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蕭選中的第四門修行,是‘符修’。
符咒是修士生存、生活中,所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
與煉丹、煉器、繪陣,合為修士四大輔助能力。
但卻并不是每一個修士,都有資質(zhì)和資格成為符修。
大多數(shù)的修士,都只能去購買符咒,作為消耗使用。
葉楚蕭的前身,在蒙學(xué)之時,曾經(jīng)主修的是符咒之道,輔修的才是武修。
只是父親意外身亡后,家中暫時沒了來源,為了撐起家庭,為弟弟妹妹遮風擋雨,前身這才將武修轉(zhuǎn)做主修,頂了父親的班,進入刑部地牢當獄卒。
也就是說,葉楚蕭是有符修基礎(chǔ)的。
何況符修初期,主要還是依靠心、手、念、氣四位一體,葉楚蕭已經(jīng)徹底消化、融合了巧手天賦,雙手的靈活性,遠超尋常。
繪制符咒的難度,對他來講大幅下降。
而符修想要渡過苦海,就需要在一個月內(nèi),臨摹百種不同的碑文字體,達到嫻熟的地步,之后尋三種基礎(chǔ)符咒,日夜磨練繪制,倘若能在三個月內(nèi),寫完三大缸的墨汁,每一種基礎(chǔ)符咒都成功繪制出三千張以上,這符修的苦海就算是熬過去了。
自然這個過程中,消耗的資源,是要比武修、練氣士要更多上許多。
因為無論是百種字體的臨摹,還是特制的墨汁,書寫符咒的靈紙,都價格不菲。
并且一旦超過時限,沒有達成目標,就得重頭再來。
從根本上來講,符修的苦海修行,實際上是一個煉心、靜氣、打磨毅力、專注精神的一個過程。
一次次的在極短時間內(nèi),近乎苛刻的壓榨自身,在極為疲憊的狀態(tài)下,還要保證制作進度與質(zhì)量。
如此要求,也是因為后續(xù)到了能境之后,需借助天地之力繪制符咒,稍有不慎,就會遭到嚴重的反噬。
不過苦海,而強入能境者,從未有過好結(jié)果。
即便是暢快一時,也會抱憾終身。
“符修之道如果也立起來,渡過苦海,那對我以后的手段補足,將會極為重要,符修固然一直以來都未有過最強之名,但它的存在性堪稱萬能,各種各樣的符咒,足以賦予各種應(yīng)對不同情況的能力。只是要走符修一道,就得有足夠的資源喂養(yǎng),我現(xiàn)在手里的閑錢可不多了?!?p> “這又是一個修行的世界,前世的那些提純精鹽,制造肥皂,制造玻璃的傳統(tǒng)穿越者技能,別說我不會···即使是會,造出來也沒有多大的利潤空間?!?p> “想要錢,還得是有權(quán)?!毕氲綑?quán),葉楚蕭又想到了這一次的刑部地牢大比,以及‘典獄主司’任選。
倘若他能夠完全掌管刑部地牢,那刑部地牢內(nèi)每天的油水,他只是過一過手,符修入苦海所需的資源,便完全足夠了。
“我的命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一千多點,這已經(jīng)是足以坐鎮(zhèn)一方的命格,我回歸大恒也有一段時間了,按理說···除了幫我有驚無險的渡過幾次危機之外,它也應(yīng)該再顯露些不同來?!?p> 此時的葉楚蕭當然不知道,白頭彪為了得到典獄主司這個位置,上躥下跳的動作,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唐素侗死祭之后,修士內(nèi)心被封印、壓制的情感被喚醒,刑部的諸多官員,當然不能例外。
刑部尚書袁慎,年輕時也曾剛正不阿,等到修為精深之后,逐漸愈發(fā)冷漠,這才拋棄了曾經(jīng)的做人、為官之道,僅止于明哲保身,對刑部、官場的事情,幾乎不再插手。
如今‘真我’復(fù)蘇,最見不得有人蠅營狗茍。
便說了一句‘刑部上下,當有開拓進取之心,精進勇猛之意,哪怕是破格提拔,也需尋出那真正有能力擔當重責之輩’。
只此一句,就等于斷了白頭彪的‘典獄主司’之位。
若是以往,這消息自然是傳下來,告知白頭彪,好讓他直接死心。
白頭彪即便是再不忿,也只能想方設(shè)法,改換目標以手中資源,來培養(yǎng)自家子侄。
但唐素侗喚醒的,未必都是正面的情緒,那些貪婪、卑劣、齷齪,也都被同樣喚醒。
原本,那些貪也可,不貪也可的中層官員,如今卻都是貪念大起,手中之權(quán),便成為了他們敲詐勒索的利器。
白頭彪大手揮金,上下打點。
有人見財起意,便刻意不提醒白頭彪,反而是一味拿捏,好壓榨更多。
可憐白頭彪辛苦半生,憑白為他人做了嫁衣,卻還以為有遠大前程,而沾沾自喜。
如此變化,也不可說全都是葉楚蕭的命數(shù)波動,在背后推動。
命運如一條河流,身在其中的生靈,皆不過是順水而行。
以前的葉楚蕭,是命運這條河流里的沙粒,沒有方向,也沒有機會。
而現(xiàn)在,他卻是浮在水面的一片樹葉,波浪來了,亦可有機會趁浪花而起。
“小葉!等我義父當了典獄主司,我便向義父要求,將你改換到我這里?!?p> “管理一些犯官,可比管理那些江洋大盜有油水的多,而且還能學(xué)到不少官場的為官之道,對你有好處?!笔程么蝻垥r,葉楚蕭又遇到了馬少康,馬少康也聽說了葉楚蕭的修為到了苦境二重,故而上來搭訕招攬。
葉楚蕭聞言后笑道:“好!那以后就要多靠馬少您照顧了?!?p> 這話當然是在敷衍,葉楚蕭既然定下了目標,那就勢必要將典獄主司的位置拿到手。
思量兩日后,葉楚蕭已然有了規(guī)劃。
“葉楚蕭!你是我爹的老部下,他對你多有關(guān)照?!?p> “這一次刑部諸位大人選取典獄主司,我希望你來幫我?!币粋€聲音橫插了進來,打斷了葉楚蕭與馬少康的交流。
扭頭一看,說話的正是之前李班頭的兒子李復(fù)。
李復(fù)資質(zhì)不錯,年紀輕輕已過苦海二重,唐素侗死祭之后,他被冷漠壓制的復(fù)仇之心,已經(jīng)不加掩飾。
他當然不知道,李班頭的死,是因為葉楚蕭的嫁禍。
將之全部歸咎為白頭彪等地牢班頭,為了草草結(jié)案,而將其父丟出去頂雷。
如今也想奪下典獄主司的位置,然后拿捏白頭彪等人,為父報仇。
“你娘的,你說什么?”
“你算個什么玩意,也想搶典獄主司之位?”馬少康聞言,立刻就惱火了。
聲音頗大,將不少正在吃飯的地牢獄卒,都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