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轉(zhuǎn)機出現(xiàn)
小五平常就睡在院內(nèi)的側(cè)房，他主要是輔助李老伯完成煎藥的職責(zé)。
當(dāng)然，身為雜役，院內(nèi)的衛(wèi)生，甚至院子外面的雜活，出去采買藥材之類的活計，他也要干。
師兄們也說了，郭四郎明日一早就會離去，但黃安若是不親眼看到，自然是不放心的。
只是，他又不想冒險出武館，所以只能拜托小五了。
小五一定能幫到他！
黃安來的時候，小五正坐在灶膛口處的凳子上，一肘頂在膝蓋上，手撐著小腦袋，一手夾在腋窩下，腦袋一點一點的，正打著瞌睡呢。
鍋里在燒熱水，白色水汽沿著鍋邊慢慢飄起來，然后消失在寒冷的空氣中。
“咳咳！”
黃安輕咳了一聲，聲音有點大。
小五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立馬驚醒了過來。
他一看是黃安，頓時松了一口氣，擦了擦嘴角，驚訝道：
“黃哥？你怎么過來了？
說完，將自己屁股下的凳子抽出來，搬到灶膛口的另一側(cè)給黃安坐，殷勤道：
“來，黃哥，坐這里，今天也太冷了?！?p> 黃安注意到了小五被凍得通紅的耳朵，不過，沒有看到裂口。
顯然，在冬天干這種灶膛火爐邊的活計，還是比較不錯的。
黃安也不客套，走過去坐在凳子上，手很熟練地就伸到了灶口處，烤起火來。
小五也拉了個凳子，在原位上坐下，靜靜看著黃安，等待黃安說話。
二人算是很熟悉了。
“小五，我能叫你幫我個忙不？”
黃安直接表明來意。
小五眼神一凝，驚訝道：
“黃哥說的哪里話？直接吩咐我就行，嘿嘿！”
小五也不問，直接答應(yīng)下來。
“上次你說你見過城主府武道司的郭四郎郭大人，你現(xiàn)在還認得他嗎？”
“認得，認得。我和李老伯每月都去武道司給館主大人領(lǐng)取藥材，見過四爺，肯定認得。”
小五沒有任何猶豫。
不過，他說完后，眉頭輕皺，對著黃安遲疑道：
“不過，前幾天武道司的雜役們說，四爺明早就該走了。黃哥是找四爺有事兒？”
看來，小五還挺激靈，也確實對郭四郎很了解，竟然提前就知曉郭四郎的離去之日。
黃安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無奈嘆息道：
“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郭大人了，前些日子被他盯上，我這不是害怕嘛？”
小五哦了一聲，嘿嘿笑道：
“難怪黃哥這幾天連武館門都不出。”
小五打趣一句，見黃安瞪過來，立馬訕訕而笑，嘿嘿笑道：
“不過，明早那郭四郎就走了，黃哥就不用怕了，哈哈！”
黃安聞言，也是笑了起來。
“所以，我要你明早去親眼看看，郭四郎是不是真的走了，然后再回來告訴我！我在這兒拿著大包子等你，怎么樣？”
黃安話音剛落，小五就眼睛一亮，他舔了舔嘴唇，胸脯拍得嘭嘭響。
“黃哥放心，明早天不亮我就去城主府門后守著，一直跟著郭四郎出了城門，再回來！保證看得穩(wěn)穩(wěn)的！”
黃安哈哈一笑，拍了拍小五的肩膀。
“那就全靠你了，明早院內(nèi)的衛(wèi)生，我來打掃！”
二人寒暄幾句，聽聞屋內(nèi)李老伯叫小五將洗腳水端進去，黃安才和小五告辭離去。
第二日凌晨五點半，黃安醒來。
今日距離老家的大年三十還有四天，距離師傅回來，還有三天。
他簡單洗漱，直奔小五所在的院子。
小五早就起來了，連火盆子都燒起來了，火勢正旺，小五正彎著腰烤紅薯。
看紅薯焦黃的表皮，黃安就知道他起來已經(jīng)很早了。
“小五！”
黃安叫了一聲，直接走了過去。
“黃哥，來啦！”
小五抬頭一看，是黃安，頓時嘿嘿一笑。
火盆邊有兩個凳子，一個小五坐著，另一個空著，想必是小五給他準(zhǔn)備的。
黃安扯過凳子，順勢坐下。
“廚房還沒準(zhǔn)備好，大包子現(xiàn)在還沒有，你這兒若是沒有吃的，可要餓著肚子去了?！?p> 他解釋了一句。
小五臉色一板，嗔怪地白了黃安一眼，癟嘴道：
“黃哥小瞧人了不是？我小五是因為大包子才幫黃哥的忙嗎？”
小五雖是武館雜役，雖然連肚子都填不飽，但為人的尊嚴，也是有一些的。
這也可能是他在黃安面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黃安自知說錯了話，心中一咯噔，連連道歉。
索性小五知道黃安為人，沒有借機嘲笑他的意思，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
他將一個烤好的紅薯遞給黃安，然后顧不得燙，將另一個紅薯塞入懷中，一邊抽著氣，一邊蹦跳著快速從院內(nèi)離開。
隨著小五的離開，整個院內(nèi)瞬間安靜了許多，只有烈烈風(fēng)火之聲。
天氣嚴寒，哪怕黃安有氣血之力，身前有火盆暖身，都覺得凍得慌。
周圍一片漆黑，連天上的星光都在冬日格外黯淡。
黃安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搓了搓手，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院子內(nèi)空間還算可以。
他長立而起，開始練起了龜字鍛身法。
拳、腳、膝、肘、爪，武得虎虎生風(fēng)。
小五是在七點半左右回來的，回來的時候，鼻涕都凍出來了，整個人都在不自覺的發(fā)抖，甚至牙齒都在不停打顫。
這讓黃安想起了自己當(dāng)初在北方上大學(xué)時，冬天通宵后回宿舍的樣子。
小五回來的時候，黃安已經(jīng)將院內(nèi)掃撒干凈，正和李老伯圍在火盆子邊烤包子吃呢。
隨著年關(guān)將近，武館內(nèi)的弟子回家的回家，走親戚的走親戚，院內(nèi)的煎藥任務(wù)，一下子去了大半。
想必最近幾天，李老伯和小五的日子，將會比平常悠閑一些。
“怎么樣？”
黃安見小五踏入院門，手上立馬拿著烤的熱騰騰的大包子遞過去，嘴上急忙問道。
小五手一抬，胳膊掃過面龐，用衣袖抹了一把鼻涕，嘿嘿笑著，雙手接過熱氣騰騰的大包子。
“走了，走了，我親眼看到郭四郎出了城。騎著棕紅大馬走的，腦袋上還扣著個大黑帽子，聽說是熊皮的?！?p> 小五臉凍得通紅，兩個腮幫子能明顯看到裂口。
黃安也不嫌棄小五的不講衛(wèi)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搭著肩扯著他走到了火盆邊。
“快，快烤烤火！”
小五早饞的不行了，剛剛坐下，將凳子往火盆前移了一些，然后捧著熱包子就往嘴里塞，看得李老伯失笑不已。
“黃安，你什么時候回去？又啥時候回來？”
李老伯跟著小五，蹭了好幾頓飯了，和黃安之間的關(guān)系，也算很熟悉了。
他又搬來一個凳子，放在火盆邊，自己坐了下來。
將本來坐熱的凳子，挪到了黃安腳邊。
黃安也不客套，道了一聲謝，扯過凳子放在了屁股下面。
“明日中午就回去，約莫年后就立馬回來了?！?p> “那感情好，好，黃哥回來后，直接來院子里，我，我烤野兔給你吃?！?p> 一旁的小五突然插嘴，說完后又低下頭猛吃。
黃安不解，李老伯笑道：
“等趙大人回來后，我們也要回城外的莊子過年去。城外野地里，野兔倒是挺多，每年這些野小子都能抓上十幾只?！?p> 黃安“哦”了一聲，難怪不見館內(nèi)的雜役大掃除，他笑道：
“那感情好?！?p> 雙方寒暄幾句，黃安起身告辭，很快就離開了這里。
然后直奔自己的院子，開始今日的練武任務(wù)。
他確實準(zhǔn)備明天就回去，再拖下去也不可能了。
至于現(xiàn)在回去，黃安也想過，但為了自身安全著想，他還是覺得再等一天。
萬一那郭四郎沒走，他現(xiàn)在出去，不就是自投羅網(wǎng)嗎？
若是明天郭四郎真的出現(xiàn)在黃安面前，那他也無話可說。
畢竟外面天寒地凍的，郭四郎為了他，能在武館外面守上一夜，那也算他厲害。
算黃安自己倒霉。
不過，讓黃安覺得可惜的是，聽說師傅后日就到了。
當(dāng)真可惜了，臨走之前，不能向師傅拜別，他們師徒兩算是恰好錯過。
一夜無話，轉(zhuǎn)眼便是第二天清晨八點。
黃安六點半不到，就和兩位師姐一樣，起床練了武。
趁著圍著在廚房吃早飯的功夫，黃安正式提出了中午就離開的請求。
兩位師姐雖然惋惜，但也沒有再挽留。
因為前日黃安就說過了，他要盡快回去小院，收拾收拾家里，準(zhǔn)備年貨之類的東西。
黃師弟還說了，今年是他這么多年以來，最開心的一年，身上的重疾有了醫(yī)治的可能，他要回去給雙親和爺爺?shù)艿軣愣\告。
有這個大義在，趙家兩姐妹也不會多問多說些什么。
“師弟，若是覺得無聊，可來我們趙家莊子找我們，莊子里很熱鬧的，出了城門，一直沿著大路走就能到。”
小財迷終究還是關(guān)心黃安。
她的話讓黃安心中暖暖的，呵呵笑道：
“小師姐不用擔(dān)心，年后武館開門，師弟我立馬回來！”
和兩位師姐說了一些閑事，又假意請教了龜字鍛身法后面把式的問題，黃安才向兩位師姐鄭重告辭，轉(zhuǎn)身去院內(nèi)拿行李。
他的行李比較少，就一件換洗的衣服，武館配發(fā)的鞋子，還有一些零碎銅錢、銀子、匕首之類的。
這些東西早上他起床后，點著油燈就收拾好了，并且放在屋內(nèi)的桌子上。
路過練武場的時候，黃安對著小五和李老伯打了聲招呼，便繞路從武館側(c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