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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左春

二十 王皇后的阻攔

美人:左春 朕乃第一美呂 2202 2022-11-23 19:58:09

  出了刑部已是夜深,深藍夜幕低張,地面上升騰的燈火將低空熏成深紫,天光漸次濃重,京城慵懶繁華醉意微醺的嫵媚夜色讓人著迷。頭頂星河爛漫,那些璀璨廖亮的微芒縈繞人影成雙,李鈺路過東橋時遠遠看過去,靜馨的仿佛一個別樣的世界。

  他回到東宮照例去了永春殿,剛踏入殿門,就看見亂哄哄一片,歡圓見是太子來了,激動得連忙跪地:“殿下,殿下,美人她…”她抽抽搭搭,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何事?慢慢說,春兒呢?”他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雙眸中的焦急顯而易見。

  “美人她想去大管家那里那些干桂花做香囊,見侍女們太忙,便沒喊人陪,只叫了奴婢一人,出了殿外…美人便被奸人擄走了!”

  “是何人?!你干什么吃的?”

  “奴婢力氣小,嗚嗚,奴婢有罪,…不過看衣著是宮里的人?!睔g圓哭了起來。

  李鈺知道這事不能怪她,但大感不妙,心下已然有了盤算,十有八九就是母后了。

  李鈺知曉父皇現(xiàn)在在母后宮里,如若貿(mào)然前去,依父皇也不喜左春來看,定然是幫著母后的,那就別想救人了,看了今夜一定沒機會了,只能明日趁父皇上早朝時救人了。

  次日清晨。

  左春再次恢復意識是聽到一聲大喝:“你敢!”

  “母后敢公然在兒臣眼皮子底下擼人,兒臣又有什么不敢的?”

  李鈺?

  “本宮說了,是那妖女為禍朝綱,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將她收了去,與本宮何干?”

  皇后娘娘?左春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眼前卻是一片漆黑,手腳被縛住,身上沒什么力氣,嗓子像是被熏過,發(fā)不出聲音。

  “母后實在是荒謬至極!”

  “但凡太子顧及家國大業(yè),不帶她去北疆,讓本宮舒心些,她自然就回去了?!?p>  “母后執(zhí)意如此,那兒臣只好和母后對立了!”

  王皇后低笑了聲,又說:“聽聞太子昨夜還為她將書房都砸了,前幾日又恨不得把自個兒私庫的底子都掀了,給人把各路珍藏全送了過去,這般反常行為,本宮自然要好好審一審,她到底對太子用了什么妖術,端莊大氣的王蓉不管不顧,偏偏心怡一個心術不正的南淮美姬?!?p>  左春聽見李鈺的聲音:“來人,將鳳慶殿圍了?!?p>  “我看誰敢?!鈺兒,你真是膽大包天了?!?p>  “兒臣說了,母后執(zhí)意如此,那便請容兒臣此時不敬吧!”

  隨之有腳步聲過來:“春兒,吭個聲?!?p>  左春嘴里被塞了布,只能嗚嗚地哼著。

  等左春被李鈺抱出去的時候,就看到皇后煞白著臉,指著李鈺的手都在發(fā)抖:“鈺兒,你竟為一女子和本宮反目!”

  他身形偉岸,一雙有力的臂膀?qū)⒆蟠豪卫巫o在身前,跪向王皇后,朗聲道:“母后永遠是兒臣的母后,兒臣敬母后愛母后,與母后同心同德,但左春亦是兒臣心愛之人,誰阻我愛她,我便殺誰,直到尸橫遍野,血染天下,萬里江山再也無人反對為佳,雖母后是兒臣的母后,兒臣因愛您敬您不能傷您分毫,但兒臣對左春之心日月可鑒,萬望母后以后不要再反對了。”

  王皇后聽罷此言,驚愕地說不出話,她不懂為何她從小乖巧的皇兒會忤逆自己,但她實在不愿因為一女子而和骨肉反目成仇,她看著跪在面前的李鈺,身量比前幾年又抽高了幾分,又望向門外的侍衛(wèi)沉默了半晌:“你去罷!去罷!太子許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本宮管不住你了!”

  “謝母后成全?!崩钼暪Ь雌鹕黼x去。

  李鈺一路把左春抱回了永春殿。永春殿跟遭了賊似的,人仰馬翻。宮人們一個個跪在地上。

  李鈺給左春喂了藥,她才開始恢復力氣,嗓子也可以喘氣了。

  但李鈺一直什么聲音都沒有,只沉著臉給左春上藥。

  左春手腳被綁得有點久,都淤青了。

  左春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道歉:“對不起啊,給殿下添麻煩了?!?p>  李鈺突然甩掉手上的藥盒,起身往外走。到門口時停下來,背對著她:“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因為他執(zhí)意偏寵左春才會引起帝后和朝臣的重視,他愧疚。

  左春又何嘗不知,她也不愿李鈺再因為她而與眾人為敵了,這次是王皇后,那下一次便可能是今上,那便是謀反,她不愿,她心疼。

  “殿下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p>  “嗯,”李鈺心中也不好受,閉了閉眼,叮囑歡圓,“好好照顧春兒。”

  第二日,左春做好香囊,放在李鈺最愛待的案桌上。上面繡了“鈺”字,他看見,應該會想起她吧。

  下雨了,北風呼呼地嘯。

  東宮小門外,左春清凌凌地坐在光線暗沉的馬車里。

  她掀開窗簾想最后看一眼東宮時,她看見了李鈺,依舊是一身玄色衣袍,他正從小門口往馬車這邊走。

  眼花了,是眼花了,左春趕忙放下簾子,關上車窗。

  盞茶后,她聽到車窗外孤傲的太子向她敞開心門的聲音——原來,不是錯覺。

  她忙不迭推開車窗,李鈺不知怎地,看見她的臉,立馬背過身去,左春只好緩緩關上窗。

  “本宮知你所求不過是一個名分,本宮知太子身居寡位,當不拘私情,心懷天下。本宮的后院只該是平衡朝局,綿延子嗣的工具。但本宮也是血肉之軀。本宮會有情,亦會有愛?!?p>  “春兒,本宮心悅于你?!?p>  左春的眼淚唰地掉下來。

  “他日榮登大寶,本宮想立你為后,不是做戲,而是發(fā)自肺腑?!?p>  “春兒,可否……留下?”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銀針似的敲打車窗。

  “本宮會敬你,愛你,護你,本宮為你撐一輩子的腰?!?p>  “君無戲言?!?p>  左春也不知道腦袋里在想些什么,大概也和自己的眼睛一樣,在不停下雨吧。

  “那,太子妃呢?”她聲音帶著顫抖。

  “王家早已與外黨勾結(jié),其中事情復雜,本宮不知從何說起。”

  “左姑娘,可以走了嗎?”前面車夫在問。

  左春重新推開車窗。

  李鈺還是剛剛那個姿勢。

  筆直的脊背在聲勢漸大的雨幕里幾乎模糊。

  “姑娘,雨越下越大了?!?p>  左春關上車窗,推開門,下了車。

  幾乎在左春落地那一刻,李鈺轉(zhuǎn)過身。

  漆黑的眸底綻放奇異的光彩,他穿過雨幕,大步將她擁入懷中。左春摟著他的脖子,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他安撫地摸左春的發(fā),在她耳邊低喃:“別擔心,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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