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崩壞國記·零(5)
“你自幼飽讀詩書,深諳兵法國政,理當(dāng)匡君輔鍋,竟有如此違背天理人倫之事,如此禽獸之舉,實乃天理不容!”胡狼繼續(xù)高聲叫罵。
“今幸二皇子殿下賢明,識破汝等奸計,于大廈將傾之時興兵討賊,除害安邦,救萬民于水火之中·····”
“咳咳”琪亞娜這時咳嗽了兩聲?!皼]有啦,其實我什么都沒做,都是大狼她自己想到的····”
“逆賊觀星,你若尚存半點良知,便應(yīng)棄甲歸降,昭己罪于世人,歸天命于殿下!若你執(zhí)意負隅頑抗,那么休怪殿下無情·····”胡狼似乎無視了琪亞娜,繼續(xù)向觀星叫罵。
“呵”觀星冷笑一聲?!昂巧俑?,你該不會在哪家茶館聽書聽傻了吧?吾輩以為,你身為少傅,雖無經(jīng)天緯地之才,但在自家這千百兵士之前,也應(yīng)有所高論,誰知竟說出這粗鄙之語!吾輩要真暗改遺照謀權(quán)篡位,此刻為何要東奔西走,受那風(fēng)餐露宿之苦?”
“這····”胡狼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自那雷德王消散以來,吾輩徹夜研究對抗破壞斯菲亞屏障之法,尋找諳熟機關(guān)之士。宰相麗塔亦為了國事鞠躬盡瘁,宮內(nèi)人盡皆知。值此國難之際,胡狼先生,你和二皇子又有何作為?五年前西域之亂,你被皇爺爺所救,因你才華過人,不出數(shù)月便得少傅一職,卻到處宣傳斯菲亞不過癬疥之疾,應(yīng)當(dāng)與其共存。而今國難之時,你本應(yīng)念皇爺爺圣恩,以國為重,怎敢偽造誑語一篇,假借討賊之名興兵置二皇子殿下于不忠不義之地?”
“你·····觀星·····你·····”胡狼氣得臉色通紅,指著觀星卻說不出話。
見到胡狼即將破防,觀星自然是火力全開。林德萬也在心中狂喜,大的要來力!
“不忠不義,讒言禍國,食祿數(shù)載未立寸功。胡狼先生,待你駕鶴西去,于九泉之下有何臉面去見先皇?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好?。 焙锹犕昕裥σ宦??!凹热荒阌心樏嬉娝俏椰F(xiàn)在就送你下去給那老家伙陪葬!你倆就在陰曹地府好好看我胡狼接管這帝國江山吧!”話音未落軍隊中傳來嘩啦聲,坦克里的幾個人張大嘴巴,手中的花生瓜子開心果齊齊落在地上。
MD我們只是來圍觀皇室內(nèi)斗的啊,怎么和謀反扯上關(guān)系了?胡狼少傅你不要害我們啊!
“你們,快給我上!把觀星這逆賊給我斬了!”胡狼向兵士們揮手,卻無一人舉起武器。
“看看,這就是不給普通人開工資的下場?!绷值氯f陰陽怪氣的說道?!耙試掖罅x之命,行小人陰謀之實,真把大家當(dāng)傻子了?!?p> “住手吧,大狼?!辩鱽喣茸叩胶巧砼?,語重心長的拍拍她的肩膀?!翱兹讣编秽坏拈_屏?xí)r,丑陋的屁股也會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今天這場上,小丑只有大狼你一人!”
胡狼這才明白,原來大家都在防著自己謀反,只不過平日里自己行事謹慎,抓不到破綻。只是自己沒想到,二皇子殿下才是裝糊涂的高手!
她看著琪亞娜遠去的背影越想越氣,突然眼前一黑,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從馬上栽下。
拉菲跑到胡狼身旁,仔細檢查了一下身體,順便將一根燒紅的螺紋鋼插入她的胸口。
“觀星大人,這胡狼急火攻心,突發(fā)心臟病死了!”拉菲朝身后失望地喊道。
遠處傳來一陣轟鳴聲,隨著琪亞娜一聲令下,軍士們或是開動坦克,或是踩下卡車的油門,魚貫從胡狼的尸體上碾了過去,不多時道路中間不再是尸體,只剩一片模糊的血肉。
進入軍營之后林德萬總算見到了傳說中可以終結(jié)斯菲亞災(zāi)難的磁軌炮,它是如此的巨大,即便是德意志第三帝國的“朵拉”巨炮在它面前也不過是個小孩子的玩具。
“我稱呼它為歌利亞,這門炮可以將一顆10噸重的箭形玄鐵彈體加速到每秒13公里,只要能夠命中,那個母體斯菲亞絕對扛不住它的一擊?!庇^星一邊向林德萬介紹磁軌炮一邊招呼士兵吊裝設(shè)備,最終將6臺大型電容器按照某種陣圖布置完畢。
林德萬的思維卻跑到了天外,他總覺得這門炮的火控會被干掉,然后不得不目視射擊。
“可是那個母體斯菲亞不會干飄著挨炮彈吧?”他指著遠處的“斯菲亞巨鳥”說道。
“這就要仰賴將士用命了?!庇^星一邊說一邊看向外面嚴陣以待的坦克和戰(zhàn)機,
當(dāng)晚整片營地都沒有篝火,林德萬孤身一人走在漆黑的戈壁上,眼前卻出現(xiàn)一抹亮光。只見觀星站在不遠處的高臺,手中捧著一盞花燈。
“好美?。 绷值氯f走到觀星身旁,對著花燈贊嘆道。
“很美,對吧?”觀星沒有回頭,自顧自的說道?!爸皇强上В疑砩系牟牧现粔蜃鲞@一盞天燈了。過去每到中秋,無論多忙,爺爺總會和我做好99盞天燈,在夜半子時放飛?!?p> “那場景,一定很壯觀吧?”
“嗯”觀星答道?!盃敔斦f奶奶在我沒記事時就走了,但是奶奶沒有忘記我,而是化為天上的星辰,一直守護者我。所以在中秋這闔家團圓的日子,我們也要借著天燈,將思念送到天邊,送到奶奶身旁?!?p> 林德萬聽著觀星的自述,拼命抑制自己的眼淚。
“我不止一次和爺爺說過,這天燈哪怕飛得再遠,也永遠都無法去到星辰所在的遠方。但爺爺他始終相信,這些天燈一定能將我們的思念帶到奶奶的身邊。”
“不,觀星,可以的!”林德萬突然握住觀星的手?!熬退悻F(xiàn)在做不到,在不遠的將來,人類確實可以將天燈送到星辰所在的遠方!只要不斷向前行進,就算是世界的維度之墻,也是可以跨越的!”
現(xiàn)實中人類能不能抵達未知的世界,世界外有沒有量子之海不好說,但是至少在【崩壞】的世界觀中,蘇死后確實升入高維世界去和神下棋了。
“可是,刺客先生,我心中的思念,應(yīng)該無法借著天燈去往你的歸處吧?”
聽到觀星的話林德萬愣了一下,歸處?自己的歸處在哪里?眼下的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陪著薩拉托加到處旅游的浪客罷了。
“你那表情····呵,果然被我猜中了么?”
“抱歉····”
“為何要道歉呢,刺客先生?”聽到林德萬的話,觀星疑惑的看著他。
“若是沒有你的話,沒有你的那些朋友的話,我應(yīng)該早就葬身于那片樹海之中了吧?那才是【本應(yīng)發(fā)生的故事】,不對么?”
“不”林德萬正色道。“每件事都會向著四面八方展開,你如果沒有碰到我,也會碰到另一個【刺客先生】,也許直接干掉渡鴉小姐?,F(xiàn)在我來了,事情的發(fā)展被鎖定了,在這個世界你在這里和我一起放天燈那就是本應(yīng)發(fā)生的故事?!?p> “也對?!庇^星陷入了沉思中,畢竟她生活的年代太早,像什么平行世界、量子疊加之類對于林德萬來說近乎常識的概念,還是有點難以理解。
兩人這樣相視無言,一起坐到太陽升起。
歌利亞的電容器很快就要蓄能完畢,而那“軍械巨鳥”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開始大規(guī)模的釋放小型斯菲亞煎餅。
凄厲的哨聲在軍營中響徹,本就半睡半醒的士兵們立刻從床上爬起,飛奔進各自的坦克、飛機、高炮炮位中。固定式的高炮率先對著天空開火,將打頭的幾個斯菲亞煎餅凌空社保。
但是斯菲亞煎餅也不是好惹的,很快就有幾個陣地陷入一片火海,很多人來不及慘叫就被怪物整個吞下。這時遠處傳來一陣破空聲,一架CFA-44領(lǐng)著數(shù)十架F/A-18C穿過眾人頭頂,它們的翼下噴出道道火舌,地上的可莉抬起腦袋,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煙花的倒影。
密密麻麻的斯菲亞煎餅被炸出一條通道,CFA-44尾部的火焰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周身爆出一團白霧,徑直沖向通道另一頭的母體。母體身上的幾個瘤子驟然變亮,發(fā)出一陣陣耀眼的光束在空中掃來掃去。
雪風(fēng)操縱著飛機左搖右擺,總是有驚無險地擦著母體的光束飛過,她先是向下猛地俯沖旋即拉起,背上的磁軌炮迸出兩道白光,兩枚高速飛行的金屬塊狠狠砸在母體斯菲亞的外殼上,一陣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后閃亮的核心從胸口暴露出來。
但是雪風(fēng)的好運也就此為止了,斯菲亞母體的核心猛地射出一道光線,她反應(yīng)過來時一邊的副翼已然消失不見。就在雪風(fēng)帶著“僚蟲”返回母艦舔舐傷口時斯菲亞煎餅開始在人類的上空肆虐,林德萬坐在一輛自行火炮里面,操縱著眼前的100毫米滑膛炮對準一個斯菲亞煎餅的飛行軌跡,過了幾秒猛地扣下扳機。
正在飛行的綠色怪物猛地一滯,帶著鋼針打出的大洞狠狠摔在地上,自行火炮里面的人剛剛松了口氣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爆炸,呆鵝透過車長周視鏡看到歌利亞的雷達車陷入火海。
“壞了”看到雷達車被擊毀后觀星跪在地上:“沒有雷達車,怎么擊中母體斯菲亞呢?”
“看我的!”林德萬跳出自行火炮跑進火控室,拍了拍觀星的肩膀,一屁股坐進炮手席位?!案臑槭謩硬僮?,全讓我來!”他扭頭朝后面的人喊道。
眼前的顯示器上出現(xiàn)了一個準星,林德萬扭動手柄讓準星追上母體斯菲亞,同時利用準星上的簡易分劃設(shè)置好提前量,這時母體斯菲亞似乎是感到了危機,飛行速度陡然加快。
火控室外傳來一聲巨響,震動讓準星陡然遠離目標,一片溫?zé)岬囊后w濺到他的臉頰。身旁的觀星眼中充滿了驚恐,為煌帝國爭取和平的機會近在眼前,可是卻遠遠地跑開了。
快點,再快點······林德萬完全沒有注意外面的地獄,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緩緩移動的準星,還有體型碩大的目標。
這時空中閃過一絲波動,斯菲亞母體的飛行速度立刻慢了下來,與此同時一架造型怪異的飛機從母體身旁飛了過去。
“無論在任何時候,雪風(fēng)都會保護大家nanoda”飛機從瞄準鏡中略過的瞬間,林德萬似乎看到雪風(fēng)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說時遲那時快,當(dāng)準星套住目標前方的一剎那,他立刻用盡全力扣下扳機,整個世界在那一瞬間停頓了一下,所有正在奮戰(zhàn)的人不約而同望向頭頂,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年歷史的母體斯菲亞連同高空的綠色屏障出現(xiàn)一道道粗大的裂縫,開始崩解、消散。
在空中肆虐的斯菲亞煎餅突然停了下來,然后紛紛墜落地面,大家臉上先是閃過一抹詫異,接著變成了欣喜,他們互相擁抱著,歡呼著,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同時也緬懷那些永遠看不到這一天的戰(zhàn)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