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問陳曉星:“爸,你能不能跟小萌溝通一下?多了解了解她們那個維度的事。”
陳曉星一聽就知道他還沒放棄讓小萌回來的念頭。他勉強地說:“我試試吧!你也看見了,她現(xiàn)在跟那個汪先生打得火熱,未必會念舊情。”
6號倒是不忘記正事,他說:“爸,你跟她溝通一下,看她能不能安排雛菊過來當個女保鏢什么的。不行當個女仆應該也行。就算她現(xiàn)在跟汪先生好了,總還沒有真跟咱們鬧翻了。要不然也不會管咱們生活費?!?p> 憶糖則想得更深遠一些:“咱們現(xiàn)在仰人鼻息可不好!她畢竟不是小萌,萬一哪天真翻臉了,咱們也得有謀生的手段,我覺得這才是最緊急的事?!?p> 大家都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頻頻點頭。
陳曉星說道:“那我探探她的口風。她要真能同意,也說明她還是念著舊情的。畢竟她既有小萌的記憶也有蔣萌的記憶,未必真就那么絕情。咱們也不要因為她跟汪先生好就煩人家,說起來,這是人家的私事?!?p> 樂樂恨恨地說道:“這怎么是她的私事?她用的是小萌的身體,那是念念的媽媽?!?p> 陳曉星勸他:“樂樂,咱們從感情上不能接受,可是基因和意識都是蔣萌的,她愿意跟誰好,咱們有什么立場去管?”
“那她憑什么占據(jù)小萌的身體?小萌的意識從出生起就在了,這身體就算是從她基因長出來了,那也不是她。念念還是小萌生的呢,念念的身體能是小萌的嗎?”
陳曉星聽他這么一說,才順過來了,他們一直因為基因來源的問題,都搞不明白這具身體的歸屬,按照這樣的類比,那確實是小萌的身體,不是蔣萌的身體無疑了。
眾人還在商量的時候,蔣萌和汪先生不知從哪里回來,樂樂就呆愣愣地看著小萌,可是蔣萌和汪先生肩并著肩走過,連招呼都懶得打,像沒看見他們一樣。
6號拍拍樂樂的肩膀,樂樂情緒低沉地說:“我沒事!”然后就轉身回了房間。6號心想,此時就算是小萌的意識回來了,這個女人還能要嗎?樂樂心里能沒刺嗎?這話當然不能說出口。他同情地看看樂樂,搖了搖頭。
晚上的時候,陳曉星在大廳里找到蔣萌,對她說:“咱們聊聊吧!”
小萌甜甜地笑了笑,對汪先生說:“親愛的,你先回房間等我。”汪先生色瞇瞇地說道:“那你今天晚上可得讓我滿意了?!?p> 小萌笑道:“天天要哪受得了,還是要節(jié)制一些!”
汪先生露骨地說:“是你的話,天天要也不夠!”
陳曉星聽得難受,轉身不看她,他都想走了,小萌看看他,笑著對汪先生說道:“你快走吧!把自己洗干凈等著我!”汪先生這才終于走了。
小萌笑著看陳曉星:“聽不順耳了?”
陳曉星沉痛地說道:“你本也不是這種人,現(xiàn)在怎么這樣了?好不容易重生了,難道不是應該好好生活嗎?把自己搞得這么下賤作什么?”
蔣萌笑道:“我這還不是為了蔣萌的遺愿?我才不屑于跟這種低等生命卿卿我我,惡心死我了?!?p> “惡心還要做?”
“我又不是地球上的生命,哪知道正常人那種轟轟烈烈的戀愛應該是怎么樣的?那個蔣萌,生前都沒談過戀愛。小萌呢,直接就推倒了自己的弟弟,正常人的戀愛也不是這樣子的吧?你知道是什么樣的?我也不嫌棄你老,你來教教我呀?”
陳曉星聽她越說越不像話,抬腳就走。實在不想再跟她溝通什么了。
蔣萌卻不肯放過他,問他:“你就說你找我什么事吧!咱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p> 陳曉星站住腳,頭也不回地說:“我就是來問問你,給那位汪先生安排一位女保鏢行不行?”
蔣萌笑道:“這是打算用美人計來離間我們了?膽子倒大,居然這么直接跟我說?!?p> 陳曉星惡心道:“你現(xiàn)在真的像一坨,把別人想得跟你一樣。那個女人是追蹤我們來的。本來是要殺了你再抓走我和憶糖,現(xiàn)在她叛逃組織,要找人庇護?!?p> 蔣萌這才嚴肅起來:“要殺我的?那我還真得弄過來看看?!?p> 陳曉星耐心耗盡,這次真的走了?;胤块g生悶氣去了。
陳曉星剛離開,蔣萌就捂著頭疼得嘴唇發(fā)白,全身冷汗。汪先生等了半天不見她來,找出來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在翻白眼了。
過了幾天,汪先生還真答應了把雛菊弄過來當保鏢的事。他還主動找到6號說了這事。他對樂樂始終是有敵意,所以寧可找6號也不找樂樂。
雛菊很快就來了。汪先生看到美貌的雛菊,毫不掩飾自己淫邪的目光。雛菊若無所覺。很自然地跟他攀談起來,報了個假身份,順利入職。不過不是給汪先生當保鏢,而是給蔣萌當保鏢。
蔣萌并不需要保鏢,她只是想看看這個想殺她的人長什么樣。雛菊來了以后,她完全一副看女仆的神態(tài)。雛菊心態(tài)倒好,完全看不出不快。
自從改名為張菊的雛菊來了以后,蔣萌就經(jīng)常去找陳曉星。陳曉星有些不想看見她,但也沒有直接趕人。
蔣萌帶著雛菊進了陳曉星的房間,大咧咧地坐下來,下巴仰一下,示意雛菊說:“給我倒杯水?!?p> 雛菊聽話地倒了。蔣萌一點也不怕她下藥,端起來就喝了。
陳曉星冷淡地看了蔣萌一眼,問她:“你這幾天老來我房間里,來又不說話,就坐這里喝茶,你不能回房間喝嗎?”
蔣萌笑道:“我就喜歡在這里喝。那個姓汪的討厭得很?!?p> 陳曉星揶揄地問她:“你不享受愛情的甜蜜了?”
蔣萌哈哈大笑道:“你們?nèi)祟惖膼矍槭沁@個樣子的嗎?天天就是脫光了衣服交合,又不生殖,也不知道做這些目的是什么?理解不了!”
陳曉星厭惡地說:“你好歹也是當過人類的,說話不能按照人類的習慣來嗎?這么粗俗!”
“哈!生殖粗俗?有本事你們?nèi)祟惒灰。∫涣硕嗑镁湍軠缱?!?p> 陳曉星嘆氣道:“怎么這次重生,你變化這樣大?”
蔣萌這次沒笑,她說:“我在小萌的身體里太久了,意識體越來越虛弱,本來已經(jīng)快消失了。要不是突然得到了一次加強,我估計我就真的徹底不見了。可能我丟失了一些信息。我現(xiàn)在更多的記憶是自己作為高維生命時期的。”
陳曉星這才提起了一點興趣,問她:“你們那個維度是什么樣子的?”
蔣萌笑笑,似乎并不想怎么說。陳曉星等了一會,不見她說話,本來已經(jīng)打算放棄了,她卻回答了。
“我們那個維度,基本上也跟你們差不多,不過我們可以出現(xiàn)在任意時間、任意地點。即使是宇宙里的坐標都沒問題。我們也是有感情的。但是和你們不大一樣。我們只有兩種感情。愛和不愛。這是為了種族延續(xù)必須有的。”
陳曉星問她:“那也不能算多高的維度,無非是突破了時空。”
蔣萌笑笑,說道:“比你們多了好幾個維度。我們可以是物質,也可以是無物質形態(tài)。隨我們自己喜歡。我們可以自己定制規(guī)則,比如我們想要空氣密度變大,跟土壤一樣大,但空氣仍然是空氣,這些都是很輕易就可以辦到的?!?p> 陳曉星接著問:“那你更喜歡你們那個維度嗎?”
蔣萌眼光有些霧蒙蒙地,她囈語似地說道:“不太記得了。好像是很開心的。但是又有很強烈的憂慮。因為太憂慮,才到了地球。來了以后,我受到了這個世界維度的限制,很多能力都沒有了?!?p> “你不是能預知?”
“能,但不能改變時空。身體形態(tài)也被固定住了。我有時候記得自己是誰,有時候只知道自己是蔣萌。偶爾清醒的時候,我就會傳些消息給蔣萌。其實蔣萌就是我自己。”
蔣萌突然笑了笑,問陳曉星:“聽著是不是很混亂?其實我也很混亂?!?p> 陳曉星不信地問她:“你都這么混亂了,還能策劃一場長達三十多年的陰謀?”
蔣萌哈哈一笑,說道:“你小瞧我了,我六歲就在策劃重生的事了。我預知到自己的目的達成不了,所以策劃經(jīng)過多次重生來達到目的。”
說著,她狡黠地一笑,說道:“你收到的那些資料,還是我親自寄給喬先生的呢!不過重生的感覺好像不太好。我丟失了很多信息。再重生幾次,我恐怕就會忘記自己是誰,目的是什么了。”
陳曉星心里五味雜陳,他未能免俗地問了一句:“你,身為蔣萌時,真的喜歡我么?還是僅僅是利用?”他說完以后,就像個剛剛告白的毛頭小子一樣懷著忐忑的心情等著她的宣判。
蔣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你覺得,我為什么大半夜不睡覺,要在你這里跟你聊些有的沒的?”
陳曉星心里激動了一下。然后就聽到了他想聽的答案:
“我告訴你吧,是因為對我來說蔣萌的記憶比小萌的記憶更深刻。我對樂樂就沒什么聊天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