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齊聚一堂(三)
“師父,到了?!?p> 面包車停下,悟行輕輕喚醒了入定中的師父。
老僧緩緩睜眼,呼出一口白氣,臉色從暗沉立刻變得紅潤起來。
明明已經(jīng)須發(fā)皆白,但眼神卻無比抖擻,仿佛剛到而立之年,充滿了精力。
打開車門,老僧撩起紅袍袈裟走了下來,抬眼打量了一下小區(qū)的門面,隨后露出一抹微笑:“金龍山莊,好名字,好風水啊?!?p> 悟行來到老僧旁邊,撥出了一個電話:
“宋先生嗎?我和師父已經(jīng)到了,好,我們就在門口等你?!?p> 打電話的悟行,就是上午和李雨霆起沖突的那個年輕和尚。
這次外出做法事,師父是主角,他只是過來打下手的。
原本上午過來是打算先過來看看情況,因為萬一真的有亡魂的話,就需要另外一套處理方案,而且還要和超管所的人報備。
結果過來以后,亡魂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一個牛鼻子。
如果放在以往,悟行也不至于說話這么夾槍帶棒,但前幾天發(fā)生的事確實讓他對玄門道士憋了一肚子的火,所以語氣相當不友善,挑起了和李雨霆的爭端。
不過他也因此付出了代價,讓李雨霆給揍了一拳,回去之后還被師父一頓斥責。
還好爭端并沒有擴大,師父在斥責之后也并不打算讓他再去賠禮道歉什么的,事情到這里算是結束了。
而這時,林昊看到一老一小兩個和尚走下了車,立刻讓小王將門口的欄桿給抬了起來。
至于幫忙卸貨什么的,這些人又不是楊經(jīng)理,當然沒有這個待遇。
不過兩個和尚似乎并不急著進去,而是走到林昊身邊。
老和尚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眼睛在林昊身上游走,時不時還露出一抹驚奇的表情。
林昊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詢問道:“長老,您是有什么事嗎?”
“阿彌陀佛?!崩虾蜕须p手合十,輕聲呼出一句佛號,“貧僧白龍寺正覺,有個冒昧的問題想要問問施主,不知……”
如果覺得冒昧的話,那就不要開口。
林昊心里是這樣想的,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嘴上還是笑呵呵地說:“長老你有什么疑問,直接說就是。”
正覺老和尚微微一笑,說道:“貧僧觀施主純陽法身,不怒自威,這是天生的金剛之相啊,若是愿意皈依佛門,不出三十年,定能修成正果。
不知施主有沒有興趣來我白龍寺剃度出家?
貧僧知道施主多半舍不得眼下這個清閑的工作,但只要你愿意來白龍寺當和尚,每月工資三萬起步,而且也不會比當保安累多少。
另外施主隨時可以還俗,不用擔心人生自由?!?p> 林昊呵呵一笑:“聽著似乎很不錯啊,那當和尚可以吃肉結婚嗎?”
正覺輕輕搖頭:“這個自然是不行的,出家人要持諸多戒律,不過這樣也能磨煉心性,對施主的人生肯定大有好處?!?p> “我林昊俗人一個,實在沒有那個本事去禁欲修行,也對當和尚沒有太大的興趣,長老你還是不要再勸我了?!?p> 正覺見林昊態(tài)度如此堅決,直接把話給說死了,也是輕聲嘆了口氣:“與佛有緣,可惜無份啊?!?p> 不過林昊聽到這幾個字就難受,啥玩意兒就和你佛有緣?那我剃個光頭豈不就是佛?
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虛頭巴腦的說法。
正要將這師徒倆打發(fā)去做法事,門外又來了一輛車。
是一輛底盤巨高的悍馬,宛如兩輛轎車堆疊在一起的巨大體型,向周圍路人彰顯著自己的氣派。
悍馬停下后,從車上跳下來兩個穿著黑色T恤的魁梧男子。
開車的那個看起來三十左右,相貌端正,身體挺直得像是一塊鐵板,腳上還踩著一雙軍靴。
副駕駛上下來那個則顯得比較懶散,其實多歲,戴著一個墨鏡,胡子拉碴。
“請問,你們這兒保安宿舍怎么走?”軍靴青年沉聲問道。
林昊幾乎立刻確定這兩個估計就超管所的人,點頭回答道:“你們是來找李道長的吧,我這讓他把東西帶出來?!?p> “看來你也是知情者?”墨鏡中年眉頭一挑,“那你來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嗎?”
林昊看了眼周圍,并沒有保安靠過來,于是放心地回答道:“陰山派的事我不太了解,但這個符箓和釘子是我發(fā)現(xiàn)的,當時還遇到了不小的麻煩?!?p> “我記得這是你第二次發(fā)現(xiàn)類似的符箓吧……喲,這不是白龍寺的正覺大師嗎,今天可真是巧啊,能在這里遇到您?!?p> 墨鏡男話說了一半,看到了旁邊的兩個和尚。
“趙施主近來可好?!崩虾蜕幸泊蚱鹆苏泻?,看來是認識這個中年人。
“不太好?!蹦R中年皮笑肉不笑,“最近上江城里不太平啊,幾乎每天都有人搞事,我都忙得暈頭轉向了。”
“阿彌陀佛?!闭X輕聲贊嘆道,“上江市能秩序井然,離不開趙施主等人的努力,真是辛苦了。”
“正覺大師,我說這話可不是為了訴苦邀功的,這陣子形勢嚴峻,說不定就要請貴寺的武僧下山幫忙,所以你回去的時候麻煩轉告一下正海方丈,到時候可千萬不要推脫啊?!?p> “我佛門弟子向來急公好義,趙施主盡管吩咐就是了。”正覺很是痛快地許諾了下來。
因為知道林昊是圈內人,所以墨鏡男說話也沒有刻意避著他。
但即使是這樣,林昊依舊聽得云里霧里的,聽不懂知道他在說什么。
跟正覺寒暄之后,墨鏡男又扭頭看向林昊:“繼續(xù)說你的事,你剛才說遇到了麻煩,能具體講一講嗎?”
“這是可以直接說的嗎?”林昊覺得大庭廣眾之下講這個,要是被普通人聽到恐怕會被當成神經(jīng)病。
墨鏡男哈哈一笑:“沒關系,這里都是自己人。”
聽到這話,林昊終于放了心:“就是符箓周圍都被束縛著新生的詭物,而且在第二次發(fā)現(xiàn)符箓的地方,一次性出現(xiàn)了五只,其中四只惡詭,一只厲詭。
惡詭中的一只已經(jīng)被那個人給吃掉了,剩下的都被我們給解決了。”
林昊話音剛落,周圍人的臉色都發(fā)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