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

　　七月廿二

　　崔家人齊聚一堂，正中坐著的是家里位分最高的老太君，左右均是家里各房說的上話的太太，小姐。長公主先是拜了上首的老太太再受了各人行禮，方才落座。

　　人一齊，崔老大人，領(lǐng)著男客，去了前廳。崔老太君，領(lǐng)著眾女客一一落座。上首的自然是老太太并平陽公主，左右是崔府的大夫人，二夫人，及大房二房的幾位小姐。旁邊一桌是三房的，并幾位旁支的夫人和小姐。月上柳梢后，宴席方才散去。左右人家瞧了好大一個熱鬧。

　　七月廿五晴

　　這一日崔府里又熱鬧起來。

　　“外祖母，平陽聽說，家里竟是落下一只神鳥！”

　　“正是呢！老太太您快說說到底是怎么了？”左首第一位的三房媳婦，坐不住了跟著問道。

　　“莫急莫急，”老太太笑呵呵的拍拍她的手，“她不常來，你們可不許笑她。如今是要商議你家灝兒拜師的事呢！”

　　下頭的女眷們此時有些回過味來，就說怎么今日三房的坐到老太太跟前了，大房母女兩個倒坐到右邊去了。

　　老太太把靈獸送來的信件一說，下面靜了半晌，各人面色不定，更有那臉色青白不定的，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老太太環(huán)顧一圈，“老三媳婦，灝兒雖說不是你親生的，可平日里也叫你一聲母親，如今他有了大造化，你也要時常關(guān)心他，讓他記得提攜自己的兄弟們。”

　　老三媳婦聽著老太太的話，臉色不由得僵硬起來，“母親，這是說的哪里的話。”

　　“如今灝兒在外求學(xué)，身邊也需要人事事幫襯著，你看看家里這幾個孩子均是聰明伶俐的?！?p>　　老太太也不管她的臉色，直接指著下首幾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都是本家里的孩子，你代灝兒好好挑一挑?！?p>　　說罷，招手讓這幾個孩子走到近前。

　　“老太太，這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實在沒法做主?！贝奕蛉?，立馬站起來，“媳婦無能，還望母親原諒?！?p>　　“三夫人，不好了，六少爺發(fā)起熱了，您快回去看看吧！”外頭跑進來一個小丫頭。

　　“母親，請恕媳婦失禮?！比蛉诵辛艘欢Y，再與眾人告別，急匆匆跟著那小丫頭回去了。

　　三夫人一走，老太太面上一冷，對著一旁的婆子說“石英，去把這些孩子領(lǐng)去老三家。”

　　“這究竟是怎么了？”這是消息不靈通的。

　　“老三家的這是抖起來了，”消息靈通的崔二夫人，用帕子掩著嘴，“母親的話也不聽?！?p>　　“你個促狹的，以后這樣的話可不敢再說！”大夫人側(cè)過頭，“三房的灝哥兒得了仙人看中，日后咱們家說起來也是有仙緣的人家了?！?p>　　“大嫂說的是，只是灝哥兒，畢竟是姨娘所出……”這是最看出身的四夫人。

　　“四妹糊涂了，灝哥兒是有大造化的，往日也是長在三嫂房里，一應(yīng)用度與嫡子一般無二......”崔二夫人以眼神示意，“況且說不得還有……”

　　“夫人怎么愁容滿面的，可是母親那邊又？”崔三老爺忙迎上去關(guān)心，“如今灝兒有了造化，母親那里夫人也可硬氣起來，不懼她的?！?p>　　“三郎，莫要胡說，母親一向?qū)ξ覀儗捄瘢睦镆矣矚馄饋?。只是如今幾家都想讓哥幾個去幫襯灝兒?！比蛉嗣碱^緊鎖，“說起來也是兄弟情深，只是不知灝兒的師父那邊怎么想，二則，咱們的霖兒一向與他哥哥要好。”

　　“胡鬧！”崔三徉怒“如今仙師開恩，讓灝兒傳書回家，信里明明白白寫了，待到灝兒出師，下山代仙師收徒，如今正是專心修道的時候，不日就要閉關(guān)?！贝奕秸f越氣，“我現(xiàn)下就去回了父親！不能讓他們?nèi)绱撕[！”

　　崔三正往屋外走著，迎面就遇見一溜串的孩子正跟著彩玉，要往內(nèi)院里來。“彩玉，你帶著哥幾個跟上，老太爺要見他們?！辈视耠m然疑惑也不敢得罪這如日中天的三老爺，墩身一禮，便跟著走了。

　　“夫人，老爺果然將幾房的哥兒領(lǐng)走了。”彩月高興的向崔三夫人回話：“夫人真是神機妙算?！?p>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灝兒雖說不是我生的，也在我膝下長了這么些年，與霖兒也不差什么?！比蛉丝吭陂缴希碱^略松，“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機緣，只盼他學(xué)成歸來，平平安安的，萬萬不要惹得仙人不快。”

　　“采荷去叫了胡姨娘來，如今灝兒有出息了，也叫她快活快活?！保喝蛉松焓种棺≌谀蠹绲牟珊沙f道。

　　“夫人，這大晚上的怎么想起我這個閑人了？”胡姨娘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耷拉著眉眼張嘴就是刺人，“整天忙上忙下的府里哪個瞧的上?！薄昂妹茫缃袷怯屑齑蟮南彩乱f與你聽呢!”三夫人一點也不惱，伸出手將她拉過來坐下，“妹妹，今日灝兒的師父向家里傳信了，說是要將灝兒留在身邊收為親傳的弟子?！?p>　　如今，屋內(nèi)只余二人，“姐姐，要我說這破天的富貴必然讓那邊倆房眼紅，必然要給夫人你找點事做。更有甚者，將家里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哥幾個送過去?！焙棠镆粧吣菬o精打彩的樣子，拉著三夫人的手，“姐姐不若放出風(fēng)聲去，待到灝兒學(xué)成代他師父下山收徒，這樣一來也可推了他們哪些無理要求，偏心眼的老夫人也說不出什么來?！?p>　　“妹妹這都是發(fā)自肺腑了。灝兒在信里也寫了，現(xiàn)下已經(jīng)閉關(guān)，仙山已然關(guān)閉，任何人都上不去了。”三夫人寬慰道，“妹妹不用擔(dān)心，如今老爺已將孩子們帶到老太爺處。咱們不用出面?！?p>　　“父親，兒子有要事與您商量。”崔三站在書房外面，朝著里頭說道。

　　“進來吧，”崔老太爺經(jīng)過晚間那樣一驚，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靜，“何事啊？”崔三老爺受寵若驚，“父親容稟，灝兒信上說師父帶他閉關(guān)修行，不知何時能出關(guān)。父親您囑咐我將信件內(nèi)容保密?！薄安诲e，你照辦就是?！贝蘩咸珷斠苫螅翱墒怯腥舜蛱?？你只管叫她來尋我?！?p>　　“父親，母親欲將家里幾個哥兒送去給灝兒做伴讀，也好幫襯。照理說，這也是哥哥嫂嫂們一片慈愛之心，也是手足情深。可父親您也知道這事萬萬做不得。兒子也是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拒絕母親和哥哥們一腔深情?！贝奕f著竟要落下淚來，“兒子無能?！?p>　　“你不用管了，將那幾個叫來，我來同他們說?！崩咸珷敂[擺手，又補上一句，“那幾個孩子也叫來?！?p>　　這一天崔府上可謂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熱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