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將過,陳溪這才在方小圓的帶領下離開藥店。
一邊走,一邊了解臨安鎮(zhèn)。
臨安鎮(zhèn)雖然地處偏僻之所,但是到底是一個城鎮(zhèn),而且是人口上百萬的城鎮(zhèn),已經不下前世的縣城。
“這里是臨安鎮(zhèn)最大的坊市?!?p> 陳溪在門口看到一個牌子——中安坊市。
剛走進去,嘈雜聲便充斥到耳中。
“坊市里面設有陣法,不僅能夠隔絕聲音,還能夠保護坊市。”
我是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陳溪心中莫名地想捂臉。
難道是陣道?
陳溪沒有發(fā)問,因為方小圓也不是真正的武者,能夠解決的問題有限。
果然,閉門造車是不行的。
武道的世界遠比自己想的要豐富,要精彩。
“小圓,今天這么早就休息嗎?”
“琳姨,沒呢,我這是帶先生來看藥材,回頭再來找小丫玩。”
方小圓腳步沒有停留,陳溪自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先生?小圓讀書了?”
不管怎么看,陳溪確實和醫(yī)藥先生相差甚遠。
“你經常到坊市?”
“我家就在坊市后面。我爹娘原本想讓我去回春堂,不過他們不收普通學徒。后來就托關系到了春暉堂?!?p> 沒想到遇到半個地主,怪不得聞艾讓他帶著我。
坊市的繁華程度還在陳溪估計之上,不僅兩側店鋪林立,甚至店鋪前的空位也被用起來了。
一張底布,一把小板凳。
野雞、野兔這種陳溪熟悉的野物,當然也有家禽。
不過終歸是一些常見的東西,就算能當藥材,那也不是大頭。
為了幾根毛、刺,帶回一只野物。
費不費錢不說,絕對是費工夫。
“先生,外面都是生活必需品,草藥這種要到偏巷?!?p> 陳溪點點頭,前方出現了不少綠植。
兩人果然拐進了偏巷,這里和外面比起來確實冷清了不少。
不少青蔥的草、樹、花、果擺在攤位上,有的甚至是一麻袋一麻袋的放在那里。
陳溪在這里看到不少熟悉的藥材,只是在成色上差了一些,有的甚至斷裂了,大大影響了藥材的藥性。
一路行來,沒有任何人招呼他們買藥材,大有“愛買不買”的任性氣質。
當然,這只是人家的態(tài)度,至于衣著,灰頭土臉的大有人在。
本就是為了查看藥材,所以兩人走得比較慢。
不時還會停下來,摸一下、聞一下。
就是這樣了,人家也不帶理會的。
路線過半,入眼都是一些普通藥材,頂了天就是幾十年的人參。
至于元靈花這樣的靈藥,一根也沒瞧著。
“李醫(yī)師,來看看我今天中午剛采摘的金線草,品質上佳?!?p> 陳溪夢地回頭,一個三十許的青衫人出現在后面。
一旁那個臉上漆黑的老漢,皺紋堪比包子上的褶子,手里正托著一捧漆黑的泥土,上面一顆金光閃閃的植物立在上面。
金線草,一階靈草,是金元丹的主要。
雖然比不上元靈花,卻也是同階的草藥,區(qū)別在一個是頭一個尾。
“倒是新鮮?!崩钺t(yī)師點點頭,“不過距離成熟還有一段時間吧。我買回去還要養(yǎng)三五個月,不劃算。關鍵是這氣候,能不能成活都不好說?!?p> 見陳溪不走,方小圓沿著視線看去。
“李醫(yī)師是回春堂的先生,醫(yī)術極高?!?p> 不過這話剛說完就閉上了,不再提一個字。
“知道金線草嗎?”
方小圓搖搖頭,眼睛去盯著前面的藥草。
“一階靈草,武者用的。普通人吃了,體質強壯能受點補,體質差的直接腹如刀絞?!?p> “我知道,是不是虛不受補?”
陳溪輕輕頷首,“相差仿佛”。
方小圓得到肯定,臉上更是開心。
卻在心中暗道:先生居然懂靈草,不知道他是不是武者?
他雖然不認識靈草,但是聽過名頭。
“三十個銀幣,您拿走?!?p> 李醫(yī)師搖搖頭,“成熟的金線草才五十個銀元,這個就是一株小苗,我只能出五個銀元?!?p> 老頭將金線草收了回去,微微搖頭,“不太夠??!”
李醫(yī)師也不再費口舌,勁直往前走。
其實這株金線草的價值在二十銀元,不過老頭極為精明,沒有讓步,也就是他知道真實價值。
強行拿下,他要擔負培養(yǎng)不活,血本無歸的下場。
就算是活了,也要三五個月才能收獲。
有風險,回報慢。
陳溪不著急著走了,而是落在后面。
不過這回他失策了,再沒有人向李醫(yī)師推薦靈草,最多就是一株九十年的野山參。
可惜,這株野山參傷了根本,沒有繼續(xù)培養(yǎng)的機會。
否則到了百年,也是一階靈草中的中上品。
這么長時間沒有收獲,陳溪決定不再當跟屁蟲,帶著方小圓來到老人的攤位上。
“老丈,那株金線草能不能讓我瞧瞧?”
老人挑了一下眉頭,“你認識?”
“老丈說笑了,不認識我也不會提?!?p> 聽到這話,老人才哆哆嗦嗦地取出剛才那袋泥土。
“三十五個銀元,可以你拿走?!?p> 陳溪上下打量了一下金線草,又用手觸碰了一下泥土。
原來如此!
陳溪終于明白李醫(yī)師為什么不買了。
“這泥土是老丈自己配制的營養(yǎng)土吧?里面的肥力過盛,這金線草得重新調配泥土才能種下,我只能出十五銀元?!?p> 老人臉上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正要反駁。
“老丈別急著拒絕。金線草之所以珍貴,最重要的是里面的金屬氣息。沒有對應的泥土,藥力很快就會消失。我不知道您哪里采的,想來距離不會近,否則也不會自己配制上佳的泥土。這株已經出土六個時辰,再過兩個時辰便回天乏術?!?p>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因為陳溪說道分毫不差。
“小哥是?”
“春暉堂坐堂醫(yī)師。先生賣不賣?”
老人借口贊嘆道:“小小年紀就當坐堂,看來又一位圣手要成長起來了。十五銀元,實在是少了點?!?p> 話是如此,估計對方連春暉堂在哪兒都不知道。
“實話說吧,二十銀元是帶原土的價格。我縱然能配制出合適的泥土,價格也要三四個銀元,再加上風險和功夫,一個銀元不過分吧。我是誠心人,您要是也誠心,我們就做這個誠心交易?!?p> 老人低下頭想了一下,終于點點頭。
交易完,陳溪又說道:“老丈要是有其它靈草,不妨來找我,一定給你公道的價格?!?p> “喲,靈草豈是那么容易獲取的。不過老漢記下了,小哥在……”
“中山路16號,春暉堂陳溪?!?p> “先生,你還會培養(yǎng)藥草嗎?”
陳溪帶著方小圓回到剛才的路上,買了一些黃銅、玻璃器皿等物品,又提了之獐子,才回到藥店中。
在方小圓驚詫的目光中,他將調制好的溶液,均勻地倒在花盆中。
“好了?”
“當然好了?!标愊慌乃念^,“快回家吧,接下來會越來越忙。這么早休息的日子不多了?!?p> 春暉堂沒有打卡的概念,亥時后只要沒病人就會關門。
在陳溪承諾“明天告訴他后”,才戀戀不舍回家。
陳溪不知道的是,他們剛走不久,李醫(yī)師又回到了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