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貪心不足
“嘿嘿嘿，我像神還是像仙？”
尖細(xì)詭異的笑聲第三次傳來，這一次徐寧終于看清了那東西的面目。
那是一個看上去大約只有七八歲的女孩，脖子上盤繞著兩條死蛇，身上又穿著黑色的壽衣。
徐寧的目光變得有些凝重，雖然自從遇到鬼乘天尊以后，他已經(jīng)見過了不少詭異的事物，但眼前這個“小女孩”卻依然讓他感到有些心驚。
不同于那些給鬼乘天尊抬轎的“小雞子”們的可愛，這個“女孩”的尊容幾乎可以用難以入目來形容。
她的皮膚幾乎沒有光澤，而且干癟無比并且充滿了褶皺，但嘴巴又大得出奇，慘白的雙唇幾乎開到了耳垂附近。
耳朵較正常人尖長許多，乍一看像兔子似的。又有兩顆尖利的牙齒突出嘴角，直直地垂到了下巴。
不像黃鼠狼。
徐寧瞳孔微微一縮，黃鼠狼是靈性極高的妖物，雖然心眼小報復(fù)心重，但畢竟也是“保家仙”中的一員，大多還是講得通道理的。
但其他精怪么...
就不好說了。
“我們走。”
鬼乘天尊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到了徐寧身旁，纖手輕輕扣住他的手掌，低聲說道。
“嗯?！?p> 徐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鬼乘天尊一道向女孩的反方向走去。
對方是可怕的邪物不假，但他的師尊同樣也是邪修，自然是不怕的。
也許是因為顧慮到鬼乘天尊的存在，女孩并沒有為難離開的兩人，任由他們遠(yuǎn)去。
“師尊，剛剛那就是民間流傳的‘討口封’嗎？”
徐寧捏著鬼乘天尊的纖手，有些疑惑地說道。
“嗯?！?p> 鬼乘天尊用鼻腔淡淡地“嗯”了一聲，同時回?fù)羲频脑谛鞂幨中闹刂匾粨稀?p> “討口封的東西，一般是修煉有成的精怪，民間流傳最廣的黃皮子便是其中之一?！?p> 她搖了搖頭，眼中閃過幾絲輕蔑，淡淡地說道。
“一般人若是不巧遇上了，回答‘像’則精怪成道，人也將會得到一世榮華富貴，不過卻是以犧牲子孫后輩的福澤去換來的?！?p> 徐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不甚了解但心里也是認(rèn)同她所說的。
討得口封其實就相當(dāng)于人幫助精怪度過了一“劫”，它也許會給予人一定的報酬，但人同樣也要承擔(dān)由此帶來的“因果”，這是天地的規(guī)則。
“如果回答‘不像’，則精怪一番苦心俱成畫餅，它怎會甘心？輕則令人大病一場，重則鬧得家破人亡?！?p> 鬼乘天尊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但目光卻悄然向暗處瞥了瞥。
“乖徒兒，你剛才的應(yīng)對就很冷靜。遇上這種事無論回答什么都不重要了，因為在你開口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因果。最后的方法就是直接離開，不要答話?！?p> 不要回答就是最好的選擇？
徐寧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精怪討口封的問句，人只有“像”或者“不像”兩個選項。
回答“像”，精怪開心了，人卻背上了業(yè)債。
回答“不像”，精怪生氣了，人要受到它的報復(fù)。
顧左右而言他，則會不斷消磨精怪的耐心，也許最終還是會逼迫人回到“像”與“不像”的選項上來。
如此看來，閉口不答直接離開確實是最好的選項。
只是，精怪會甘心就這么放人離開嗎？
“師尊，那精怪會甘心就這么放人走了嗎？”
徐寧問出了自己的心中疑惑，對于修煉有成的精怪來說，孱弱的人類簡直就是人形討口封機(jī)器，撞見了可不得給人羊毛薅干凈了再走？
嘶~
興許還會拖家?guī)Э诘貋碛懣诜庖舱f不定呢？
“福緣深厚，潛心修行不造殺孽的精怪，見人一言不發(fā)而離去便也不會自討沒趣繼續(xù)追問下去。”
鬼乘天尊嘻嘻一笑，挑眉說道。
“但說是殺孽與貪念重的精怪，當(dāng)然不會放人離開，非得問到滿意的答案才罷手?！?p> 鬼乘天尊這么說，徐寧也都了然了。
精怪的心性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些精怪覺得你不回答就算了我找下一個人問就是，但有些又覺得你特么不說老子像人老子就嫩死你。
總之，若是真在荒郊野嶺遇到了討口封的精怪，普通人只能夠祈禱自己最好遇見的是心性較好的那一批。
徐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剛想提議坐下休息一會兒，但臉上淡然的表情卻瞬間凝固了。
等等...
剛剛那只精怪的問題好像有些不對勁？
你們瞧我像神還是像仙？
嘶~
徐寧眉頭重重地皺在了一起，這口封討得已經(jīng)不是貪不貪心的問題，分明是想一步登天?。?p> “神”和“仙”，是一般人能封的嗎？
誰背得住這天大的業(yè)債呢？
“師尊，剛剛那只精怪不會放過我們吧？”
徐寧目光凝重，沉聲問道。
“嗯，已經(jīng)來了。”
鬼乘天尊嬌笑一聲，四周的樹林里立刻又陰風(fēng)陣陣，那詭異尖細(xì)的女聲再次傳來。
“嘿嘿嘿，我像神還是像仙？”
女孩再次出現(xiàn)，這一次卻是在他們身前大約兩丈左右的位置現(xiàn)身。
它出現(xiàn)的方式極為怪異，并不是走過來，而是兩腿繃直跳了過來。
在跳躍時，女孩的雙腿并沒有絲毫的彎曲蓄力，似乎憑空便有著許多力氣支持它的行動。
徐寧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對方并不是善茬，默默退到了師尊身后。
“還請師尊出手降伏此獠。”
鬼乘天尊到底有多厲害徐寧也不清楚，但從她如此淡然的表情來看，這只討口封的精怪應(yīng)該沒被她放在眼里。
“哎呦~為師肚子疼，大約是著涼了，還是乖徒兒你上吧?！?p> 鬼乘天尊嘴角猛地了抽，向徐寧拋去一個鼓勵的眼神之后，便迅速揉著肚子猥瑣地縮到了一棵柳樹之后。
啊這...
徐寧頓時就愣住了，你怎么一個邪修比我還慫呢？
“師尊...”
他話還沒說完，鬼乘天尊便立刻揮舞起了雙拳，滿臉鼓勵地說道。
“為師相信你，一定可以降伏妖邪的?！?p> 徐寧沉默了，這或許是師尊想著讓自己鍛煉一下吧。
但是，問題來了。
自己好像什么戰(zhàn)斗手段都沒有學(xué)過，怎么去降妖除魔呢？
北冥鯨吞法剛剛起步，如果想要吸取他人真氣的話必須要有身體接觸，還遠(yuǎn)遠(yuǎn)沒達(dá)到隔空吸取的地步。
和這精怪近身...
徐寧看了眼女孩那垂到下巴的，正在月光下微微泛著寒光的兩顆尖牙...
可能有一點(diǎn)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