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無光的黃金圓盾遮住了彌生死去的慘狀,白的紅的一齊從上面無數(shù)個拳洞滲出,像是有人在盾下朝外擠出顏料交匯在一起,根本不用揭開盾牌查看就能知道里面的場景一定讓人惡心。
王慶收回靈宮后沒有再停留,踏過被燒的火紅的荒地,如同走在巖漿上一樣,被燒紅的土地外,野草正燃起熊熊烈火成一個火圈向外擴展,留下灰黑的余燼。
“你做事就是這么不小心嗎?以后還怎么在這個世界混吶!”
王慶轉身,前方來時路又走來一個身段苗條,朱唇皓齒的年輕女子,身著翠玉云錦裙,帶盈盈笑意,腳步騰挪間帶些嫵媚向王慶這邊來。
面對王慶對自己的無動于衷,似無任何防備,女子輕挑娥眉,眼帶笑意,停在彌生邊上一塊血肉迸濺的地方,本身清艷脫俗染作妖艷,對王慶說道:“你倒是沉得住氣,不知能接我?guī)渍校俊?p> 兩人相距不過二十米,要真動全力只是電光火石便能分出勝負,王慶明白女子并不簡單,但仍鎮(zhèn)定自若,他此時收去鋒芒,就像一個鄉(xiāng)下的年輕小伙,靜靜站住不賞血中美艷之姿,淡淡看著她說:“你可一試,一招定勝負?!?p> “呵呵呵,一招定勝負,床上嗎?那你可真是小瞧我了~”女子嫵媚一笑,彎下腰去揭開盾牌,里面血肉模糊成一片,看不清彌生的頭,她輕笑出聲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彌生身上有塊能記錄世事的玉牌,你這要真隨便走了,那就得被追殺到天涯海角。”
“不過我會幫你處理這些的~”
王慶看著重新用圓盾蓋住彌生的女子,不解的問:“為什么?”
女子這次沒有擺出任何嬌媚神色,只是看著地上淡淡一笑,說:“你去過青林院,應該知道為什么。若是以后我能掌握宗內大權,一定好好感謝你喲~”
“呵呵。”
女子重新拾回與她相合的氣質,那種冰清玉潔,清艷脫俗,她對王慶說道:“快走吧。”
王慶沒有防備直接轉身,他有自信滅掉女子,同時他也相信女子不會把彌生身上的玉牌上交宗門,會自己偷偷毀掉。
“真是正直的小伙呢,呵呵呵!”
王慶沒有理會后面的笑聲,快速穿過蔓延出極遠的火圈,在商隊要走的路線上前進。
王慶放緩步伐走在路上,撲滅了蔓延向這邊的火勢,但另外方向的火又有連綿燃燒的趨勢,他不打算等杜鋒他們,打算先行一步。
他回想剛剛的戰(zhàn)斗,覺得自己仍有不足,想要再經(jīng)歷殺伐更進一步磨煉,這也是他為什么不等商隊的原因,他聽杜鋒說了,前方打劫過往行人的匪寇不少。
今天王慶又學到一課,在這個世界永遠不要對與你有過節(jié)的人心慈手軟,否則遭殃的是自己。
古道萋萋芳草,西風落幕溫存殘陽,只剩下天空無邊落寞,云霞不復。
王慶一直等著玉霞宗前來尋仇的人,但他還是高估了他們內部的情況。
彌生的死根本沒有激起太大波瀾,他們像是不知道一樣,視若無睹,一個彌生死了,玉霞宗還有第二個彌生頂上。
王慶想了很久,為自己沒有進入玉霞宗感到慶幸,同時也十分擔心鐵蛋的情況,那個心性單純的孩子要是進入了玉霞宗怎么能在那種混亂中支撐下去,不會隨波逐流。
他一個人走了幾天,在熟悉的孤獨中遙望星空時會記憶一切。
這些天修煉時,他發(fā)現(xiàn)水晶仙島上的胚胎比他自己還像個無底洞。
每次胚胎都像巨鯨一樣,海吞天地靈氣,一口就能抽空方圓十里的靈氣,聲勢駭人,凝聚成一條長河翻涌沖擊到王慶這里,但被胚胎牽扯到靈海時靈氣就沒了動靜,被一口氣吞掉。
往往要等一分鐘,被抽空的靈氣才會再次從其他地方飄來,從地脈生出,而王慶一次只能分到一點,不過只是一點也能夠滿足他了,只要面包屑夠大也能撐死人。
連續(xù)四五天,新的血液在王慶體內循環(huán),已經(jīng)完全適應了他的身體,開始大刀闊斧“改造”王慶的肉身。
他驚奇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五臟出現(xiàn)變化,一開始只心臟外面一層有晶質轉變,然后睡一覺醒來所有臟府都在瑩瑩發(fā)光,變化極大。
所有臟器都成了赤紅水晶的質感,王慶能清晰感知到臟腑功能的強化,最明顯的就是肺與心,他現(xiàn)在呼出罡氣可撼巨石。
歸花城以西,商路交錯繁多,大大小小不計其數(shù),是一處商路縱橫之地,王慶一天大大小小能遇到二十幾個商隊,五湖四海的商人都有。
這條孤獨的荒野古道并不是那么太平,平原州大部分荒野都是無人管制之地,西域更是如此,結果就是各種亡命徒都往這塊地方聚集。
那些得罪大人物或者被尋仇的人只要往西域匪寇堆里一扎,仇人再想把他們尋出來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幾乎不可能。
再一個西域是商隊密集來往之處,想要發(fā)一筆橫財?shù)娜硕紩x擇在這里動手,運氣好,一次就能富貴不愁。
這些誘因導致西域愈發(fā)的混亂,魚龍混雜,各種人都可能有,就更加沒人想理會這塊硬骨頭。
再說大勢力不稀罕商隊那點報酬,小宗門則是無力管轄,而不上不下的覺得犯不著冒著得罪隱士高人的風險去賺那幾個保護費,不值當。
王慶這幾天沒少看見路邊暴曬的死尸白骨,匪寇,商隊的都有,更有雙方一起覆滅,被人撿漏的,本來都是向西行,結果沒求到真經(jīng),先入了輪回。
不過王慶想找匪寇練手的機會基本落空了,因為他穿得實在太過于寒酸,與窮苦人家的小伙無異,根本入不了那些匪寇的眼睛,任何一股匪寇出門劫商遠遠看到見王慶都得全員滿臉嫌棄的喊聲晦氣,繞道而行,或者直接打道回府,認為當天不宜劫商。
這就讓王慶極其郁悶,同樣都是人,憑啥這么打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