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所站的位置和巫神像之間隔著一道莫約五六米寬的深淵,草偶們卻毫無顧忌,一步踏出居然立在了空中。
隨著步入巫神像周身,手捧羽衣的草偶好像被什么無形的力量影響一般,全身居然開始出現(xiàn)焦黑的痕跡,但它依舊向著巫神像臉龐的方向踏空而去。
在蘇覺眼中,拿起羽衣的草偶每向前一步體內(nèi)的靈性都會被大幅度的燃燒,不過十幾步之后,第一個草偶便化為灰燼,立刻有第二個草偶接替上它的位置,重新上前。
四個草偶很快燃燒殆盡,而最后一個草偶則帶著羽衣進入了巫神像臉龐附近的云霧當(dāng)中。
這些云霧和外界的一樣,是實質(zhì)化的靈性,蘇覺的幽之瞳被遮蔽,再也看不見草偶的身影。
大祭司則好像有著某種特殊的方法,他一直盯著巫神像的面龐的方向,神情嚴(yán)肅,過了幾十個呼吸之后,一抹喜悅從大祭司的臉上浮現(xiàn)。
“羽衣已授,引護衛(wèi)生享祭品!”
話音落下,大祭司將手杖高舉,一抹紫色的幽光從巫神像上被接引而下,沒入四周的石雕當(dāng)中。
五尊頗為抽象的石雕的樣子居然逐漸清晰起來,居然五只夜梟,夜梟石雕的瞳孔亮起紫色的幽光,伴隨著咔啦咔啦的響聲,居然振翅而起,開始盤旋在祭品之上。
盤旋的夜梟石雕時不時會降落在祭品之上,將一部分祭品吞入腹中,足足半個時辰之后,所有的祭品都被夜梟石雕們吞吃殆盡。
鳥鳴在洞窟內(nèi)回蕩,大祭司的聲音摻雜在其中:“生享已畢,有請護衛(wèi)開路!”
夜梟石雕振翅而起,身影很快沒入了巫神像腳下的無底深淵之中,一陣劇烈的震動從深淵之底傳遞而上,一塊塊石臺居然從深淵之中升起,鑄就了一道通向巫神像的通道。
“巫祭啟程!”
大祭司的聲音落下,悠玖和幽黎停下舞步,邁步向通道走去,隨著兩人向前,兩人走過之處居然有鮮花盛放。
大祭司也跟在悠玖兩人身后,他的腳步踏過鮮花所在,有藤蔓從鮮花中蔓延而出,一道花草和藤蔓組成的長廊就這樣成型。
大祭司三人很快就走到了通道盡頭,這里是一個略微寬廣的石臺,隨著三人的到來,已經(jīng)變成了一處鮮花怒放的花園。
大祭司三人在花園之內(nèi)止步,盤膝坐在繁華綠草之上,念誦起古老語言組成的咒語,一股無形的威壓從巫神像上擴散開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咒語的聲音漸熄,大祭司三人再度起身,只不過這次蘇覺遠遠的看去,三人的臉上好像帶上了幾分凝重。
巫神祭的儀式蘇覺完全不懂,腦中的神秘學(xué)也沒有絲毫反應(yīng),他也只能看個熱鬧,另外通過周圍靈性和威壓的變化,感知一下儀式是否順利。
難道現(xiàn)在出了什么披露?蘇覺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來,任務(wù)的要求可是保證巫神祭順利進行,“行百里者半九十”,要是巫神祭現(xiàn)在出了問題,那可真就是前功盡棄了。
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從頭再來,蘇覺只怕要郁悶上一會兒,而且對儀式毫無了解的他,即使再次讓巫神祭順利進行,也不能保證不會再次出現(xiàn)同樣的情況。
在蘇覺略帶緊張的注視下,大祭司三人再度盤膝而坐,咒語的念頌聲再度響起,只不過直到咒語再次結(jié)束,大祭司三人的面色更加凝重了幾分。
蘇覺回頭看向身后寨民,寨民們臉上也掛滿了疑惑之色,還有著幾分慌亂,真的出問題了。
看向身邊的說書人,說書人明白了蘇覺意思,拂耳小聲解釋道:“大祭司他們念誦的是歌頌巫神的祝詞,按照往常的情景,祝詞念誦完畢之后,巫神像會立刻降下恩賜,隨后的流程便是所有寨民依次上前領(lǐng)取恩賜罷了?!?p> 蘇覺當(dāng)即明了,原來是儀式莫名出現(xiàn)了卡頓,而且就連大祭司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恩賜沒有降下原因。
但是空氣中依然在凝聚的威壓分明訴說著儀式?jīng)]有失敗,像是受到了某種呼喚一般,蘇覺鬼使神差地運轉(zhuǎn)幽之瞳,向著巫神像云霧之中臉龐看去。
這一眼之下,蘇覺立刻發(fā)現(xiàn)了異常之處,之前被云霧遮擋的巫神像臉龐之上居然燃起了一輪“小太陽”。
那是濃郁到極致的靈性沸騰時的光芒,就連外面的靈性之霧都無法遮蔽,蘇覺右手之上的山形紋路突然亮起了光輝,蘇覺福如心至一般脫口而出:“要醒了!”
他的聲音在頗為安靜的洞窟中分外顯眼,要醒了?什么要醒了?就連大祭司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蘇覺身上,他看到了什么?
下一秒,震撼和驚懼從每一個人的心頭升起,伴隨著山崩地裂般的響聲,面前的巫神像居然緩緩俯下身來。
包括大祭司在內(nèi),所有苗寨之人都下意識張大了嘴,巫神祭已經(jīng)延續(xù)了數(shù)百年,可沒有任何一次記載巫神像會移動的,是先祖發(fā)怒,還是有仙神降世,又或者是巫神像本身活了?
隨著巫神像的活動,靈性組成云霧在洞頂被攪散,巫神像的容貌展露出來,居然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
巫神像巨手緩緩抬起抓在深淵邊的懸崖之上,頭顱緩緩低伏,最后與大祭司三人所在的平臺平齊。
到了這時所有人都看到了,巫神像的眉心之內(nèi)有一抹火光在跳動,好像有著什么東西要從中孕育而出。
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鐘聲打斷了眾人的思緒,包括蘇覺在內(nèi)所有人全部下意識向著鐘聲傳來的頭頂看去,靈性之霧已經(jīng)消散殆盡,一幅浩瀚而又宏大畫卷在洞頂浮現(xiàn)。
畫卷閃爍著耀眼的金光,將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住,那是一卷史詩,一卷關(guān)于苗寨久遠歷史的史詩。
史詩的前半段和蘇覺之前在大祭司手中的獸皮卷所見的相同,只是更加的生動,甚至畫中之人的身影都在不斷散發(fā)出威壓。
但是和大祭司的獸皮卷不同,這幅畫卷還多了邪神被鎮(zhèn)壓之后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