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妮法,離開了醫(yī)院,我并沒有直接去找爸媽,而是先去了季風的實驗室。
現(xiàn)在那里并沒有人,元素戰(zhàn)隊的其它隊員此時還在接受聯(lián)盟會的調控,他們中大部分原先都不是聯(lián)盟軍成員。
電梯剛到底部,我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這在沒有人的實驗室中顯得很突出。那是季風的引擎發(fā)出的響聲。于是我立馬沖到了他的房間外,可是門卻鎖著。
“長官,你醒來了嗎?”
“是……哦,我馬上開門?!?p> 他這么說著,實際卻過了五六分鐘,門才打開。
走進去,和上次一樣,房間沒有更多的光照,我推測這也和季風的情緒有些關聯(lián)。
“呵,讓你見到我難堪的模樣了。”
當時掉落在地上的珀爾瓦多的信此時不見了,可能剛剛季風把它放到了安全的地方,所以才用了這么久。
“你,好些了嗎?”其實這樣問,我都有些沒底氣,因為我自己的狀態(tài)和季風差不了多少。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理,不過是我體會不到罷了。珀爾瓦多的離世也確實讓我在那時感到絕望,但,一切都已經發(fā)生了,帝國不會感到悲哀,珀爾瓦多的死會讓他們更加緊行動。所以我會盡量回到正常工作的狀態(tài),我們的動作也要快點了。”
聽完季風說的,我感受到了他作為“百歲老人”,對人生這些事的態(tài)度,盡管我的經歷可能是極其悲慘的,但換個角度想想,我失去了多少?我又還剩下多少?
對妮法說的那番話還在回味,這次我真的做錯了。
我只是失去了一件看起來很重要,但又極其微小的東西,那東西對我現(xiàn)在有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冷靜下來思考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仇恨的根源:思怡。
我能不在乎,但身為兄長,自己的妹妹被父母施以如此嚴重的傷害,這份仇恨是抹不掉的。
“長官,之后,我該怎么辦?”
季風仍然是用那種溫柔到讓人心暖的語氣說話:“你是說,我告訴你的,你父母的事嗎?”
“嗯,我妹妹,甚至因為這件事有了嚴重的內出血,一定是和能力封鎖有關吧。”
“關于這件事,我讓你來元素戰(zhàn)隊,也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有關能力封鎖,我需要一個和它有接觸的人。正如我自己陳述的,我堅決反對這種技術的應用,我更希望把它當做一種武器?!?p> “你說到的其它生命……”
“存在,一定存在,元素是宇宙中的一種事物,而且在人類身上顯現(xiàn)出來,加上……加上我了解到的情報,因元素而起的戰(zhàn)爭,快要擴散到這里了,所以才會有指路人出現(xiàn)。”
“可那要很久吧,我們誰都看不到了?!?p> “看來你也是這么認為的,認為星際中的一切都是極其漫長的,這是人類在沒有認識到元素之前的想法,現(xiàn)在不一樣了,元素就像一根線,把宇宙中的所有文明串起來了,而所有的文明都在為了迎合這條線努力著,這是殘酷的,就像自然界的弱肉強食。
實現(xiàn)人類在時間上的跨越,你也知道是何種方法了,這方法就擺在你面前?!?p> “你的神經系統(tǒng)放大裝置?”
“是的,由于元素能力存在于腦,那么就可以像我一樣,用其它的不會被磨損的載體,這樣就可以只保住大腦的活性,拋去肉體的限制?!?p> “但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像我這樣的笨拙的技術,當然不可能大規(guī)模使用,所以我相信在戰(zhàn)爭到來之前,人類能準備好足夠的技術,來最大程度上地使用元素?!?p> “所以元素戰(zhàn)隊,不僅僅是面對帝國的利器,也是為了未來做準備?!?p> “這些事需要人來做,而且要快,我大概是第一個人了?!?p> 季風的話讓我想起了什么,好像是去圣托帕尼之前,做的一個夢,由于那個夢實在是離奇,好像是有意記住某些東西,再有意忘記某些東西一樣。
但是那個夢里的聲音是那樣的清晰,我還記得是關于宇宙膨脹收縮的問題。
最清楚的,還是那句話“留給我們的時間都不多”,這在季風的回憶里也出現(xiàn)過,是指路者說的,難道我也是被指路者指引的人嗎?
但是我不想知道那些被季風稱為秘密的情報,也不想擔這個責,那些事,忘不掉的話就爛在肚子里吧。
季風的發(fā)動機響了一小段時間后,說:“我馬上會讓元素戰(zhàn)隊的各位回來,在此之前,我先要確定你們每個人的元素具象化物,也就是你們的元素各代表著什么物質。”
“你的那本書里面說過,元素在具象化后是很籠統(tǒng)的事物,像火焰,寒冰這樣的。”
“但實際上分類遠比這麻煩,我只是做個比喻罷了。其他人還處在未開發(fā)的狀態(tài),而你不同,你的元素力已經顯現(xiàn)出來了,我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早,這有悖于我的理論?!?p> “什么理論?”
“這些是指路者告訴我的之外的,有關開發(fā)元素能力的方法和現(xiàn)狀。如果一個文明對于元素的認知還處在極其初階的狀態(tài),就和現(xiàn)在的地球一樣,那基本不太可能主動出現(xiàn)開發(fā)了能力的能力者,需要外界的幫助,對于地球來說,就是指路者?!?p> “所以你認為我的能力是異常情況?”
“現(xiàn)在我還沒有頭緒,但直覺告訴我,這很可能與你父母的能力封鎖藥物有關,如果能分析其成分就好了?!?p> “既然這樣,我的能力被封鎖,強行使用能力會發(fā)生身體上的損傷,那我究竟是要徹底封鎖,還是用開發(fā)能力的方法去突破這層屏障?”
“這是需要去慢慢找答案的,我用了百年的時間才收獲了這么一點知識,如果有辦法開發(fā)能力者的能力,這在宇宙元素學上是個偉大的進步?!?p> “可是元素戰(zhàn)隊也才二十七個人啊,以人類的數量,這個比例真的足夠嗎?”
“說到這個,我就不得不再提到我的元素反應粉塵,它的成本較低,使用范圍也廣,混合到水中可以大規(guī)模地噴灑到人群中。但是精度很差,我想,元素能力者的數量,我只發(fā)現(xiàn)了不到千分之一?!?p> “有這么多?!”
“元素是無處不在的?!?p> “那關于我的能力……”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上次那場雷暴,你的能力就是操縱雷電。我反復看了上次那段影像,發(fā)現(xiàn)在你施展元素力的時候,天空中的云匯聚在一起,可能是因為云被你用電力拉近,才會聚集。之后摩擦產生的大量電流又被你集中釋放?!?p> “這……”
“是有點不可思議,說實話,你的能力確實超出了我的想象,在被封鎖的狀態(tài)下還能施展出如此強的力量,這可不是正常能力者可以做到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我需要找到這個原因?!?p> 我沒說話,此時,我們兩個的對話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這也許就是季風說的需要被保守的秘密,這秘密是指路者帶來的情報,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那,我接下來,該怎么辦?”
“在元素戰(zhàn)隊中穩(wěn)定下來,用這張王牌擊潰帝國,世界統(tǒng)一后我們就有更多時間來研究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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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ㄒ韵聝热菡浴秳?chuàng)世之物》,在此由衷地感謝編者季風先生)
地球初代能力者。
我不知道這個稱呼正不正確,因為誰也不知道地球何時出現(xiàn)了第一批元素能力者,也許不限于人類,任何生物都有可能擁有元素,只是它們的大腦不允許使用。
也因為這個事實,我猜測,作為地球文明的記錄者,人類很可能是唯一具備使用元素力的地球生物。
但同時又出現(xiàn)一個問題,是大多數智慧文明不了解,或了解不到:元素并不是表露出來的事物,元素具象化的前提是已經開發(fā)了元素力,一個文明將如何意識到有元素的存在?
首先,有一個理論擺在這里,在人類尚未全面了解元素之前,不可能出現(xiàn)能力開發(fā)完全的能力者,所以想要順其自然地理解元素是不可能的,其超微觀的特質也使得它無法被觀測。那么就很有可能,一些已經發(fā)掘出元素力的文明,并來到不了解元素的文明,協(xié)助它們開發(fā)元素。
這個想法有一些漏洞,是我還沒有想明白的,那就是宇宙初代能力者,最初的能力者從何而來?它們又是如何意識到有元素的存在的?我想這個問題,只有時空元素能解釋了,而那又是人類從出現(xiàn)到滅絕,都可能接觸不到的存在。
根據我的親身經歷,這些根本就不是猜測,外星生命已經到來了!
這些事并沒有被公開,因為它可能牽涉到的,是地球存亡的可能性,所以初代能力者必須要保守這些秘密,我相信其他人也一樣。但是我能說出來的,僅有那些外星生命傳遞信息的零星一點,只有當我們確定這些知識真的能公開的時候,身為人類的一員,我們會毫不猶豫地獻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現(xiàn)在的情況是,第二批能力者已經出現(xiàn)了,這就代表,包括我在內的初代能力者已經確定,一共有七人。我將那些外星生命稱作指路者,它們的目的尚不明確,它們?yōu)槭裁匆獰o條件地幫助人類懂得如此危險的知識,這對它們不會有威脅嗎?不會擾亂宇宙秩序嗎?這些問題我還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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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風從沙灘上撿起那本黑色封面的書,外面是被紙包著的,沒有書名,沒有目錄,沒有頁碼,翻開第一頁,淡黃的紙張上是雋秀的文字,而且有手寫的痕跡。雖然剛才那老人就是為了送這本書才出現(xiàn)的,但他為什么會突然消失?而且能在沙灘上不留下任何痕跡。
書的作者沒有要編排的意思,唯一方便閱讀的只有各個語句間的標點符號了,甚至連段落都沒有分。季風看了幾頁,就立馬合上了書,這時他才意識到這還是在海灘上。于是他把書小心地抱在懷里,好像海風都會把它吹壞。上車后,他一直在想剛剛看到的那幾頁內容,單單是這些,就已經簡單解釋了自己從對風的“初戀”,到現(xiàn)在有關風的一切。
那個老人就像一個使者,指引著這些原始又落后的生命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