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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長安云歸闕

第七章 盜酒小賊

月落長安云歸闕 易城春 2999 2022-10-18 22:14:53

  “怎么回事?那兒怎么突然著火了!”

  “哎呀!那邊是什么地方?火勢竟這般大!”

  街上行人正陶醉在花朝節(jié)的熱鬧之中,忽然在人群中不知是誰發(fā)出一聲驚呼,瞬間將眾人的目光都引向了那處起火的地方。

  蕭琮與赫連歡站在護城河邊,她剛剛放了自己手中的琉璃花燈。

  這時,站在他們旁邊的一人忽然道:“哎呦,莫不是今日剛剛開張的萬春園?”

  蕭琮一驚,連忙也回頭去看,果然是萬春園的方向!

  他特意趁著花朝節(jié)這一日將萬春園重新開張,可他沒想到這才第一日,竟然就出了這種事。

  赫連歡也十分震驚,她連忙問道:“怎么回事?”

  蕭琮一臉嚴肅,“我也不知怎么回事?!?p>  說罷便急忙朝萬春園走去,赫連歡蹙了蹙眉,也連忙跟了上去。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果然看見萬春園后院起了大火,火光沖天,他們前腳剛到,后腳便見秦營將領著一支巡視的隊伍匆匆忙忙地趕來,有士兵圍在外面阻攔城中百姓,以防傷及無辜。

  余下士兵連忙推來城中的水車,取來護城河中的水來滅火。蕭琮站在包圍圈外,面色極其難看。這么大的火,怎么都不可能是自己燒起來的,倒更可能是有人故意縱火。

  他轉頭看向赫連歡,交代道:“你在這兒好好待著,我去去就回。”

  說著就要提步離開,赫連歡卻拉住了他的衣袖:“我同你一起去?!?p>  她目光堅定,蕭琮頓了頓,見她堅持,只好道:“好,你跟我來。”

  二人穿過人群,繞到了萬春園的后門,樓中原本熱熱鬧鬧的人群頓時散了個干凈,好在這次著火的地方是儲藏東西的后院,前面的樓中燒得并不厲害,所以也沒有人受傷。

  秦營將冷靜地指揮著眾人滅火,火勢很快被遏制,并沒有殃及旁邊的商鋪和民居。

  蕭琮和赫連歡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周圍的士兵都在為滅火忙碌著,也并沒有人看到他們。

  借著時明時暗的火光,二人來到了著火最厲害的地方,那是存放糧食的屋子,等他們進去的時候,整個墻面已經(jīng)被火燒得焦黑,屋子里存放的糧食也毀去大半。

  “這好好的,怎么就起火了?”赫連歡很疑惑,她并沒有在屋里找到任何可以助燃的東西。

  她正疑惑不解,忽然見到地上有個東西在發(fā)亮。赫連歡將它撿起,發(fā)現(xiàn)是一支箭頭。

  “怎么了?”蕭琮走過來,借著外面的火光,依稀看清了她手里的東西。

  “這個屋子應該不會有這種東西吧?”她拿著箭頭問道。

  蕭琮很肯定地答道:“別說這個屋子,整個萬春園都沒有?!?p>  而后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畢竟,我現(xiàn)在可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p>  赫連歡輕笑一聲,問道:“怎么?你以前不是嗎?”

  “咳……都過去了……”他掩飾地輕咳一聲,然后連忙轉移了話題:“那么,這個是從哪兒來的?”

  赫連歡拿著那箭頭,又扭頭去看箭頭方才落的地方,她是在一排貨架前發(fā)現(xiàn)這個的,架子緊靠著里面的墻,很可能這個箭頭就是碰到墻才掉下來的。

  赫連歡對這塊兒地方上了心,開始認真查探起來,當她抬起頭去看時,只見那屋頂處露出一個小小的缺口,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她回想起方才箭頭的方向,指著架子前的一扇窗戶。

  “是從那兒射進來的!”蕭琮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一凝,忽然道:“我知道為什么會著火了?!?p>  赫連歡捏緊了手中的箭頭,問道:“為什么?”

  “那邊,是儲藏酒壇的屋子,都是些已經(jīng)釀好的酒,沒釀好的還在地窖里?!?p>  說罷便連忙朝對面的屋子走去。今夜的月色不大好,滅火的士兵們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外面一片漆黑,耳畔時而有夜風拂過。

  蕭琮和赫連歡走向那屋子,里面黑黑的,蕭琮摸索著房門,想找到鎖孔開門,但沒想到他只是輕輕一推,門便打開了,他眉心一蹙,看來就是這里了。

  屋內一片漆黑,蕭琮走在赫連歡身前,警惕地打量著四周,而后,憑借著記憶摸到屋里的燭臺和打火石。嚓——輕輕一聲,點燃了手中的燭臺,眼前的景象才漸漸清晰了起來。

  而后,又用燭臺點燃了屋里的其他蠟燭,整個屋子才明亮起來。待蕭琮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頓時氣血上涌,只見屋里所有的酒壇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屋內的地上還一片一片的酒水,他差點要窒息了,努力扶著桌子才沒讓自己倒下去。赫連歡看著這般景象,頓時驚呆了,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別讓我抓到你,否則我……”蕭琮用力捏緊了雙拳,眸中滿含殺氣,簡直要將這人碎尸萬段。

  他回過神,趕緊去看自己辛辛苦苦釀的酒,這一看,再次氣血上涌。

  整整十幾大壇酒,竟然全都空了!這些可都是他存了好久的,平時自己都舍不得喝。

  蕭琮很生氣,火氣簡直要把屋頂給掀了,但想想還是自己的屋頂,便只好無奈地壓下火氣。

  “唔——天亮了?”突然,從墻角傳來一人的聲音,二人皆是一愣。

  借著屋內的燭光,只見墻角一人,衣著邋遢,蓬頭垢面,一身粗布短衣,腳下穿著草鞋,腰間別了一個形狀奇怪的酒壺,正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

  蕭琮二話不說,提劍就直沖那人而去,赫連歡本想攔一下,可還沒等她開口,只見那人微一側身,身形快到讓人看不分明。

  蕭琮也是一愣,連忙轉了劍刃就要再次刺來,那人步履從容,向另一邊移動半步,避開了他凌厲的劍刃。

  蕭琮心中立即便有了結論:此人身形矯健,步法從容,不好對付。

  但是,不好對付又不是不能對付,他再次向前跨了一步,這次還運了內力,那人本想再次硬接下,卻不曾想這一劍不僅僅是劍刃,就連周遭的風還帶了凌厲的氣勢。

  他不禁訝異,沒想到這個人不僅劍法卓絕,還是個有內力的?那人手邊并沒有武器,只好一個勁兒躲閃。

  蕭琮劍刃破空而來,卻忽然轉了方向朝他腰間刺去,未等那人反應過來,便取走了他腰間的酒壺。

  蕭琮打開聞了一下,立即認出這正是他釀的第一江山。

  頓時更加怒不可遏,他再次提劍刺來,幾番掙扎之下,那人終于被制住,蕭琮劍刃還離他幾寸遠,但他卻忽然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蕭琮愣住,他剛才做什么了?好迷茫……

  正在這時,那男子突然說話了:“哎呦,不就是喝了你一點兒酒嗎?不至于吧?”

  蕭琮面色一僵,那叫……一點兒?!他是不是對一點兒有什么誤解?!

  蕭琮手腕一翻,將劍抵在他脖頸處,差一點兒就能要了他的命。

  赫連歡連忙道:“別沖動,你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先問問他是誰!”

  赫連歡朝那人走去,問道:“你是什么人?來這兒有什么目的?”

  那人無所謂地向四周一指,攤了攤手道:“吶,你們不都看見了嗎?討些酒喝。不然還能干什么?”

  蕭琮冷聲問道:“火,是你放的?”雖說疑問的話,但他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那人很干脆,點了點頭:“是,是我放的。我要不放那把火,能偷偷跑進來嗎?”赫

  連歡拿出方才的箭頭,問道:“這個也是你的?”那人有些別扭地扭過頭,這才看清她手里的東西。

  然后向后一倒,很無所謂地回道:“是,也是我。又打不開那門兒,就只能從窗戶射進去了。”

  “箭頭上你放了火苗?”赫連歡摩挲著那箭頭,問道。“這也看出來了?”

  那人驚訝地看向赫連歡,他以為用這種法子,不會有人懷疑是故意縱火。

  “這有什么難猜的?你沒看箭頭都發(fā)黑了嗎?”說罷,她又將目光投向他腰間的酒壺。

  “你把酒壺里原來的酒,從屋頂?shù)乖诹思Z食上,然后又用箭把火射進去,正好就射在那木頭架子上,箭法精準,分毫不差呀!”

  “多謝多謝,我知道自己箭法不錯,但你這么夸還讓人挺不好意思的,嘿嘿……”

  那人抱拳笑道,還一副很驕傲的樣子。

  “你還真覺得我在夸你?!”赫連歡嗤笑一聲,那么明顯的諷刺語氣,這人聽不出來嗎!

  “好了好了,這些都是我干的,你們要殺要剮隨意吧,我無所謂?!?p>  那人還果真淡定地躺了回去,然后高高地翹著二郎腿,模樣好不悠閑,氣得蕭琮牙根兒癢癢,真就恨不得一劍殺了這人。

  但轉念一想,他是個做生意的,要這人的命有什么用?沒得還給自個兒惹上官司。于是忽然收了劍,目光深沉地盯著對方。

  那人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問道:“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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