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又是半月,驚蟄的時日一過,這個城市到處都是紅李子花的盛開,春雨打落粉色的花瓣鋪滿了街頭,仿佛置身童話世界。上周堂姐來貴陽,我們去了西普陀寺,看到了幾顆紅李子樹,堂姐歡呼雀躍。在那里拍了幾張照片,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我們。大約是2006年的驚蟄,我和堂姐在家里油菜花田放風箏一樣,自己制作的風箏飛得很高,和此刻我們拍照一樣歡呼雀躍。堂姐常說,別回頭,誰都不是原來的樣子。大概人到快30歲才深有體會。
后來漸漸明白。在所有的失去中,我最想念的是自己,自己已經(jīng)越來越模糊。
那時候真好啊,春天和堂姐在田野里撒野,夏天和堂姐在麥田摘麥子燒著吃,比吃辣椒,冬天在一那一窩窩的雪堆里拋白菜。那個時候就只想著桃子什么時候成熟,黃瓜什么時候落花,那個時候沒有智能手機,每天起早就得去叫另外一個人。那個時候沒有凌晨三點的天花板,也沒有躺著躺著就留下來的眼淚。
我曾經(jīng)想著好好的去聊聊童年,校園,我的幸福時光,甚至至暗時刻。聊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有那些遺憾,錯過了什么人,誰保護了我,我又會感激誰,聊我的故作堅強,我的謊言和逃避,和我聊對未來的期盼。至此會讓大家淺薄的認識了我,但是想想罷了。
堂姐在年后跟著我回的貴陽,但是在火車站一分別,在上個星期才有時間見面,約著吃飯,玩2天,那天堂姐問我真的那么忙嗎?我說忙,年后連續(xù)的工作日,終日忙碌,仿佛撲面而來的蒲公英,每一件事情都想要抓到,卻力不從心。
朝升夜闌,終日渾噩,今天晚上突然想起過往,十幾歲的時候,堂姐問我為什么有說不完的話?那時年輕且任性,好與不好,喜歡與討厭,都從嘴上過。在高興時歡唱,在失落時彷徨,期望很多,失望也很多,青春大概都這樣過。
我還笑著跟堂姐說,說起現(xiàn)在的我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你會不會相信?人總是在人來人往中長大,有人來有人走,無一例外。在經(jīng)歷了青春,生活,創(chuàng)業(yè),愛情,家庭的重大變故,體會到人生艱難,其實認真生活過的人大概都很難開口說話。
我想就如那天我?guī)е媒愦┻^農科院的油菜花田,穿過那一片楊梅林和那一片湖的時候,我跟堂姐說,這像馬鞍寨嗎?堂姐說像,對啊,我一直在如春的異鄉(xiāng)尋找家鄉(xiāng),好喜歡傍晚下班的時刻,迎著晚霞和春風,狗子在前面跑,穿過一片片金浪的油菜花田。好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因為春天里的浪漫,是鮮花,是枝頭,是微風,隨著舞動,遇到好看的風景,會分外想分享給很多人,藍藍的天空,飄落的樹葉,像極了我的家鄉(xiāng)。
劉盛才和陸文軍經(jīng)常說,我的生活沒有太大的壓力了,目前成家立業(yè),結婚生子,生活平淡就行,可惜我意識不到,我跟堂姐一樣,提起婚姻。有很多的想法和感慨,最大的想法是,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有些事,或早或晚,大概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