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劉海中的改變
《京城晚報》是京城日報社出版的報刊,創(chuàng)刊于今年3月。
作為一份新推出半年的報刊,盡管背靠京城日報社,但現(xiàn)在明顯還處在起步階段。
報社上下都很清楚,想讓《京城晚報》進入大眾和上級的視野,就需要做出亮眼的成績。
現(xiàn)在正值冬季,煤氣中毒的話題明顯貼合時事和老百姓的生活,在離過年只有兩個月的時間點上,工廠的安全生產(chǎn)也既合時宜,又講政治。
所以,方洪感覺這次的報道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他翻看著洗出來的照片,最終看向拍的楊鳳山、易中海等人和劉平講話的那張。
對于劉平,因為他的年齡和他所做的事,方洪曾想著要在報道里多寫一些他的內(nèi)容,沒想到他竟然拒絕了,理由則是“他個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他所講的安全知識傳播出去”。
這樣的表現(xiàn)讓他看到了一份赤子之心,他既欣賞又感動,而越是這樣,他越是不想埋沒了劉平的貢獻。
作為一名報社的編輯,他能做的就是在報道中多加上一段:“值得一提的是,做報告的劉平,今年才十五歲,在醫(yī)生考試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了今年上報的數(shù)百起煤氣中毒的案例,本著對國家的熱愛,對人民健康的關心,在查閱了大量的資料后,找到街道辦的王主任,先向附近的老百姓宣傳煤氣中毒和其它安全知識,后面為了盡快讓更多的人了解,聯(lián)系紅星軋鋼廠,雙方一起促成了這次大會的召開……”
……
劉平之所以拒絕宣傳自己,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私心,他發(fā)起的安全宣傳,目的是讓眾人知道他醫(yī)生的身份,進而進行自己的計劃。
如果宣傳他,說不定就要當?shù)湫腿宋锏教幗o別人講課,且還會受到更多的關注,對他的計劃也會有一定不利的影響。
但是另一方面,這個過程中,見識和接觸到現(xiàn)在樸實的人們,尤其坐在近萬名工人面前的講話,那份震撼也確實凈化了他的心靈,提升了他的覺悟。
他回答方洪的話的確是他真實的想法。
老實說,能在全廠工人面前講話,這件事本身就已經(jīng)得到了他想要的了。
正因如此,晚上回家后,易中海問他關于鄰居們要湊份子辦席給他慶祝的事,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大爺,這次在大會上講話,換成他們確實也做不到,但不管怎么說,咱們爺倆已經(jīng)出風頭了,不做別的,即便眼紅也不會說什么,但要是接受大家湊錢給我們慶祝,事后私底下就難免會有別的想法了。”
易中海當了這么多年院里的一大爺,對眾人的脾性自是了解得很清楚,明白劉平的想法是對的,他之所以還要問劉平,主要是照顧他的心情——如果他想要熱鬧一番,他也能把這件事辦好。
此時聽完他的回答,不由大感欣慰:“平安,你長大了?。 ?p> 劉平好笑的道:“大爺,您現(xiàn)在正當壯年,怎么說話老氣橫秋的——您不會是故意想偷懶吧?我跟您說,我將來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您啊,上班的時候在廠子里加油干,下班了,我干媽需要幫手了,您也得幫著干?!?p> 易中海沒好氣的道:“叫你這么說,我上班下班都不能歇著了?”
一大媽蓋上鍋蓋,轉(zhuǎn)身笑道:“平安說得對,你就趁著現(xiàn)在身體好多干些,將來他娶媳婦生孩子,孩子大了上學,將來也要買房子,哪個不花錢?”
易中?,F(xiàn)在賺的錢可以說是很多,這些事對他來說并不是負擔,反而是一種展現(xiàn)自身能力的機會,就好笑的道:“得,反正你眼里只有平安,他說什么都是對的?!?p> 一大媽燒的雞蛋疙瘩湯,鍋燒開就好,而用鍋蓋一蓋上,很快就能開鍋,于是蓋上鍋蓋后,她很快就拿出洗好的碗放到了劉平面前。
劉平一笑,走過去道:“干媽您坐著,我來盛就行?!?p> 順道他又拿了兩個碗,一個放到了易中海面前,一個給一大媽。
一大媽要阻攔,他拿著鍋道:“您讓開,鍋熱?!?p> 擔心燙著他,她只能眼看著他將鍋里的疙瘩湯分成了三份。
“你現(xiàn)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做給你補身體的,你分給我們干什么?”
劉平笑道:“我又不餓,您做的時候我沒攔,就是想著咱們一起喝點,熱乎乎的,一會兒睡覺也舒服?!?p> 一大媽今天吃飯比往常晚了不少,她這會兒其實也不怎么餓,但喝了小半碗湯,她確實感覺到一整晚都睡得很舒服。
劉海中今天的心情則很差,躺到床上也輾轉(zhuǎn)反側(cè),思來想去,一整晚都沒睡好。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離開了劉家,和易中海兩口子生活在一起后,劉平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
臺上講話的劉平,真的是他的兒子嗎?
在今天之前,即便劉平考出了醫(yī)生證,又成了街道辦的特聘辦事員,得到了王主任的看重,但因為對他態(tài)度“惡劣”,他除了覺得憤恨,也可以做到?jīng)]有這個兒子——總之,他當老子的,做什么都是對的,沒有向劉平低頭的道理!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劉平竟然能被楊廠長他們邀請給全廠工人講話,而且他們對他的態(tài)度看起來還很好。
他一直想要當領導,如果……
或許就能愿望實現(xiàn)了!
而且,昨天晚上,他是低著頭回家的——作為院里的二大爺,那樣的行為完全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昨天院里的人顧不上吃飯都擠到易中海家里,如果他還是像從前那樣“只當沒有這個兒子”,他二大爺?shù)纳矸葸€好使嗎?
想到這些,他只覺得心里七上八下,沒著沒落的,呼吸都不由自主變得急促起來。
不行!
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再說了,這樣好的助力,他不用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不過,直接找劉平不行,以前面的表現(xiàn),至少他沒信心說服他。
但他可以去找易中海。
再怎么說,劉平都是他親兒子,以易中海好面子的性格,他只要表明態(tài)度,強硬一些,想來是能讓他答應他的條件的!
想到這里,他終于感覺心情舒暢了,臉上也帶上了笑容,然后他又迫不及待的等著見到易中海了。
不過,吃過早飯后,易中海和劉平又和之前一樣,一起結伴去上班,有劉平在肯定不適合談事情。
他知道兩人中途會分開,到時候再談也不晚。
但因為不想被劉平提前發(fā)現(xiàn)了,他跟得有些靠后,結果估算著他們分開,他加快步伐追過去卻沒有攆上易中海。
這仍然不是問題。
到廠里找易中海更簡單。
然后等他趕到廠里,為了不顯得刻意,他又多等了一會兒才去的易中海所在的鉗工廠間。
可惜,他去了之后,又聽說易中海被后勤主任李懷德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