地人，都來咱們村里撿寶石，很多人都跟他們吵起來了，打起來了，您跟大隊長快去看看吧。”

　　“滿倉他們現(xiàn)在在哪里？”徐盛海問。

　　“在西灣玉米地那邊?！鼻嗄甑馈?p>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徐盛海一把搶過青年的自行車，跨上去飛奔而去。

　　“除了場院那邊，哪里還打起來啦？”高長有問。

　　“聽說南坡煙地那邊也打起來了，不過，是半個小時前的事情了?！鼻嗄甑?。

　　“跟我去西坡那邊看看?！备唛L有道。

　　“好的，大隊長?！鼻嗄甑溃唛L有往西坡那邊跑去。

　　根據(jù)秦峰前世的記憶，當(dāng)年為了撿寶石、挖寶石和販寶石，村民和村民，村民和外地人打得頭破血流，甚至打出人命來的，不在個例。

　　其中引發(fā)的斗毆、偷盜、詐騙、搶劫、謀財害命，也不在少數(shù)。

　　這才剛剛開始。

　　想到村里人已經(jīng)開始進莊稼地?fù)焖{寶石了，秦峰想到自己和大哥撿的那些藍寶石也不一定安全，又擔(dān)心大哥的安危，忙去跟大哥相會。

　　知道村干部和村民們都被寶石販子給洗腦了，秦峰沒辦法，只能望天興嘆。

　　明天一大早，必須去公社。希望公社干部能夠聽進自己的話。

　　這么想著，秦峰突然又想到了同學(xué)張新軍，既然張新軍的爸爸是白河公社的書記，那找張新軍幫忙，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么想著，秦峰又恢復(fù)了一定信心。

　　回到一個小時前。

　　當(dāng)秦峰離開莊稼地，往白河村走去后，秦山打起手電，繼續(xù)在附近莊稼地里撿藍火石。

　　可是，沒過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遠處緩坡上，河灘上，野地里的燈海開始往莊稼地里蔓延過來。

　　我靠！這些村民沒有一個傻的，他們也開始來莊稼地里撿藍火石了。

　　多虧自己和弟弟先下手為強，撿了這么多，要不然，哪里還有自己的份？

　　自己兩兄弟撿的這些藍火石，總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吧？

　　他們要是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這地頭上，樹坑邊上，問自己在干什么，自己怎么說呢？

　　要不，自己就蹲在樹坑邊上，裝作大解？

　　不行。他們撿寶石的肯定不是拿的氣燈、罩子燈就是手電筒，要是照到自己沒脫褲子蹲在樹坑邊上，那就會懷疑自己。可要是脫了褲子蹲在樹坑邊上，那要是被他們照著屁股，那多丟人??？更不行了。

　　他奶奶個二大爺?shù)?，那怎么辦呢？

　　誒，要不這樣，自己就說，自行車壞了，走不了了，在修自行車呢。

　　可自己這里有兩輛自行車啊，一個人守著兩輛自行車？

　　他們要是問起另外一個人哪去了，自己怎么說呢？就說那個是自己弟弟，去玉米地里大解去了？

　　不行。自己要是這么說的話，他們肯定懷疑，自己和弟弟是在這里撿他們的寶石，他們?nèi)f一在這附近搜自己兩兄弟撿的寶石呢？萬一就發(fā)現(xiàn)了樹坑里的寶石呢？

　　不行，不行。怎么辦呢？

　　這么多價值這么高的寶石，要是給他們搜去了，那還得了？要不，就把小峰那輛破自行車?yán)眠h一點，先藏起來？反正他那輛破自行車已經(jīng)破得慘不忍睹了，就算他們看到，也不會要的？

　　肯定不會要的，就這么辦。

　　實在不行，就算自行車被他們拉走了，那也值不了幾個錢，反正已經(jīng)有錢了，買輛新自行車，那也是小意思了。

　　這么決定后，秦山迅速對樹坑進行了進一步偽裝，將秦峰的那輛破自行車?yán)饺滓酝獾乃铮缓蠡氐綐淇舆吷?，將自己的自行車歪倒在已?jīng)差不多填滿的樹坑上，心情忐忑地等著村民們到來。

　　5分鐘不到，便有一撥村民來到地頭上，秦山便裝著在那里修理自己的自行車。

　　還好，那些村民竟然沒人理會秦山，都忙不迭的鉆進莊稼地里，打著燈，開始找藍火石。

　　由于附近莊稼地里的藍火石，已經(jīng)被兩兄弟撿得差不多了，那些村民匆忙地捋了一遍，便去其他地塊了。

　　秦山剛剛松了口氣，不遠處又有一波村民往這邊過來了，秦山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就這樣，在此后的半個小時里，又來了五六撥的村民，雖然沒人理會秦山，卻令他出了一身大汗，腿腳都有些發(fā)軟了。

　　半個小時后，秦峰終于回來了。

　　“你到底去干什么啦？他們現(xiàn)在連莊稼地里都在撿了?！鼻厣降?，“嚇?biāo)牢伊耍€好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咱們樹坑里的藍火石。”

　　“都是榆木腦袋，都被眼前的蠅頭小利，給蒙了眼睛了?！鼻胤逍氖轮刂氐剜洁斓?。

　　“村干部都不聽你的？”秦山問。

　　“那些寶石販子都是人精，村干部哪里是他們對手？被他們賣了，都還替他們數(shù)錢呢！”秦峰咬牙切齒道，“看來，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公社，但愿公社干部能夠認(rèn)清那些寶石販子的嘴臉和險惡用心，能夠好好的算一筆賬，不會也讓眼前利益和寶石販子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p>　　“現(xiàn)在雞蛋大小的，他們收購要多少錢？”秦山問秦峰。

　　“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漲到20塊錢一顆了?！鼻胤宓溃艾F(xiàn)在可能至少有上百撥的外地人來收寶石了，大家都瘋了！

　　對了，我剛才從村里過來的時候，聽說有幾撥外地人跟村里人打起來了，因為撿寶石的事情。”

　　“那咱們趕緊走吧，萬一被他們發(fā)現(xiàn)咱們撿了他們這么多藍火石，那就麻煩了?！鼻厣降馈?p>　　“走吧。”秦峰也道。

　　“我去把你的自行車?yán)貋??！鼻厣降馈?p>　　“我的自行車？”秦峰問，忙去看自己停在一旁的自行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自行車已經(jīng)不見了。

　　“我自行車呢？”秦峰不解地看著大哥。

　　“我把你的自行車?yán)侥沁吶チ?。”秦山指著三十米外，“他們來了很多撿藍寶石的，有七八撥人呢，我怕被他們看到我守著兩輛自行車，怕他們懷疑，就先把你的自行車?yán)侥沁吶チ恕?p>　　把你的自行車?yán)吆螅揖脱b著在這里修理我自己的自行車，他們一撥一撥的來，嚇得我都出大汗了?！?p>　　秦山幫秦峰拉回自行車后，兩兄弟將麻袋捆綁在自行車后座上，急忙離開。

　　半個小時后，兩兄弟終于出了白河公社地界。

　　說起來，白河公社周邊這幾個公社，也是有藍寶石的，但數(shù)量不及白河公社的十分之一。

　　因此，周邊其他公社，還沒人開始撿寶石。

　　秦峰知道，用不了幾天，當(dāng)白河那邊的藍寶石被撿光以后，這幾個公社，也會步其后塵。

　　這時候，兄弟二人才真正放下心來。

　　一個小時后，東河村秦豐年家里，秦豐年正在撥弄那臺經(jīng)常神經(jīng)錯亂的老掉牙的收音機，他要用收音機的報時，跟墻上那臺同樣不靠譜的煙臺老掛鐘對時間。

　　“滴、滴、滴、嘟……剛才最后一響，是北京時間23點整?！?p>　　終于調(diào)到一個相對清晰的電臺頻道，正好湊到電臺報時，秦豐年連忙走向墻上的老爺級掛鐘，打開掛鐘門，將慢了20分鐘的指針調(diào)準(zhǔn)。

　　但敲鐘一時間是難以調(diào)準(zhǔn)的，只能碰運氣。

　　見平時這個時間，已經(jīng)歪在炕上打瞌睡的妻子這會兒眼睛還睜得大大的，秦豐年便勸她：“你先睡吧，我等著就行?！?p>　　“都11點了，還不回來，這倆孩子，沒一個省心的。”張彩云沒好氣道。

　　“他們這是去小山大姨子村里，又要撿寶石，又要買寶石，還要在小山大姨子家拉拉呱，遲點回來，也是正常的?！鼻刎S年道，“再說了，從白河回家，至少要一個半小時，這會兒，說不定已經(jīng)在半路上了?！?p>　　“你怎么就不懂呢？我就是怕路上不安全！”張彩云憂慮地看著丈夫。

　　“他們弟兄倆，又不是一個人，沒事的?！鼻刎S年道。

　　“他們弟兄倆，身上都有那么多錢，聽說武村那一帶，有一幫子砸杠子（攔路搶劫）的，一個個心狠手辣，我是怕……”張彩云說不下去了。

　　“倆大小伙子，沒事的?！鼻刎S年道。

　　“他們倆身上，有60塊錢呢，每人要是再撿價值二三十塊錢的寶石，那倆人身上，不就等于有100多塊錢啦？”張彩云擔(dān)憂地看著丈夫，“我這心里，撲騰撲騰的，不行，咱得去接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