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群人散亂退去,商隊的人都松了口氣,老修士示意不能追擊,不然得不償失,對面要是想魚死網(wǎng)破,那傷亡將不可承受。
商隊頭領(lǐng)指揮剩下的人將死去的成員找出。支離破碎的尸體堆在一起,殘肢斷臂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肢體,只能盡量按情況擺放。
“小兄弟,這次真是多謝你了,不然我這個老東西還真會死在這里?!?p> 老修士站在小土坡上看著舉行簡易葬禮的商隊,感激的對王慶道謝,他已經(jīng)收起銹劍,老臉又恢復(fù)平靜。
王慶坐在地上,第一次殺人的他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心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怔怔出神看著幾堆篝火中央挖出的大坑。
老修士看出呆坐著的王慶有什么問題,安慰道:“別太記在心上,雖然不好受,但修士總會跨出這一步,記得我第一次殺敵時吐了幾天才緩過來,手上第一次有生命逝去,感覺像做了世上所有惡行一樣,但明明那人與我屬于死地,這很正常?!?p> 荒涼的小土坡上看著底下平原在蒼涼中燃起的幾堆篝火是一種什么體驗?王慶再次感覺到生命的脆弱,面對死亡的無力,更加堅定了他心中的意志,變強!
王慶在沉默里看著商隊的葬禮結(jié)束,他們將尸體埋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他們用石塊磊起墳包,向天地示意,仿佛又將蒼涼點亮幾分。
老修士站在土坡上任風凌亂,依然挺直的身體完全沒有蒼老的跡象,他問王慶,道:“你從哪里來?”
對于這類年紀輕輕就成為修士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的年輕人,老修士很清楚大部分都是有家底,出來歷練的人,但也有例外,就像他當年一樣,也是年紀輕輕就進入修靈境,喜歡在荒山野嶺尋找靈藥,但他一直沒有突破,停在仙山路前,邁不出一步。
商隊頭領(lǐng)這時主持完葬禮,也爬了上來,他對二人彎腰謝道:“感謝二位神人相助度過難關(guān),杜鋒無以為報,等到達湘城后只能請二位喝些酒水以表謝意了!”
老修士笑著回道:“杜頭領(lǐng)客氣了,我也沒幫到什么,倒是這位小兄弟打退搶匪頭領(lǐng)才保住我們性命?!?p> “前輩別這么說,如果沒有你咬住那兩個修士,那我也不可能打退那人,更何況商隊有杜頭領(lǐng)的指揮才反壓住搶匪,我倒是一點忙沒幫上。”
王慶起身,對老修士跟杜頭領(lǐng)客氣相應(yīng),兩人的能力他已經(jīng)看到,實力不高只能說是無奈,但能力很強,一人面對突然襲擊沉著應(yīng)戰(zhàn),快速牽動局勢完成反打,一人獨對境界相當?shù)膬扇瞬宦湎嘛L,憑經(jīng)驗死死壓住。
商隊頭領(lǐng)身材魁梧,一件皮長衣穿身上顯得霸氣側(cè)漏,不怒自威的感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什么惡人,他客氣對王慶問道:“敢問小兄弟才哪里來?不要誤會,我只是疑惑這里何時出現(xiàn)一位你這么年輕的修士!”
“不知道,我第一次到這里,忘了上次落腳點在哪了?!?p> 底下的商隊又再次睡去,只有幾個新成員主動承擔了守夜的任務(wù),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著實讓他們不敢再睡,生怕一會又被襲擊,死去弟兄們破碎的身體還在他們眼前浮現(xiàn)。
老修士跟杜鋒都很感興趣這個問題,不是不信任王慶,但出門在外遇到突然出現(xiàn)來路不明的人也都應(yīng)該有些戒備,聽到王慶這么說,他們覺得應(yīng)該是王慶不方便自報家門。
他們也不再顧慮,畢竟幫了他們大忙,再有疑慮,只能寒了王慶的心。
杜鋒去馬車上拿下幾壺酒水,幾人坐在篝火旁烤了些咸肉就著喝酒,那種孤寂感稍微散了些。
篝火前的幾人被照的火紅,王慶拿起烈酒狠狠來了一口,嘴里的火辣像刀一樣從喉嚨滑落,火團一樣燃燒在胃里。
王慶重重舒了口氣,濃烈的酒味從口鼻噴出,直沖大腦,他一臉暢快地對兩人詢問道:“我有件事想問你們,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我在這里走了一天一夜也沒有看到一座城鎮(zhèn),人煙都十分零散。”
“噢,對了,我不是這里的人,對東華洲不是很了解?!?p> 老修士點點頭回答他,說:“難怪你不記得上次的落腳地,東華洲地域廣袤,這里是東華十三州中的平陽州,是一片大平原,正常腳力走去出要花一兩年時間才行,這片地區(qū)人口稀少,因此沒有固定地名,我們只知道大地名。”
王慶愣神,沒想到這塊地方這么大,光走要一兩年才能橫穿平原,幸虧自己遇到這隊商隊,不然可能走死都找不到城鎮(zhèn),他趁機繼續(xù)問:“老前輩知道鈞廷湖在哪嗎?”
杜鋒跟老修士思索后
表示沒聽過,畢竟東華洲地大物廣,他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能隨意游山玩水,看賞地域,不知道很正常。
王慶只能把心放到跟商隊一起到達城鎮(zhèn)后再做打算,他估計這趟旅程不會太過順利。
“要不然小兄弟跟著我們走吧,正好你不認識路,路上雙方也有個照應(yīng),你也不會太孤單,到了地方我會給予酬謝!”
杜鋒笑容豪邁看向王慶,舉起酒壺飲酒,他是真想留下王慶一起,老修士也不怕王慶搶自己飯碗,也開口請他一起走。
王慶沒有拒絕,他跟著商隊,目的就是為了去到城鎮(zhèn)。
“杜大哥,你還是小心點吧,你們隊伍里......”
杜鋒聞言立刻明白了,隊伍里有內(nèi)鬼才將搶匪引來,不是運氣不好撞到。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平原上突然刮起狂風,如鬼怪嘶吼般吹過,剛睡下的商成員被吹醒。
所有人一醒,起身身體都站不穩(wěn),更甚者被連吹幾個跟頭,杜鋒知道大事不妙,趕忙讓人拿出繩索鐵鏈,指揮著讓被吹到搖搖晃晃的人們在地上釘下粗大的鐵釘,用鐵鏈繩索一起將馬車固定。
狂風席卷不停,更加猛烈,清月朦朧的平原上,野草匐倒在地,浮云被吹散成絮。
商隊的人在這時已經(jīng)快站不穩(wěn),連續(xù)的呼喊聲細若蚊吟,王慶與老修士趕忙去幫忙穩(wěn)住馬匹,不讓它們因恐慌四散奔逃,將它們牽引到馬車圍成的圈中,所有人也都擠了進去,車圍著人,人圍著馬。
鐵鏈固定這著馬車,還算牢靠,所有人擠在一堆,也算減少了些影響,現(xiàn)在貨物不重要,人能活命才是第一要務(wù)。
王慶在人堆里問老修士,絲毫不受暴風影響,說:“怎么回事?”
沒等老修士回答,他就有了答案。
狂風猛烈,馬車吱呀作響,馬群亂作一團,天地突然黑了下來,鬼哭般的狂風中沒有一絲光亮。
王慶聽到一陣展翅聲,抬頭一看,一頭神武的巨鳥占據(jù)了整片天空,翅膀揮動間狂風大作,似有撼動山河之力,現(xiàn)在的狂風只是它極慢速度下扇出的“小風”。
他看不到巨鳥具體樣貌,只看見其鳥喙邊明亮如月,羽毛鮮靈光澤,像是彩繪來一般,光憑氣勢確實是撼天動地之勢,展翅一搖三千米,巨大的翅膀像是鋼鐵鑄成。
王慶第一眼覺得像是航空母艦在天上飛過,壓迫人心,帶起心中一陣波濤洶涌。
“那是,大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