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亡靈投書
拿著這份成都的公文。
張丹青既是激動又是震驚。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書法筆跡,是古代鑒定作品和真?zhèn)蔚闹匾獞{據(jù)。
而說法這種東西從秦漢以來就有了發(fā)展。
只不過早期的篆書,難以體現(xiàn)書法的優(yōu)美。
書法到了晉代王羲之父子二人手上,便出現(xiàn)了引領(lǐng)千古的一陣風(fēng)潮。
而到了唐朝,在顏真卿柳公權(quán)等人的推動下,讓無數(shù)讀書人神之以往。
可以說在整個封建社會,書法是文人的一個基本功之一。
但每個人寫字的興趣和風(fēng)格,都是有著巨大的差異的。
哪怕是同為模仿顏真卿顏體,相互之間也會有些許明顯不同之處。
而這份來自成都的公文。
字跡和給自己留書的那三封信,字跡幾乎是毫無二致。
甚至可以直接判定為同一人所為。
再看看這封成都的公文。
署名為成都知府徐岱。
這不由得讓張丹青眉頭一挑,整個人為之欣喜不已。
卻又有些犯難起來。
這個所謂的成都知府徐岱,可自己壓根就不認識呀。
更何況堂堂的一個四品成都知府,怎么可能有那個時間和閑情逸致,一路跟蹤自己,并且悄悄的留書?!
這簡直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可這筆跡……如此明顯的擺在這里。
卻又讓人無法心生質(zhì)疑。
可他一個堂堂知府,又怎么會對自己一個小小書生如此關(guān)注?
畢竟二者之間并沒有太多的聯(lián)系和緣分。
甚至可以說是從來都互不認識。
還真是千頭萬緒難解開。
平白無故讓人頭疼!
……
搖了搖有些思緒混亂的腦袋,張丹青也不由得搖頭苦笑。
既然猜不透。
對方又沒有太多明顯惡意。
那就讓時間來揭破一切吧。
左右自己就在京城之中。
雖說談不上是人脈極廣。
但不論是通過同鄉(xiāng)百戶陳百客,亦或是應(yīng)天府尹。
想要查清楚這個成都知府徐岱的底細。
想來應(yīng)是不難。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自己又何懼之有?
望著衙門外一陣陣響起的雞叫聲。
張丹青推門而出。
看了看站在兩旁的衙役:
“衙門里什么時候開衙?”
衙役恭恭敬敬的彎腰抱拳:
“回張公子的話,眼下已是雞鳴時分,您不妨去應(yīng)天府衙門大堂看一看。
應(yīng)該已經(jīng)升衙了!”
開衙,升衙,說白了就是衙門上班。
不論是早朝,還是衙門的官員。
一般都在凌晨5:00開始上班。
(注意,這是上班時間,不是起床時間)
如果是地方上的郡縣州府,升衙的時間,完全憑地方官的心情而定。
有時候會有所推遲,甚至罷衙。
但在京城里做京官的,就沒這么好運了。
更何況是在這個洪武朝。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不論是應(yīng)天府尹,還是六部等等各個衙門。
那是絕對沒有人敢偷懶的。
在不上朝的時候,各個衙門的主政官都會按時開衙。
上朝的話,就由各個衙門的副手來主持工作,負責(zé)升衙點卯等事宜。
應(yīng)天府尹剛點完卯,一想到自己還是帶罪之身,便有些憂郁難耐。
冷不丁的瞥見,旁邊的張丹青走了過來。
趕忙一臉熱切的站起身來:
“丹青,怎么這么早趕來升衙?一定是還沒吃早點吧?”
張丹青搖了搖頭,一臉面無表情:
“昨晚我熬了個通宵,就在衙門里將就對付了一宿。
有件事,我想請府尹大人幫個忙!”
說完便把成都知府徐岱的,那份公文遞了過去。
一臉認真說道:
“不知道府尹大人,能不能幫我查一查,這位知府大人的底細???”
拿著公文,皺起眉的應(yīng)天府尹搖了搖頭。
張丹青立刻有些著急的問道:
“莫非大人……不方便幫忙?”
應(yīng)天府尹搖頭苦笑,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丹青言重了,倒不是本府不愿意幫忙。
而是壓根就用不著查。
因為這個成都知府徐岱,本官就恰好認識!
不過……
好端端的,丹青為何想起要查他?莫非他在本案也有嫌疑?!”
苦笑著抓了抓后腦勺,張丹青顯得有些多少難為情。
畢竟這是私人事情,嚴格來說,與本案還真沒什么關(guān)系。
但總有這么個人,圍在自己身邊監(jiān)視著自己,時不時扔一份信給你……
這種無形產(chǎn)生的壓力,實在讓人覺得有些不自在和難受。
不把這其中原因弄明白。
這日子過得也不舒坦和踏實。
一想到這,張丹青便堅持說道:
“這件事對學(xué)生很是重要,還請大人不吝賜教!”
應(yīng)天府尹,微微頷首,臉上不動聲色的娓娓道來:
“這個成都知府,記得好像是蘇州一帶的人。
當時的成都知府,一連換了好幾任,可每任知府都離奇去世。
直到成都知府徐岱上任之后,才幾個月的時間。
就被人舉報貪污受賄。
而成都府的府庫,竟然平白無故的失蹤了好些銀子。
更巧的是,當巡按御史,巡查到四川成都一帶。
官差在徐岱的后院,搜到了好幾百兩的銀錠。
可謂是證據(jù)確鑿。
當今陛下知道后,雷霆震怒。
立即命令錦衣衛(wèi),將他拘押到京。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將他定了個剝皮揎草的重刑。
當時那個慘烈呀,本官也親眼目睹,至今過目難忘!
那時候,成都知府徐岱好像也就40出頭的樣子。
如果現(xiàn)在還活著,估計都50多歲了吧。
嗐!
都10多年前的事了,我也記得不是好清楚。
只不過是當初剝皮的場景太過震撼,所以有這個印象。
咦?!
丹青啊,好端端的你問這個做什么?!”
……
靜靜的聽著應(yīng)天府尹的講解。
張丹青只覺得整個人頭皮有些發(fā)麻。
心里一句臥槽,差點就喊了出口。
嗎的!
照這么說……
這些日子一直在24小時跟蹤并監(jiān)視自己的這個人。
竟然是10多年前的一個死人?
而且還是被剝了皮的!
一想到這,張丹青只覺得整個人頭皮發(fā)麻。
渾身顫抖的極其厲害,就像是剛剛看了一個極其嚇人的驚悚片。
怎么著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間,久久無法散去。
但問題是,從指紋的形態(tài)來看,應(yīng)該是一個30多歲的年輕人。
可死者要是如今還活著,那也應(yīng)該是50多歲了。
但成都,作為一個西南地區(qū),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重鎮(zhèn)。
這種地方的知府,必然是千挑萬選。
你還準備而這樣的一個四品知府。
被朱元璋處以剝皮塞草之刑,不可能沒有經(jīng)過,驗明正身這樣的程序。
可這么長時間以來給自己留書的。
難道是鬼魂不成?
畢竟自己的穿越就是一個無法解釋的存在!
只不過一想到這么長時間以來,給自己投書的,竟然是一個鬼魂。
就有些覺著毛骨悚然。
而這一切,也明明與自己信奉多年的無鬼神論相悖。
想想都覺得有些離奇。
不可能呀。
會不會?是哪里搞錯了?
張丹青不由低頭,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