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源稚生的決定
此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路明非的身上,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一臉平靜的男孩,會說出那樣的狂言。
“你在說什么呢?”那個宣告繪梨衣沒救的醫(yī)生憤怒的指著路明非罵道,“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辦法救上杉家主,別以為你是S級,就以為什么都能做到?!?p> 如果他承認(rèn)路明非能做到,那豈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承認(rèn)他堂堂蛇岐八家的頂級醫(yī)生,比不過一個初出茅廬,還沒上卡塞爾學(xué)院的學(xué)生。
這簡直是對他職業(yè)履歷的最大侮辱。
尤其是那張平靜到仿佛千年古井般的表情,越看越覺得可恨。
“你給我閉嘴!”源稚生怒吼醫(yī)生,狠狠的瞪著對方,那雙黃金瞳釋放著血統(tǒng)上的至高威壓。
和路明非并肩作戰(zhàn)過的源稚生,豈會不知道路明非的本性。
他是一個不屑于撒謊的男人,而且是個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的男人。
昨天要不是路明非教導(dǎo)上杉繪梨衣劍術(shù),要不是路明非利用言靈救他們,他們早就被那個怪物殺了!
那還能活到今天?
他轉(zhuǎn)頭看向路明非微微張開嘴巴,想要說什么,可是話道嘴邊還沒說出口,反而是橘政宗幫他說了。
“你真的有辦法救繪梨衣嗎?讓她恢復(fù)原樣?”
橘政宗希冀的看著路明非,他不相信眼前這個人能做到,可是他相信源稚生的眼光,源稚生是不會無端為一個人證明什么的,這個叫路明非的人,肯定有些本事。
現(xiàn)在的繪梨衣已經(jīng)不能作為白王圣骸的血液容器,他本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想法,詢問路明非。
路明非斜視著橘政宗,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緩緩說道。
“……我并沒有說會恢復(fù)原狀吧?!?p> “什么?”橘政宗愣了愣,表情僵硬,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不能恢復(fù)原狀,那有什么用?
路明非注意到橘政宗眼中的失望,感到好奇,他能夠救繪梨衣似乎并沒有讓他高興,不能讓繪梨衣恢復(fù)原樣讓他很失望。
這個橘政宗有點意思,他更在意繪梨衣的血統(tǒng),而不是性命。
這是不是說,如果自己將繪梨衣的性命救回來,卻不讓她原來的血統(tǒng)恢復(fù),橘政宗就會對繪梨衣完全失望?
路明非那黑框眼鏡之后的雙眼,滿是陰翳,緩緩的說道。
“……繪梨衣,再也不可能恢復(fù)原樣了?!?p> 源稚生與橘政宗二人瞪大眼睛看著路明非,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
那個醫(yī)生忽然大笑道,“我就說了,他是在虛張聲勢,他根本救不了上杉家主?!?p> 路明非憐憫的看著這個醫(yī)生。
砰!
一只大手狠狠的將那個醫(yī)生的頭往地面壓,地板被瞬間擊穿,僅僅留下身子在房間內(nèi),一動不動。
源稚生眼神凌厲的掃視了一圈眾醫(yī)生,好像在說,誰再搗亂,就是這個下場。
路明非面無表情的指著繪梨衣,“……她這個樣子,顯然是要變成那種怪物,唯一的方法就是將這所有異物驅(qū)除。”
說著路明非扒開繪梨衣閉上的眼睛,眼白部分已經(jīng)開始黑化,漸漸污染美麗的黃金瞳,“看,這基因和龍族血統(tǒng)粘性很高,如果只是單獨剝離這份基因,顯然不可能?!?p> 路明非看了一眼源稚生和橘政宗二人,他們很認(rèn)真的聽路明非的見解,于是繼續(xù)說道。
“想要救她,就必須將她的異種基因連帶著污染的龍血基因一起剝離,將它們封印在與繪梨衣精神相連,卻又物理上分開的活東西上面。”
“有那種東西存在嗎?”源稚生問道,他似乎在這方面知識有些缺乏,一時間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你說的是煉金產(chǎn)物吧?!遍僬趪?yán)肅認(rèn)真的看著路明非,“將繪梨衣的血統(tǒng)連帶著那份異種基因轉(zhuǎn)移至煉金產(chǎn)物上,真是優(yōu)秀的設(shè)想?!?p> “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吧?”熟悉何為煉金的橘政宗瞇著眼睛看著路明非,“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做到這件事,你憑什么能做到?”
路明非目光深邃的看著橘政宗,輕聲說道。
“不試一試怎么能知道呢?在座各位不都已經(jīng)判定繪梨衣必死無疑嗎?”
橘政宗嚴(yán)肅的看著路明非,“即便如此,也不能允許你隨意拿繪梨衣做實驗!”
“不想救嗎?”路明非嘲諷道。
橘政宗否定道,“怎么可能!“
路明非淡然一笑,“想要知道這個答案的路徑,數(shù)不勝數(shù),只是沒想到你們會如此無情,無需多說,你們臉上那令人不悅的歧視,已經(jīng)默默告訴我了?!?p> “既然這樣那沒什么好說的了,”橘政宗注視著路明非,“接受繪梨衣的死亡吧。”
“蛇岐八家的大家長,要放棄上杉家主的性命嗎?”路明非漠然的看著橘政宗。
“這是為了所有人的安全,所必須做的決定!”
“必須的決定嗎?”路明非輕聲復(fù)述了一遍,然后蔑視的看著橘政宗,“我拒絕!”
“什么?”橘政宗眉頭微皺,“你有什么理由說這句話?”
“我不忍心看到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漂亮女孩,就這么死去?!甭访鞣峭L梨衣那張痛苦卻又精致的臉。
“這就是你的理由?”橘政宗冷冷的看著路明非,“那我沒什么好說的了”
“這就放棄了嗎?”路明非反問道,“你是因為相信我能成功才和我說到現(xiàn)在的吧?!?p> “是啊,”橘政宗看著路明非泛著白光的眼鏡,“但是,你的理由實在讓我無法把繪梨衣放心交給你。”
“正確的判斷,”路明非微微點頭,“將上杉家主的性命交給我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決定,的確很難放心,對于可能會危害世界的怪物更是如此?!?p> 說罷,路明非微笑著與橘政宗對視。
“哼!”橘政宗看向源稚生,“稚生,這個任務(wù)交給你,也只有你能勝任,不要留情,殺掉繪梨衣?!?p> 源稚生低下沉重的頭,捏著拳頭,咯咯作響,咬牙道:“老爹,我想相信路明非。”
橘政宗眉頭緊鎖,看了一眼自信滿滿的路明非,“很好,既然你們要玩火,就成全你們,我會將其余五家的人叫來,如果你們失敗了,大家一起負(fù)責(zé),我們走!”
蛇岐八家的大家長都如此決定了,其他人都不再提出異議。
橘政宗轉(zhuǎn)過身,面朝著大門走去。
橘政宗離去后,那些趕來救助繪梨衣的人也紛紛離去,走的時候他們都鄙夷的看了一眼路明非。
現(xiàn)在這里只留下源稚生,路明非,陳墨瞳和門外站著的矢吹櫻四人。
真是無情。
失去價值的上杉繪梨衣,什么也不是。
陳墨瞳終于是敢說話了,剛剛她連大氣都不敢喘,深怕影響路明非的計劃。
“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做?”
路明非上前直接抱起繪梨衣,看著源稚生和陳墨瞳,淡淡的說道。
“去鍛造工坊,將繪梨衣污染的血統(tǒng)分離至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