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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橫煉只為揮動(dòng)道斧

第六章 十步殺一人

  天空雖然還飄著雪花,可街上依舊熱鬧無比。

  兩邊攤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熱氣騰騰的各種小吃飄蕩著誘人的香味。

  此間教化開放,偶爾有未出閣的小娘子披著小襖倚在窗邊,低頭看著樓下熱鬧,當(dāng)看到沈良時(shí),不由得掩嘴輕笑。

  沈良都回以微笑,青澀的笑容總是容易打動(dòng)小娘子的。

  這不,一條絲帕就隨著雪花一同落了下來,沈良剛想伸手去接,樓上傳來嬌斥聲,“粗漢子住手,莫要臟了我的絲帕。”

  “真是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

  沈良嘴角一抽縮回了手,從絲帕旁走過,尚在飄蕩中的絲帕好巧不巧被斧刃刮到,一剖為二。

  在小娘子咒罵聲中,沈良吹著口哨向視野中最高的酒樓逛去。

  “這位客官,真是抱歉,店內(nèi)已經(jīng)客滿了?!?p>  沈良剛走進(jìn)酒樓,就被熱情的店小二給攔住。

  看著張開雙臂,如同趕鴨子一般的店小二,沈良恍然。

  自己這一身行頭著實(shí)比乞丐強(qiáng)不到哪去,若不是肩上的斧頭,恐怕早已經(jīng)惡語相向了。

  沈良也懶得計(jì)較,變戲法一般扔給小二拇指大的金餅,“來一桌像樣的酒菜,再來一間上房,備好熱水,小爺我吃完了要泡澡?!?p>  “誒喲喂,這位爺,要不怎么說您是貴人呢,您看看,剛剛還客滿呢,您老一來,這二樓雅間就有客人吃完走人了?!?p>  “啰嗦!”

  沈良一把推開小二,徑直走到旁邊空桌前大馬金刀地坐下,斧頭“哐當(dāng)”一聲靠在桌旁。

  聲音響亮,將滿樓喧鬧聲都?jí)毫讼氯ァ?p>  身旁的食客不動(dòng)聲色地招呼同伴起身結(jié)了賬。

  柜臺(tái)后的掌柜見狀,急忙提來一壺茶放到桌上,笑道:“這位爺稍等,酒菜馬上就端來,您先喝口茶暖暖身子?!?p>  沈良坐在那雙眼微闔,猶如老僧入定,絲毫沒理會(huì)。

  掌柜很識(shí)趣地沒再多言。

  二樓一處雅間,一對(duì)少女隔著百葉簾看著樓下。

  “是路上那只青蛙,他來的好快啊,沒想到和我們進(jìn)了同一家酒樓。”

  “莫要無禮,一口一個(gè)青蛙,讓人知曉,豈不說我們將軍府沒有家教?”

  “是,小姐,奴婢知錯(cuò),不過,看他穿著,會(huì)不會(huì)沒錢?想吃霸王餐?”

  “人家的事休要操心,一桌菜都堵不上你的嘴?!?p>  少女雖然如此說,目光卻始終落在少年身上。

  “那把斧子少說百斤重,扛著它徒步趕路,只比我們晚了半個(gè)時(shí)辰,這等體力已有第二重實(shí)力了,除非他搭乘了馬車?!?p>  這時(shí),酒菜已陸續(xù)擺放在桌上。

  沈良直接端起盤子,毫無形象地狼吞虎咽起來。

  不時(shí)噎到了,就拿起酒壺對(duì)嘴“咕咚咕咚”海飲一通。

  兩個(gè)多月里,每天吃兔肉,面餅,運(yùn)氣好時(shí),才獵到野豬、山鹿,還沒有什么佐料,肚腸都快憋瘋了。

  尤其是修煉了九日焚體訣以后,飯量也驚人地變大了。

  不過一會(huì)的功夫,桌上的碗碟就疊起一座小塔。

  看得周圍食客大吞口水。

  “我的天,這要是誰嫁給他,每天除了做飯,不用做別的了。”

  “貧嘴!”

  少女被小婢女的驚嘆聲逗地“噗嗤”一笑。

  剛想收回目光,樓下突然傳來“嘩啦”地響聲,兩道人影撞破木窗,摔在地上捂著胸口噴出一口血。

  緊接著沖進(jìn)一伙手持兵刃的長(zhǎng)襖漢子。

  為首的一個(gè)壯漢抬腳踢翻少年面前的飯桌,沖著周圍食客怒喝一聲,“不想死的就滾遠(yuǎn)點(diǎn)!”

  食客聽了,急忙起身紛紛逃出酒樓。

  連掌柜的也跟著跑了出去。

  獨(dú)留沈良坐在那,看著碎了一地的碗盤發(fā)呆。

  “嗯?”

  壯漢轉(zhuǎn)過頭一臉兇狠地看向沈良,手中樸刀剛抬起來。

  沈良不慌不忙地哈腰拎起了斧子。

  正當(dāng)少女以為他要挺身而出時(shí)。

  卻見沈良又提起沒摔碎的酒壺,退到后面的飯桌前,復(fù)又坐了下來,也不嫌棄,拿起筷子又吃了起來。

  看得少女主仆二人目瞪口呆。

  “哼!”

  壯漢冷哼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地上躺著的二人,喝道:“你們倆個(gè)給句痛快話,這柳陽街的納安稅你們讓不讓?”

  其中一名躺在地上的灰袍女道士,扶著同伴從地上費(fèi)力爬起來后,指著壯漢怒道:“馬五,這柳陽街自打上次三山盟會(huì)時(shí),就劃給了我們清符觀,你們盤龍門想違反盟約嗎?”

  “哈哈,清符觀?你們得罪了鬼冥宗,過不了多久,還有沒有你們的名號(hào)都倆說了,還提什么盟約?

  你們還不知道吧,如今你們掌門生死不明,連那個(gè)許子召都慘死在五羊崗,你們還妄想著山門能管你們?

  識(shí)相的話,趁早轉(zhuǎn)投我們盤龍門,看你還有些姿色,我興許還能向堂主說個(gè)情,讓你混個(gè)外門弟子當(dāng)當(dāng)。

  只需把我服侍舒服了,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還費(fèi)力畫什么鬼道符?!?p>  馬五說完,與身后一眾哈哈淫笑起來。

  “好膽。”

  那女道身旁的男道士再也無法忍受,怒喝一聲,抬掌向馬五攻了過去。

  “師哥!”

  女道士見狀驚呼一聲,想阻止已然來不及。

  就見馬五輕蔑地冷哼一聲,冷冷看著男道士攻到自己面前。

  抬腳踢在道士的小腹上,本就重傷的道士捂著肚子軟倒在地。

  馬五眼露兇光,揚(yáng)起樸刀砍向男道士肩頭,想要卸下他的臂膀。

  “不要!”

  “小姐!”

  女道士和小婢女同時(shí)發(fā)出一聲驚叫。

  小婢女不忍再看下去,轉(zhuǎn)頭看向少女。

  那少女俏眼微瞇,拿起桌上一根筷子。

  就在此時(shí),樓下“嗡”的一聲,緊接著一道黑影劃破大堂空間,砸飛了馬五手中樸刀。

  “誰!”

  馬五單手背后不停地發(fā)顫,目光掃視了一眼嵌入墻壁的大斧,轉(zhuǎn)頭看向坐在那連吃帶喝的沈良。

  “這位少俠,你若不插手,這頓飯我請(qǐng)了?!?p>  馬五混跡江湖多年,眼光毒辣,只一合就知道此少年不簡(jiǎn)單,不想節(jié)外生枝,徒惹麻煩。

  沈良依舊吃著盤中肉,頭不抬地沉聲問道:“誰殺的許子召?”

  語氣殺意凜然!

  馬五皺了皺眉,與四個(gè)同伴交換一下眼神,腳步挪動(dòng),隱隱將少年包圍住。

  口中說道:“具體的不清楚,不過肯定是鬼冥宗干的。”

  “鬼冥宗?嗯,我知道了,你們可以走了?!?p>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我們盤龍門與清符觀的恩怨,勸你莫要多管閑事。”

  沈良抹了抹嘴巴油漬,將一直挽起的袖口擼下,這才抬起頭,目光不夾雜任何情感地看向馬五,“現(xiàn)在呢?”

  馬五看了眼沈良袖口上繡著的“三”字,驚怒道:“你是清符觀弟子?好膽,敢耍老子!兄弟們給我宰了他?!?p>  一聲令下,四個(gè)壯漢持刀不分先后,沖向沈良。

  樓上的小婢女一臉擔(dān)憂,“小姐,要不你幫幫他吧,他們那么多人?!?p>  少女好整以暇地看著少年,“我正想看看他的身手,不急?!?p>  這時(shí)一柄樸刀已經(jīng)砍到沈良面前,沈良雙手一推桌,坐著椅子向后退去,同時(shí)抬腳踢飛桌子,砸了過去。

  緊接著起身側(cè)身躲過旁邊砍來的一刀,貼身肩頭一撞,將人撞飛出去。

  眼看余下砍向自己的雙刀無法躲閃,避過身體要害,肩頭硬吃了右邊的一刀。

  抬手格擋住另一人手腕,一拳擊在壯漢的胸口上。

  那壯漢胸口一陷,凹了下去,喉結(jié)蠕動(dòng)倆下,發(fā)出“額”的一聲,軟倒在地。

  “小子,你敢殺我?guī)煹?!?p>  剛剛拾起刀的馬五見了,怒從心頭起,揮刀殺向沈良。

  沈良不慌不忙地向旁一閃,拎起旁邊椅子與一眾壯漢周旋起來。

  打了半晌,馬五越打越怒,此少年與其口氣背道而馳,像泥鰍一樣左右躲閃,身旁的任何一物,都能被其拿起來抵擋一陣。

  不過也看出沈良招式稀缺,翻來覆去就那幾下,全仗著皮糙肉厚和一身神力在胡亂抵擋。

  旁邊的女道士安頓好同伴后,也瞧出了一些眉目,知道這位同門雙拳難敵四刀,急忙跑到墻邊奮力拔下大斧。

  雙臂用力朝著沈良扔去,口中喊道:“這位同門,接斧!”

  怎奈斧子太沉,女道士身受重傷下,氣力不足,斧子剛?cè)映鋈?,就砸在了地上?p>  沈良舉起一面桌子砸向沖來的幾人,轉(zhuǎn)身沖向地上的大斧。

  馬五見之,又驚又怒,鬼知道這少年斧法如何,連忙嘶喊道:“快攔住他!”

  就在沈良將要拎起斧子的時(shí)候,一名壯漢也恰好趕到,揮刀砍向后頸,試圖阻止。

  不知從哪飛來的一根竹筷射透壯漢手腕,壯漢吃痛下手一松,樸刀掉在了地上。

  沈良提起斧子,全身氣勢(shì)陡然一變,猶如煞神一般,獰笑一聲,“該我了吧!”

  揚(yáng)起斧子一揮,橫腰斬飛壯漢。

  而后似猛虎出籠,沖向馬五,身子高高躍起,當(dāng)頭劈下,口中爆喝一聲:“劈腦門!”

  馬五聞言,心中恥笑,“劈腦門?休要唬我!”

  橫刀向上,體存余力,等著沈良中途變招。

  卻沒想到沈良竟然真的砍了下來,再要聚力已然來不及。

  但馬五畢竟是老江湖,經(jīng)驗(yàn)老道,急忙腳下挪動(dòng),腦袋躲了過去,可整條手臂卻被砍了下來。

  馬五慘叫一聲,急忙滾向旁邊,口呼,“救我!”。

  余下二人這時(shí)已沖到沈良身后,卻見沈良落地后,身子原地旋轉(zhuǎn),一道黑影劃過,二人低頭看了看流向地上的一堆零碎,雙眼一黑,齊齊向后栽倒。

  馬五直眼看著這一幕,也忘了疼痛,轉(zhuǎn)頭看向走來的沈良,渾身哆嗦道:“少俠,遠(yuǎn)日無仇,近日無怨,已經(jīng)殺夠了吧,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抱歉,斬草要除根!”

  沈良冷漠的話語,深深激起馬五的兇性,揮刀砍了過來。

  沈良抬腳踢飛砍來的樸刀,而后重重踩在馬五胸口上。

  “盤龍門不會(huì)放過你的!”

  馬五鼓著最后一口氣,吐出一句話。

  沈良滿臉不在乎,扛起大斧,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這位同門,還請(qǐng)留步?!?p>  女道士扶著同伴追到沈良身后喚了一聲。

  沈良仿若未聞,抬手咬下袖口,頭不回的說道,“我早已不是清符觀弟子,只是報(bào)恩罷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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