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嬸挺味兒啊
他低頭沉默起來,看了看蓋在自己身上的破毯子,還有周圍這破爛不堪,連柴房都不如的環(huán)境,清湯寡水都算不上的伙食......
他盯著桌上的煮土豆陷入沉思,一時間竟分不清楚這算不算...苛待?
罷了......
他靠在床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傷口還在滲血,還有胸前的刀傷,雖然不深,但刺青已經(jīng)完全分辨不出了。
伸手拿出那枚玉佩,上面刻著的靈均,是他的小字。
“想不到宋玦這么心狠,竟逼的我到這個地步......”他緊握玉佩,眼中寒光直射自己胸前被劃花的刺青。
這是唯一能夠區(qū)分他和宋玦身份的刺青,如果刺青沒了,宋玦極有可能頂替他的身份。
真走到那一步,以宋玦的手段,他很難有翻身的機(jī)會。
“顏溪知....如意?顏如意?”他摩挲著手中的玉佩,心中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她武功不弱,從步伐和內(nèi)息來看不在他之下。
如果能好好利用,也許......
宋玉垂眼想著,卻被人突然拍了下肩膀。
“誰!”下意識伸手抓住,力道大的可怕,幾乎是條件反射想要把手捏斷,卻聽到一陣叫喊。
陸二娘嚇得猛抽自己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發(fā)麻的右手抱在胸前,還有些心有余悸的看著床上的宋玉。
“你...你這人怎么回事?!我好意來看你,是要斷了我的手不成?”她見宋玉生的眉眼如畫,一身貴氣好像都城里的皇子似的逼人,明顯是個當(dāng)官的,語氣頓時軟了下來。
爬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夾著嗓子柔聲道:“公子,我叫陸二娘。”她親切的坐在宋玉的床邊,表情膩的可以掐出油來。
宋玉聞到一股難聞的汗土味,心中作嘔,尤其這幅笑瞇了眼諂媚又滿臉細(xì)紋的模樣,實(shí)在令人倒胃口。
他不自覺的里面靠了靠,語氣生冷帶著點(diǎn)抗拒,“有事?”
陸二娘看了眼門外,顏溪知不在,才上山去沒這么快回來,心中又安了幾分,扯著袖子哎喲道:“公子你可有所不知?!?p> 她皺起臉來,還扇了扇鼻子,一副嫌棄樣,“這顏如意的家中是個什么味兒啊?平日里都不收拾,澡也不洗,吃喝拉撒全在一個屋了,聞著可真遭罪?!?p> 你身上更難聞好嗎......他屏息,有些佩服這個大嬸。
說罷還伸手來扯宋玉的毯子,殷勤的模樣讓宋玉下意識閃躲。
陸二娘見他避開自己的手,也不好再湊上前,只能巴巴道:“公子,你一看就是大都城里來的,怎么就偏偏遇上顏如意這個臭名昭著的小娘皮呢?”
“你是不知道,顏如意啊,她可不是個安分的主兒!方才我瞧著村長的兒子來找她了,對,就是給你送衣裳那個,你有印象吧?”
她突然神秘緊張的壓低了嗓音,“公子你可不知道,這倆人可不是什么干凈關(guān)系!”
“我是見你是個體面人才告訴你的!”她扯著臉,一副好心的模樣,又看了看外面,挨近了幾分壓聲說道:“這顏如意和鎮(zhèn)子上的縣衙可是那~~種關(guān)系!你可別被她給騙了!”
“她還跟村長兒子牽扯不清,我上次還看見倆人偷偷私會小樹林呢!”
她說的一臉真誠,看起來跟親眼看見顏溪知抱著趙書陽啃了似的。
宋玉的眼皮扯了扯,“哪種關(guān)系?”
“哎呀,你一看就是還沒成親的,生的這么俊俏又什么都不懂,定是還沒娶親吧?”她捂嘴一笑,又挨近道:“總之她可不是什么好東西,沒準(zhǔn)兒是個??磕腥损B(yǎng)的三兒呢!”
宋玉被她熏眼睛的口臭辣的直想暈過去,又一低頭看見她夾在下牙上的爛菜葉,胃里一陣涌動,胃里的酸水直往上冒。
他迫不得已伸手擋住自己的臉,裝作咳嗽別過了臉去。
陸二娘見他面露苦色,心切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關(guān)心,“公子怎么了?可是想起顏如意氣著自己了?”
宋玉看她湊上前來,胃里又是一陣上下翻滾,想死。
不,是被你熏的惡到自己了......
陸二娘見他沒事,又坐回去繪聲繪色的講起了顏溪知如何如何跟不同的男人私會,從他們身上收刮油水榨取價值,還當(dāng)了鎮(zhèn)上縣衙的小妾。
更是無獨(dú)有偶,一臉認(rèn)真的說自己早就找了縣衙的媳婦證實(shí)了,人家過幾日就來抓她。
宋玉聽的頭疼,捂著口鼻歪著身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里靠,想盡量遠(yuǎn)離這位渾身帶味兒的大嬸。
說到后面,陸二娘還熱情的來了一句,“公子還是去我家吧?我家中房子寬敞,地方也好,我還有一個十五歲的女兒,長得那是沉魚落雁貌美如花,她可會伺候人了?!彼凰π渥樱Φ母裁匆粯?。
“公子若是不嫌棄,我這就去喊人來抬你過去,這里破破爛爛又四處臟兮兮的,哪里配得上你這樣嬌貴的人兒?”
“還是去我家吧?我女兒熬的一手好雞湯,只要公子過去,我就讓她把寬敞的大屋讓出來。”說到這里陸二娘捂嘴笑了一下,“公子住進(jìn)去,我女兒正好在外房服侍公子,這不比待在顏如意那個窮光蛋家好多了?”
宋玉已經(jīng)快整個人貼在床里面的墻上了,他眼神抗拒,滿臉寫著想死。
可偏偏陸二娘就是沒有眼力見,還在笑瞇瞇的夸著她女兒,笑起來時下牙床時隱時現(xiàn),宋玉視力又好,很難忽視那片夾在牙縫兒的菜葉,是痛不欲生,想戳瞎雙眼算了。
奈何陸二娘還在往上湊來,現(xiàn)在整個人都快坐到床中央去了。
“公子覺得怎么樣?我女兒很會伺候人,不如就去我那兒,也正好給公子請個鎮(zhèn)子上的大夫好好瞧瞧,如何?”
不如何,求你快走吧。
宋玉在心里求救,他被宋玦捅了一刀推下山崖都沒有此時惶恐。
怕的不得了。
這位嬸子求你快走吧,我快被熏吐了。
他的臉已經(jīng)憋成了紫色,再不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要憋死去世了。
這會更是不敢開口說話,生怕那股難聞的味道被他呼吸了進(jìn)去。
那他會直接自刎在這里的。
“公子?你怎么不說話?你倒是說一句呀?愿意還是不愿意?要是你開金口,我這就喊我女兒來,我們娘倆把你扶著,我家往西頭走幾步就到了,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