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面上緊張,心里卻不勝歡欣。
“后來因她救您有功,便被先皇冊封了異姓公主,特賜免死金牌,封號恒毅!只是臣妾聽聞……這期間,恒毅公主還曾被山匪擄走……被仲大人救回來時候,衣不蔽體……”元妃悄悄觀察著皇上的臉色。
齊天鳳眼微瞇,心下卻琢磨,當(dāng)日的自己怎么會要如此不堪的女子?
元妃見他不阻止,便咽了咽口水繼續(xù)說下去。
“聽聞那時仲大人有意以平妻身份迎娶恒毅公主進(jìn)門,可是恒毅公主卻不愿了……人們都說,恒毅公主的心思在陛下您的身上呢!”她故意聲調(diào)輕柔,語氣中帶著嘲弄。
“混賬!”齊天只覺得好像一只蛆蟲爬上了自己的手面,膈應(yīng)不已……
“陛下!臣妾還是不說了……后邊還有更荒唐的呢!”元妃作勢起身跪在齊天龍榻上,假意說道。
“說??!”齊天咬著牙找虐。
“……臣妾聽聞,后來不知怎的,恒毅公主便一夜之間失了消息,直到將近三年之后,也就是幾月前,陛下您的登基大典前夕,恒毅公主卻突然隨北疆王現(xiàn)身啟都……當(dāng)日聲稱是在外游歷,被北疆王尋回……可恒毅公主現(xiàn)身時的服制,分明是……是北疆王后的規(guī)制?。。?!”
齊天牙咬得咯咯作響,“那又怎會坐上朕的皇后之位?”
元妃手提娟帕掩住鼻口,細(xì)聲說,“具體的臣妾不知,但聽傳聞?wù)f,當(dāng)日宴席之后,北疆王曾與陛下發(fā)生齟齬,隨后陛下便昭告天下,要立恒毅公主為后……想必……”
她的言下之意,是北疆王威脅了齊天,還是他一氣之下,奪人所愛?
畢竟那時的北疆,國力與兵力都不及東啟!
元妃見他不語,繼續(xù)說下去,“不知是陛下恨毒了恒毅,還是只是為了羞辱北疆王,登基大典也就是封后大典第二日,便廢后另立……如此恒毅便也成了四國的笑話……”
“哼……”齊天一聲冷哼,元妃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添油加醋道,“陛下可還記得,廢后之時北疆王還前來要過人呢!”
元妃見齊天臉色黑著,不敢再說了。
“朕的棄婦,他也不嫌?可是朕用過的東西,怎會讓他人染指?”齊天這話,真真?zhèn)恕?p> 元妃掩口一樂,“陛下說的是呢!巧就巧在,兩個多月之后,那恒毅意外小產(chǎn),眾人才知她已有身孕……宮中都說……”她又故意停下來,引他發(fā)問!
“說什么?”齊天劍眉緊皺,語氣寒涼……
“說恒毅懷的是北疆王的孩子,所以才遮遮掩掩,故而小產(chǎn)第二日,她便被打入了冷宮……若非她當(dāng)日被廢,那北疆孽子,豈不就成了東啟皇長子……”倒是有理有據(jù)……
“放肆?。?!”齊天震怒,“這樣的女子!朕豈能容她?”
季良和一眾侍奉的宮人齊齊跪下,“皇上息怒”。
元妃一看他真信了……有些慌張,急忙改口。
“陛下息怒……臣妾也是聽得宮中傳聞,不知是否屬實(shí)……”
“空穴豈來風(fēng)?”齊天按著又在滲血的傷口,腦子嗡嗡作響!
“陛下,您看您傷口都裂開了……那恒毅既已被打入冷宮,您由著她自生自滅也便罷了!何苦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元妃幫齊天順著氣。
季良急忙又通傳太醫(yī)。
齊天冷靜了片刻,卻又覺得疑惑蹊蹺,他雖有關(guān)她的事情都忘了,卻也還記得,昨日曾出手救她,不愿她被祭天。
該是多美的女子,才能魅惑他良久,莫不是真是妖孽,以妖術(shù)魅之?
叫眾人退下,齊天喚了許久未見的近身暗衛(wèi)顧七。
“顧七,那元妃所言可是真的?”齊天躺在床上,思緒亂如麻,一個骯臟卑賤的女子而已,朕在掙扎什么?
顧七總是一身黑衣,現(xiàn)身跪在殿下,他多想以實(shí)情告之,卻是不能,太后早警告過他,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小人……不知……”顧七語氣發(fā)虛。
“你跟我已多年,竟會不知?”齊天明白,他若不愿說,難為他也沒用!
“皇上眼明心亮,來日必將了然于心!”顧七言盡于此,希望皇上能再去重新認(rèn)識紀(jì)姑娘。
“下去吧!”顧七頷首退下。
紀(jì)瑤這邊自天亮就在等他,等來的卻是季良遣常林送來的消息——皇上忘了娘娘了……
他說,路向陵認(rèn)輸了,他說他贏了!
怎么,代價是用自己交換嗎?
還是,他強(qiáng)行自傷,實(shí)在耗損太大,乃至忘了一些事……可是為什么說的是,忘了我?
他還記得他的皇后?記得他的元妃?記得他的江山社稷……
獨(dú)獨(dú)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