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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鏗鏘有力的聲音砸在空中,黑色散發(fā)出冷意的盔甲,如同一塊塊磐石。
陸生平靜的環(huán)視一圈,最后眼神定在旁邊,有些愕然的韓連榮身上。
“送韓大人去休息?!?p> “是!”
百戶鄧景屹大聲應道,伴隨著盔甲的摩擦聲,站起來朝著韓連榮恭敬的拱手。
“大人,隨我來?!?p> 韓連榮輕輕點頭,隨著鄧景屹,走在街道。大約踏出十余步,不由轉頭回望一眼。
這一眼恰好跟陸生對上。
兩人各自點頭,便錯眼。
陸生指腹摩擦著牌子,一時半會倒是不知道如何安排,剩下這些士兵。
雖然早知道黑牌很好使,但這次好使的過頭了。
你們……也不確認一下?
而就在陸生沉思的時候,跪了一地的黑虎衛(wèi)心臟開始怦怦直跳,盡管各自面色冷肅,舌尖卻不斷的泛苦。
想起剛才那一幕幕。
黑虎衛(wèi)沒想到頭一次碰見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就是這么個第一印象。
將軍,會不會覺得我們不堪大用?
這般一想,黑虎衛(wèi)們個個腦袋低的更深,一絲絲汗珠從額頭凝結。
而就在空氣越發(fā)緊繃的時候,陸生終于回過神,將牌子收回戒指中。
“驛站內(nèi)有多少士兵?”
“…共!八十九人!”
似乎沒想到陸生猛的開口,黑甲兵們愣了一下,才有一個人抖著嘴大聲回應。
八十九人?
不多,但也不少。
陸生看著下方,明顯有些緊張的黑虎衛(wèi)。冷不丁的開口:“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去叫人,集合!”
隨著鏗鏘有力的聲音落下,一陣陣松氣的聲音響起,黑甲兵抱拳齊聲喊道是。
便快速的起身,急匆匆的向著驛站的各處跑去。
一盞茶的時間,可不多。
到時候要是沒集合,誰知道這新來的將軍要怎么燒一把火。
而隨著腳步匆匆的黑甲衛(wèi),從驛站的各處涌出,逐漸的匯成長龍。
街道上行走的散修有些好奇的,把視線投了過來。
只見平時像個冷面閻王似的黑甲衛(wèi)們,此刻繃緊著身體,齊刷刷的列好方正,乖巧站在一個紫衣男人的面前。
“這人誰呀?”
“我怎么不記得驛站還有這么個臉?”
“小聲點說話!沒看見,這天要變了?!?p> 一個穿著粗打衣服的散修,趕緊伸手堵住了伙伴的嘴。
而在屏障前方,陸生背著手圍著方陣轉了一圈。
近距離觀察了黑虎衛(wèi)的整體狀態(tài),普遍筑基期,個個虎背熊腰要單拿出來看。
都是一把好手。
不愧是北伐軍四衛(wèi)之一。
可惜,是敵人。
陸生眼中劃過一絲冷意,隨后開口:“你們這,誰帶頭?”
隨著話音落下,站在第一排的鄧景屹,有些緊張的站了出來。
“報!大人,是我!”
“韓大人,已安頓好了!”
“好,你叫什么名?”
“在下鄧景屹!”
陸生微微點頭,記下這個姓名,冷聲說道。
“除了鄧景屹留下,其他人解散!”
“是!”*88
隨著摒棄凝神的黑虎衛(wèi),快速解散,偌大的空地中只剩下渾然不安的鄧景屹,只見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將,將軍,我錯了!”
陸生愣了一下,眼神微妙。
“你錯在哪?”
“我、我不應該藐視將軍!出口妄言!更不應該,污蔑將軍把獸潮引來!”
鄧景屹面色燒紅,大聲說道。
“……”
陸生沉默了一下,這也不算是污蔑。但口上肯定不能這么說。
“這次,我就當算,要是有下次。自領軍罰!”
“將軍,肯定不會有下次!”
鄧景屹這么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身板都挺直了。隨后屁股顛顛的伴在陸生旁邊,一邊走一邊向他介紹。
兩個人一路穿過了街道,走到驛站黑虎衛(wèi)如今居住的的小院。
鄧景屹看了一圈房間,就自己那間最名堂光亮,一步?jīng)_進去,直接卷起被子。
“大人等一會,我馬上收羅出來?!?p> 陸生眉毛一跳,你收拾啥?收拾完我住進去。
我一只蝴蝶和你們一起???
“不用,我找間客棧住幾晚?!?p> 鄧景屹聞言,卻以為陸生瞧不上自己的房間,心中一急。
“大人,我這處比較簡陋,要是大人住不慣,我讓驛站內(nèi)富商騰個院落出來?!?p> “不用?!标懮曇粢活D,“外面走慣了,有個睡的就行。你不用騰地方也麻煩?!?p> “鄧景屹,你跟我講講,最近的事?!?p> 最近的事?
將軍難道不知道?
鄧景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老實的匯報。
半個時辰后。
陸生若有所思,手指摩擦著腰間的刀鞘。
原來,這些黑虎衛(wèi)不是這出驛站的人手。
反倒是和他有絲關系。
半個月前,黃忠彪埋伏失敗撤退后,返回關口的路途中,每路過一站,便會留下一隊黑虎衛(wèi)。
一是加強防守,二是當獸潮再現(xiàn)時,派人通知關口。
陸生現(xiàn)在唯一奇怪的是。
既然,鄧景屹是百戶。所留下來的人必然是百人,而剛才報道卻是89。
“半個月,你們就折損了十一人?”
鄧景屹愣了一下,“七日前,黃忠彪從各個驛站抽走了十人。似乎是東邊發(fā)現(xiàn)一只金丹期妖獸,急著去圍剿?!?p> 金丹期妖獸?
“什么模樣?”
“這我就不清楚了?!编嚲耙倜嗣X袋。
“那剩下一人?”
聽到這話,鄧景屹挺直了背帶著一些自豪的說道。
“我已派他去稟告關口!想必很快就會有增援?!?p> “……”
陸生嘴角一抽,好家伙,你這效率還挺快。
正要開口詢問增援什么時候到。
這時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緊閉的房門被推開,咔呲的一聲巨響。
面露慌張的黑虎衛(wèi),大口喘著氣:“大人!獸潮來了!”
“怕什么!有屏障在,他們一時半會攻不進!”鄧景屹聞言并不慌張,淡定的說。
陸生微微皺起眉毛,不是讓他們守著嗎。
然后就在此時。
一聲熟悉的低吼聲從遠處響起,其中充滿著暴躁憤怒的情緒。
虎王?
隨即是一聲虎嘯!夾雜著驚人的威勢。
“找死!給我滾?。 ?p> 盡管是在遠處,但聲音依然清晰可見。鄧景屹表情一變,再沒有剛才的安然。
這是,金丹期妖獸!
不對,明明剛才他確定了這波獸潮普遍都在筑基斯,并沒有妖王存在!
從哪跑出來的一個妖王。
這下,勝負就不確定了!
鄧景屹表情凝重,正要邁出門檻,突然注意到旁邊不動的陸生。
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F有金丹期,我方也有金丹期啊!
要知道拿著黑牌的將軍,個個都是金丹高手。
“大人,大人?”
鄧景屹叫喚了幾聲,陸生這才面無表情的回他。
“沒事,走吧?!?p> 話音落下,便大步邁過了門檻。黑色的鞋底踩在青石板上,陸生眼睛閃過一絲冷光。
精神感應的范圍內(nèi)。
一群光點正在和另一群光點對峙。
其中最為明亮的三個光點。
一個是熟悉的虎王。
而另外兩個。
怕是,過來搶食的!
隨著兩側的街景滑過,陸生注意到驛站屏障邊緣處的一處高臺。
如果沒記錯的話,每個驛站似乎都有這樣的建筑。
順著樓梯走到了頂端,視野頓時寬闊。
只見,遠邊兩個黑團正在對峙。左側,以白虎回首的妖獸群,正不停發(fā)出高低不平的吼聲。
而另一邊聽著罵聲的妖獸們,也毫不客氣地大聲回罵。
一時間天空中各種動物的吼叫聲回蕩,陸生隱隱能分辨出幾句。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這塊地盤是軍師先看上的!還不快給我滾!】
【哈哈哈,軍師?我瞧你們的腦子秀逗了!一只蝴蝶也配!還不如過來投靠我們老大!】
【呵!軍師是蝴蝶又怎么樣!軍師一個拇指,就能宰了你!】
【沒錯!軍師這么狡詐,別說用一個拇指,一句話就說死你!】
【你們都太小看軍師了!軍師這么卑鄙,肯定趁著你外出的時候,綠了你!讓你的孩子不是孩子!后悔去吧!】
“……”
你們聊什么呢?
陸生一路聽下來,看著話題越來越歪,嘴角一抽。
你們是在夸我?
要不要瞧瞧你在說什么?
無語過后,陸生的目光集中在對面獸潮的頭領上。
只見一只丈高的猴子,此刻盤腿坐在一頭大象的背上,身上的毛發(fā)十分怪。
金色的絨毛中帶著幾撮紫色,在耳朵的部分,類似人的耳朵中間卻像是被刀割開長出了一對側耳。
此刻不斷的抖動著。
“六耳獼猴?”
太過相似的耳朵,不由讓陸生回憶起前世的經(jīng)典的一部劇。
而在此刻,安靜盤腿的猴子,突然腦袋一歪直勾勾的朝著陸生看去。
陸生愣了一下。
這是……聽到了?
不可能吧!這隔著三公里!
看著那雙在視線中有些模糊的金色眼睛,陸生猶豫了一下,吐出兩字。
“灑比?!?p> 兩方對視中,空氣安靜了一下。
對方似乎沒想到陸生一開口如此粗鄙。整只猴愣在原地,隨后猛的大怒,身上的毛發(fā)炸起。
整只猴彈跳起來,隔著空手舞足蹈的對著陸生罵罵咧咧。
從旁邊妖獸躁動的摩擦爪子的情況看來。
罵的應該挺臟。
不過,隔得遠,陸生聽不見。
但是,陸生的話,猴子聽得見。
于是。
“你娘生你沒屁眼?!?p> “你生下來跟狗搶食,也對,我剛拉出來,你別這么急,熱乎著?!?p> “……”
一串話結束,遠處戰(zhàn)場中的妖獸已經(jīng)安靜,站在大象上的猴王已經(jīng)憤怒的眼睛赤紅,口中不斷飆出來的語言。
硬生生壓下罵戰(zhàn)。
此時,對陸生的憤怒,已經(jīng)暫時壓制猴王隔岸觀火的想法。
只見猴子手一揮,旁邊一種跟隨他的妖獸,頓時轉換了方向,朝著人類驛站攻去。
僅僅幾分鐘,就前行了一公里。
被他貿(mào)然行動甩在一側的沙蟲王,愣了一下。才后之后覺得讓隊伍跟上。
而就在此時,伺機而動的白虎迅速率領隊伍,咬上沙蟲王隊伍尾端。
陸生見狀,嘴角上揚。
嘴巴則是繼續(xù)挑釁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