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妖狐
“舊土不老,移客歸還?!?p> 隨著一聲清冽的咒語,在場五人腳下的泥土瞬間變軟,如同水波,同時具有強勁的附著性,讓人不能輕易掙脫。
就連安仁心也中了招,身體下墜入土中直至半腰,泥土瞬間凝固,硬若石礦,他雙手撐地想要起來,但是見到遠(yuǎn)處來人之后就停住了手,想要看看這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家伙,想要做些什么。
“貍力族的人?!?p> 貍力:有獸焉,其狀如豚,有距,其音如犬吠,其名曰貍力,見則其縣多土功。
黃大志看到來人,瞬間認(rèn)出他的身份。
黃春和就沒那樣好說話,他是在場幾人里最慘的,雙手雙腿都固定在泥土中,所以直接開罵。
“你他娘的算個什么玩意兒,還不趕緊把你爹放出來,是不是你娘幾天沒感受我的碩大,讓你來把我接回去!真是……”
上到十八輩祖宗,下到曾孫玄孫,短短幾息之內(nèi),都被他罵了個遍。
“貍力?”安仁心對這個名詞有印象,上輩子肯定在哪里見過這兩個字,知道是個妖怪,但是記不起更多了。
來人是個女子,既不美麗,也不妖嬈,頂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可能讓人看一眼,轉(zhuǎn)頭就會忘掉。
她穿著一件小花褂,踩著大紅鞋,梳著小辮,頭發(fā)枯黃,看起來像是這孩子從小沒吃好,營養(yǎng)‘’不良。
“你在狗叫什么?”
但是這女子的聲音真好聽啊,就像那六月間,烈日下山泉滴落的叮咚聲,也像百靈鳥兒的鳴叫,清脆婉轉(zhuǎn),讓人聞之心動。
就算她的脾氣比較暴躁,說出來的話不怎么好聽,在這樣優(yōu)美的音色下,仿佛都變成了悅耳的音樂。
安仁心覺得,剛剛的話要是被上輩子那些老色批聽見了,只怕會讓他們更興奮,爭先恐后求著讓她罵變態(tài)。
呶,就是這樣一個有特色的女人,這樣的一個她,就算容顏不算美麗,也沒多大關(guān)系了。
因為美麗的容顏只能是錦上添花罷了,人們只會憑借著她的聲音來記住她。
當(dāng)她開口的剎那,所有人聽過這道聲音的人,都會知道是誰來臨。
黃春和被震驚到,就連罵人的話都停了,咧著張嘴,口水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看得黃大志一臉黑線,上身朝著遠(yuǎn)離大哥的方向傾斜,想要裝作不認(rèn)識這個人。
張二狗對著身邊的盧熊吐槽:
“那人好丑陋的面孔,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大人滴口水的,我以前以為只有寶寶會這樣呢?!?p> 他說的人顯然是黃春和。
張二狗和盧熊固定的位置很近,他們也算難兄難弟了。
盧熊維持著一張面癱臉,眼睛卻悄悄往黃春和那邊看,他也是第一次看見大人流口水,心里很好奇。
安仁心把他們兩個的表現(xiàn)收入眼簾,盡管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心里還是隱隱擔(dān)心……
擔(dān)心張二狗以后成個變態(tài),盧熊變成悶騷男。
“看來有空得教育下,不能一直放養(yǎng)著,良好的三觀還是要養(yǎng)成的,別搞得他們對男人感興趣,不然罪過可大了。”
安仁心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吐槽,可見他一點都不擔(dān)心,覺得自己可以保住他們?nèi)似桨病?p> 事實確實如此,他感覺地面的泥土束縛力量不強,輕輕松松就可以破圖而出。
尚梅本想抓住張二狗就直接離開,但是被黃春和辱罵一番后,脾氣本就不算溫柔的她瞬間改變了主意——她要好好教訓(xùn)這家伙一下!
“我一直知道山膏族人喜歡罵人,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幾天可算長見識了。”
她哂笑著繼續(xù)補充,“但是你們實力可真不怎么樣,就算有你們嘴皮子一半?yún)柡Γ椰F(xiàn)在都該逃跑了?!?p> 黃春和訕笑著:“哈哈哈,您說的真沒錯?!?p> 黃大志的臉黑得更厲害了,看著大哥都快冒出愛心的雙眼,恨不得抬手給他戳爆掉。
要不是你是我大哥,我今天就把你給葬在這里了!
他掛上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對尚梅質(zhì)問:“我們罵你可是因為你先無緣無故動手,不知道我們是否哪里得罪過你,不然總該讓你知道,山膏一族不會任人欺負(fù)!”
“哦!一只不罵人的山膏,你是個什么奇形怪種?”
尚梅目光灼灼,對著黃大志上下打量,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絕世珍寶一樣。
她這次不是罵人,而是因為太過驚奇,所以說話時不經(jīng)大腦,表現(xiàn)出一股別樣的真誠。
可就是這樣,才讓黃大志更加受傷,看著對方那認(rèn)真的眼眸,他的心靈遭受了一萬點傷害,只想一個人靜靜。
但是馬上他就不想靜靜了,他大哥也不再一副豬哥樣,尚梅面容鄭重,張二狗兩小只身體顫抖。
安仁心再沒有等待的心思,現(xiàn)在只想趕緊跑路。
一切的一切變化,源于鎮(zhèn)妖城上空的青色云氣,還有那只龐大到籠罩整個城池的狐妖身體,以及隨她出世而散發(fā)的龐大威壓。
剛剛張二狗兩人可不是害怕,而是實力不足,被威壓壓的喘不過氣,在苦苦支撐。
“哈哈哈哈哈哈,我終于出來了,云河,你能封印我又怎樣,最后還不是我贏了!你留下的這份家業(yè),就當(dāng)是對我的補償,成為我重新出世的第一頓大餐吧!”
胡媚瘋狂大笑著,身后的九條尾巴向下一卷,云家堡眾人支起的防護(hù)就像紙糊的一樣,一息時間都沒支撐到,瞬間被拍碎,最前面的幾人直接被卷走,成了狐妖口糧。
九尾狐: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
她的牙齒鋒利如刀,輕易就把幾人咀嚼成碎肉,吞入腹中,大量的鮮血從嘴角流下,染紅了她潔白的毛發(fā)。
云家堡堡主看著這一幕,知道大勢已去,今天就是他們家族滅亡之日。
他看著身邊的兩個兒子,云棣和云柯,眼中閃過悵然,這就是最后一面了啊。
“你們立刻去我書房,挪開我的書桌,下面有一條密道,從密道可以直接到達(dá)城外,然后馬上逃跑,離鎮(zhèn)妖城越遠(yuǎn)越好?!?p> “父親,我們不走,誓要和……”
云棣和云柯齊齊搖頭表示不走,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們父親打斷。
“你們以后隱姓埋名生活也好,努力重建家族也好,那都是你們的選擇。但是今天我這個父親還活著你們就得聽過的,趕緊走!今天要是留在這里,絕對沒有一人可以存活,那就全完了!”
他的話語斬釘截鐵,多年的父親和堡主威望起了作用,盡管兩個兒子不同意,可是都乖乖聽話,退出眾多家仆的保衛(wèi)圈,往里屋跑去。
“云家堡眾人聽命,隨我一起再戰(zhàn)妖狐,絕不可讓她肆意妄為!”
他抽出長劍,直指狐妖。
“還真是父子情深的一幕啊,不過不用著急送死,今天云家堡的人,一個都跑不掉,你們還會在黃泉路上再見的!”
胡媚搖起尾巴,把一群人拍成肉沫,再把另一群人卷起塞進(jìn)血盆大口里,殺一批吃一批,反正都是要死。
青丘狐族的的武力值其實并不側(cè)重于身體方面,而是在法術(shù)和幻術(shù)上。但是她被封印百多年,惟有這樣做,才足夠解她心底之恨。
眼看著云家堡的人一臉憤慨想要拼命,結(jié)果卻連她的皮毛都破不了防的絕望,還有那些生死關(guān)頭倉皇逃竄,卑躬屈膝跪地求饒的人,她就覺得心中升起一陣舒爽,就像有道電流從腳底直達(dá)天靈蓋一樣。
“這才是復(fù)仇的滋味!”
胡媚雖然沉迷這種爽感,但是下手速度照樣飛快。
她可沒忘了剛剛逃走的兩個小家伙,還有城外那幾道不錯的氣息,這些都是她的掌中物,一個也別想逃。
而且她的復(fù)仇目標(biāo)可不僅是云家堡,還有整個鎮(zhèn)妖城的百姓。
“‘鎮(zhèn)妖城’聽起來多么高大上的一個名字啊,不過今日之后就只剩一片廢墟了?!?p> 她一心二用,不斷用狐尾拍死云家堡眾人的同時,口中還連噴火球,落在鎮(zhèn)妖城各處。
這些都是妖火,就算城里有眾多修士,但是他們修行不夠,幾乎沒人有能力滅火,很快城中就到處烈焰熊熊,燒得天空都變成了青紅二色。
“可惡,你這狐妖,速速受死來!”
在其他族人的輔助下,云家堡堡主御劍飛到胡媚近前,他雙眉倒豎,怒不可遏,雙手掐訣就要放大招。
可是兩人差距太大,胡媚雙目一凝,隨手扔個幻術(shù)過去,就打斷了他的施法,讓他被自己武技反噬,口中鮮血不要錢一樣的往外吐,腳下的飛劍歪斜亂晃,眼看搖搖欲墜。
“呵,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和我這樣說話。”
狐妖不吐火球了,開口嘲諷起云家堡堡主。
“要是云河在世,尚且才可以和我平等對話。云天虎復(fù)活,壓我一頭我也認(rèn)了。
“你一個一副乞討嘴臉,求著我施舍幾分力量的廢物,也配提‘受死’二字!”
狐妖字字誅心,本就氣息不穩(wěn)的云家堡堡主聽了她的話,氣得血了也不吐了,直接暈死過去,飛劍沒人驅(qū)動,直直從天上掉落。
“堡主!”
云家堡眾人里飛出四五人,想要前來救回自家老大。
“轟!”
胡媚一口火球砸在他們身上,把他們?nèi)繜闪私固俊?p> 云家堡堡主沒人救援,落在地面摔成了肉餅,紅的白的灑落一地。
他在異海域中也算一方人物,結(jié)果死的卻如此凄慘憋屈。
不過眾人此時都沒心思再去評價他如何如何,因為狐妖玩夠了,撒完氣之后全力出手,著力終結(jié)所有人的性命,他們隱約間仿佛見到了黃泉路上家主的身影。
胡媚沒有留活口的意思!
[書里全是水]
寫3000字用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最開始要四個小時,現(xiàn)在好像直接減半了。
可能是今天思路比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