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清以前的記憶里,自古以來沒見過鬼害過幾個人,反而歷史上經(jīng)常記載的是人吃人,人殺人,人害人。
當然在這個世界略有不一樣,鬼魅魍魎和人心一樣可怕。不過如果壞人再操縱鬼魅害人……那就是可怕加可怕,雙重可怕了!
沈清激發(fā)了明字符,輕輕扔了出去。明字符化成一團明亮的光芒,輕輕懸浮在沈清上前方,照亮了整個大廳。
如果墓里還提前隱藏有其他人,那么他肯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沈清了,此時再做隱藏便已經(jīng)毫無意義。
所以現(xiàn)在激發(fā)明字符,正好拉平和隱藏者的不對稱優(yōu)勢,讓隱藏者在明字符的亮光下無所遁形,把雙方拉回到一個平等的視野,平等的基礎上。
沈清用眼睛橫掃了一下整個大廳,大廳在明字符的光芒下纖毫畢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了可以藏人的地方,于是他大步向青銅門走去。
站在青銅門前,沈清握緊了手中的短劍,默默運使御雷心法,門內(nèi)漆黑的世界不知道藏有什么危險,可能隨時會有人偷襲,不由得他不謹慎,于是他驅(qū)使著明字符往前飄入了青銅大門。
大門內(nèi)部卻是一條寬闊高大的甬道,全部用青色石板壘成,甬道兩邊畫著各種各樣的彩色壁畫,因為前面的大廳頂部被擊穿幾個洞有了空氣流通,導致壁畫也有些失去色彩,暗淡了幾分。
沈清的目光注視到兩邊的壁畫上,也許從壁畫上能稍微了解下墓主人的生平。
左邊壁畫是一個高大的神人將軍手持長劍和一條大蛇搏斗的故事,壁畫上的小兵手持武器簇擁在神人將軍身后高舉雙手吶喊助威。
右邊的壁畫則是將軍面對一座祭壇,手持蛇首和蛇身祭天的故事,將軍手持蛇首蛇身,放上祭壇。下一幅圖則是將軍雙手捧著一枚圓珠,圓珠周圍畫著象征著往外放光芒的細線。
再往后因為色彩脫落,甬道又在前方十幾米處拐了一個彎,后面的壁畫卻是看不清楚了。
沈清一邊欣賞壁畫一邊前行,拐過彎后就看到了下面的壁畫,神人將軍手持圓珠,坐在高大的寶座上,下面的小人歡呼跪拜。
然而再往下一幅圖,則是突然冒出四五個比將軍略小一號的巨人,手持巨大長弓,將神人將軍射死在寶座上。突如其來的劇情轉(zhuǎn)折,讓沈清有點愣神。
然而就在他驚訝的一瞬間,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黃色衣角在不遠處閃過。
“是誰!”沈清低聲喝道。他急忙將短劍對準前方,同時驅(qū)使明字符的光團往前飄去。
只見一位身穿八卦黃袍,頭戴一頂?shù)拦?,手持一把銅錢寶劍的高大干瘦道人微微低著頭,身軀直挺挺的站在甬道的中央。
“拜見道長,不知道長早來此地,卻是小可唐突了道長?!鄙蚯寰o緊攥住短劍,平復砰砰亂跳的心臟,拱了拱手,不疾不徐的說道。
黃衣道人依然直挺挺的站在路中央,沒有絲毫想要搭話的意思,也沒有絲毫動彈。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微弱氣流卻從道人背后吹來,吹動道人身上的黃色帶子和衣角,隨著氣流輕輕擺動。
沈清見黃袍道人不說話,也沒有反應,心下奇怪卻也不急不躁,注視著道人,保持警戒安心等待。
“道長……”沈清等了約莫一分鐘,又拱了拱手叫了一聲,依然是一片寂靜,只有微弱的氣流依舊從兩人之間穿過。
沈清見黃袍道人依舊不搭話,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于是他催動明字符往黃袍道人臉前飄去。
果然如此,只見黃袍道人微微低下的頭雙目緊閉,臉頰枯瘦,一副干尸的形象,已經(jīng)死了不知道多少時日了。
沈清左手撫胸,輕舒了一口氣。卻也沒有放下謹慎,右手握著短劍,左手卻掏出一張困字符,催動氣息,把困字符往道人身上打去。
困字符微光一閃,釘在了道人身上,無數(shù)道細微的光線在道人身上蔓延,隨即輕輕一閃,沒入了道人身體。
生死之間的事,再謹慎都不為過。如果如果這個道人身上還有什么詭異的事情發(fā)生,或者道人突然詐尸,那么以沈清現(xiàn)在這點微末道行,死一百次都不為多。
沈清又激發(fā)一張明字符,貼在了自己身上,這才走到黃袍道人面前仔細觀察。黃袍道人臉色已經(jīng)發(fā)黑,枯瘦的像是脫水很久了。身上的黃色道袍還有金縷細絲在閃閃發(fā)光,看起來不像是凡品。
道人右手拿著一把銅錢劍,左手上則戴著一枚玉戒指。除此之外,卻也沒有別的物品了。
沈清面對道人,拜了一拜,伸手將黃衣道人手上的戒指摘掉,放入兜里。又把銅錢劍拿出,銅錢劍繩卻已經(jīng)腐朽,稀里嘩啦掉了一地,沈清急忙撿起,數(shù)了數(shù),卻是七十二枚。
至于道人身上的黃色道袍,沈清卻不愿動,死者為大,即使是寶貝也要取之有道,不應過分貪心。
沈清又沖道人拜了一拜,昂首向甬道深處走去。
莫非剛才的八卦圖就是這個人畫的,這個人死在了這里,倒是不用擔心有人再暗中窺測趁機撿便宜了。不過連黃袍道人都死在這里,大墓深處到底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沈清內(nèi)心略微忐忑。
但是既然都來到了這里,如果不去探究一下,終究不太妥當。畢竟這里也是沈清清醒后爬出來的地方,不管有什么秘密,今天一定要揭穿。
繼續(xù)前行了大概幾十米,甬道沒有任何變化,依然全是青石板鋪就。而甬道兩邊的壁畫卻是換上了不同的故事。
不過沈清卻沒心思再去觀摩壁畫,他直直的往前行走,忽然之間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廳出現(xiàn)在沈清面前,大廳上方依然有幾個不知道如何形成的大洞,幾股微弱的氣流順著洞口緩緩吹了進來。
如今沈清就站在甬道和大廳的接口處。再往前走幾步就是一個深達六七米的巨型深坑。深坑底部是一個巨大的石質(zhì)平臺,一個巨大的棺槨擺放在平臺的正中心。
如果只是有棺槨,沈清并不會驚訝,因為這里畢竟是大墓,墓里有棺槨才正常。
現(xiàn)在令沈清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的是——一朵巨大的人面花牢牢扎根在棺槨上,巨大的主根插入了棺槨內(nèi),而微小的分生根莖則扎根在棺槨周圍趴著的一大片干尸上和坑壁上的泥土里。
明字符化成的光團就懸浮在巨大人面花的上方,照射著這朵巨大的人面花和巨坑上方那個渺小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