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的時候,白銘看了一眼桌子上疊放整齊的報紙。
莊園殺人埋尸案已經(jīng)過去一周了,報紙上還都是關(guān)于莊園主人的報道。
執(zhí)法官發(fā)現(xiàn),安娜貝爾并不是莊園的女主人,而是幾年前來到莊園的一個女仆,莊園主人早已經(jīng)被她殺害,丟進(jìn)了后院的水井里。
安娜貝爾落網(wǎng)之后,往白銘這里投遞的失蹤委托不減反增。
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畢竟安娜貝爾的事件讓白銘和偵探事務(wù)所都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愛倫坡雖然有的時候說話不靠譜,不過他從小在這一片混,對這個城市十分熟悉。
和他在一起行動了一段時間,也打聽到了一些關(guān)于教會的事。
白銘深入調(diào)查了教會中的主教,發(fā)現(xiàn)所有人對這個主教的印象都是“仁慈且善良”的。
“難道追查的方向不對嗎……”
白銘正看著報紙,愛倫坡在房間里追著小啞跑,被小啞咬了一口之后大叫了一聲。
“啊!你這小子怎么還咬人?。〉懒郑憧纯茨愕艿?!”
“我弟弟只會咬壞人?!?p> 白銘面無表情地反駁了一句。
自從上次請愛倫坡吃完東西之后,他消失了一段時間,不過最近,他幾乎每天都會待在偵探事務(wù)所,也和小啞很玩得來。
小啞平時一聲不吭,白銘一直都說,小啞是他的弟弟,愛倫坡對這件事也是深信不疑。
愛倫坡擺脫了小啞,笑著湊到了白銘的面前。
“道林,我最近聽到一些傳聞,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有屁快放?!?p> 白銘始終都沒有抬眼看愛倫坡,他這個“傳聞”的理由已經(jīng)用了很多次了,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為了給白銘講一些奇怪的冷笑話。
愛倫坡坐到白銘對面,佯裝生氣。
“道林!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莿e人問我,一定會先叫一聲‘愛倫坡大哥’的!”
白銘抬眼,看了一眼愛倫坡,眼神中滿是不耐煩。
愛倫坡感受到了白銘的怒火,趕盡對著白銘展露笑顏。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
“最近巷子里莫名興起了關(guān)于‘人面獵犬’的傳聞,說又一種叫‘人面獵犬’的怪物會在黑夜里出沒,四肢著地,像一只被剝了皮的狗一樣趴在地上吃人……”
“還有些人描述得更詳細(xì),說這些沒有皮膚的‘狗’都長著酷似人類的面容,吃人之后身上會覆蓋肉膜?!?p> 愛倫坡終于說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倒是讓白銘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
肉膜……食人。
毫無疑問,這些傳聞中的‘人面獵犬’肯定和血肉魔神的殘骸有關(guān)。
“算你說了些有用的。”
“這些東西出沒在什么地方?我們晚上找時間去調(diào)查一下?!?p> 愛倫坡摩拳擦掌,干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就知道你對這個有興趣,我已經(jīng)把這些怪物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全都標(biāo)記,咱們今晚就去!”
白銘看著愛倫坡興致勃勃的樣子,猶豫了一下。
他本來想說這次事情危險,讓愛倫坡留下來陪小啞的,但看著愛倫坡興致勃勃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會聽勸。
到最后,白銘也只能無奈地說了一句。
“如果真的遇到了怪物,你最好跑快了,你要是被吃了,我可不負(fù)責(zé)。”
...
執(zhí)法官似乎也很重視那些夜間的傳聞,再加上最近失蹤案頻發(fā),上級不得不下令,讓那些夜間經(jīng)營的場所在午夜之前關(guān)門。
少了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夜晚的銹城頓時便安靜了許多。
午夜過后,街上更是沒有多少人了。
正因如此,白銘一眼便看到了巷子里的燈光,悄悄跟過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之前的法醫(yī)莉雅。
她正提著一盞燈,在手上的文件中記錄著什么。
文件的開頭,用很大的字寫著:
“關(guān)于特殊人體的論文報告——銹城‘人面獵狗’”
大晚上的冒險出來,就是為了完成學(xué)術(shù)論文?
白銘不知道該說她膽子大,還是太敬業(yè)。
或者……她是不是和那所謂的怪物傳聞有關(guān)?
“嗯?道林,那不是和你傳緋聞的女法醫(yī)嗎?你們……不會是約好了一起出來的吧?”
“噓……小點(diǎn)聲。”
白銘捂住了愛倫坡的嘴巴,隨后把手放在了公平上面。
莉雅的喃喃自語,開始變得清晰了起來。
“怪物?不可能……應(yīng)該只是變異的生物……”
“或者是一種沒有見過的病毒,一定要快點(diǎn)調(diào)查出來,找到解決的辦法?!?p> 白銘松了一口氣,看來莉雅真的是來這里調(diào)查的。
而且比起那些怪物的傳言,她顯然更相信科學(xué)。
白銘并沒有去打擾她,不過還是會在離她比較近的幾條街區(qū)調(diào)查……說好聽點(diǎn),大概是為了保護(hù)她吧。
而事實(shí)上,白銘并沒有打消對莉雅的懷疑。
他們在周圍尋找了許久之后,卻始終一無所獲。
白銘頓了一下,【公平】仍在運(yùn)轉(zhuǎn),他先是聽到了莉雅的聲音。
“啊……我實(shí)在是太笨了……”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什么怪物呢,我以為執(zhí)法官都給店鋪下了禁令,起碼應(yīng)該靠譜一點(diǎn)的,沒想到又撲了個空?!?p> 不對……還有什么聲音……
腳步聲?或者是十分細(xì)小的奔跑聲,僅僅幾秒鐘,腳步聲好像被無限放大了。
不僅是腳步聲,那仿佛出自同源的感覺……又一次轟擊著白銘的大腦。
“糟了!”
白銘猛地加速,跑向莉雅的方向,愛倫坡奮力地追上白銘,大喊著。
“喂!你再跑快點(diǎn)魂兒都要飛了,等等我!”
小巷中,莉雅雙手拿著槍,正與一個身形佝僂的怪物對峙著。
那怪物幾乎沒有皮膚,牙齒外露,不停地打著顫,似乎是十分渴望咀嚼。
“滾開,要不然我就開槍了!”
莉雅說著,然而怪物只是停頓了一下,隨后朝著莉雅撲了過去。
“砰!!”
一槍打出,卻沒有打中,因?yàn)槟枪治锬枪治镲w撲過來的時候,白銘出手將莉雅拉到了一邊。
那怪物的利爪在白銘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道……道林先生?”
莉雅睜大了眼睛看著白銘,不過她的目光很快就被白銘身上的傷口吸引了。
那么深的傷口,這個人仿佛感覺不到一樣。
后跑過來的愛倫坡累得氣喘吁吁,他在白銘詫異的目光中與怪物擦肩而過,來到了白銘的身邊。
“我說……你……跑得也……太快了!”
“啊……法醫(yī)小姐,你好啊,我叫愛倫坡。”
看到白銘他們二人緊張的表情,愛倫坡一時間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直到不堪受辱的怪物怒吼了一聲,愛倫坡才終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怪物。
“怪物啊!!”
愛倫坡后知后覺地大叫了一聲,怪物撲上來,被白銘一拳打退了。
白銘太過用力,西裝袖子被他緊繃的肱二頭肌撐爆了。
“我去引開它,愛倫坡,你帶著莉雅先走?!?p> 莉雅猶豫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在這也是拖后腿,于是干脆地將自己的手槍給了白銘。
“道林先生,你一定要小心?!?p> 愛倫坡一句話也沒說,拉著莉雅就朝著事務(wù)所的方向跑去。
白銘攔住了那想要追上去的怪物。
“人已經(jīng)離開了,接下來……就是怪物之間的戰(zhàn)斗了?!?p> 白銘一邊說著,一邊咧開了一抹許久未曾釋放的笑容。
“正好試試,那狗屁月之雙子的力量!”
白銘的左眼中,瞳孔漸漸一分為二,一抹漆黑、一抹赤紅。
下一秒,白銘雙手分開,怪物騰空而起。
白銘似乎比月之雙子更懂得如何使用這份力量,不是一味地施壓,而是在手掌中感受掌控的快感,在一陣悅耳的肌肉撕裂聲中,慢慢地享受……
然而腦海中忽然冒出的一句話,還是讓白銘不寒而栗。
“向月神低頭吧?!?p> 這句話不斷地縈繞在耳邊,讓白銘匆忙地收回了這份力量。
怪物應(yīng)聲掉在了地上,飛濺的血液染紅了白銘雪白的領(lǐng)口。
還好,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西裝。
白銘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慢慢生長出肉膜的怪物,他從自己身上拔下了一枚指甲,黏在了怪物的身上。
伴隨著肉膜的生長,指甲被封在了肉膜中……
“帶著這個回去,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飼養(yǎng)你……”
白銘說罷,便兀自離開了,只留下了原地抽搐的怪物。
偵探事務(wù)所中,跑回來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莉雅換了一會兒,皺起眉頭準(zhǔn)備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
愛倫坡急忙詢問,沖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莉雅的手。
“你可別想不開,道林那小子很能打的,你回去……就是送死。”
莉雅挪開了愛倫坡的手,神色有些焦急。
“可是咱們就這么等著嗎?起碼去叫執(zhí)行官,那怪物是什么樣子的你也看到了!”
“對??!執(zhí)法官,我怎么把這件事忘了……我……那我陪你一起去?!?p> 愛倫坡身為在這一片兒小偷小摸的角色,從來都是躲著執(zhí)法官走的,出了事也不會想起他們來。
正當(dāng)兩個人要出門的時候,卻迎面撞見了回到事務(wù)所的白銘。
他神色如常,只是衣服上沾了許多血。
愛倫坡目瞪口呆,莉雅一時間也說不話來。
白銘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不應(yīng)該如此淡然,于是捂著胸口,演技極差地說了一句。
“啊……那怪物好厲害,幸好我跑得快,逃回來可花了我很大的勁呢?!?p> 【倒計時: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