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凜冬前
戰(zhàn)團的人們走得十分干脆,他們中有人對藻林表現(xiàn)出些許的厭惡,畢竟?jié)皲蹁醯某睔獠环媳钡厝说牧晳T,但更多的則是對那種黑暗生物本身的恐懼心理在作祟。
他們中有人在面對古代巨樹精時失去了頭腦意識,也有人站著昏迷過去,但不管怎么表現(xiàn),總之后遺癥帶來的畏懼感都是唬人的。
維京人驍勇善戰(zhàn),但卻畏懼長久而漆黑的大夜。
那些最斥痛人心的夜里,由人變成野獸的可怕傳說從整個南冰灣西面至東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最深層夢境里的古老魘獸,以吞噬人的膽魄為食。
在回去的路上薩米野民經過自己曾經的苔地家園,當然這里現(xiàn)在早就被摧毀了,當時維京人就燒砸強掠了一番,可惜卻沒有找到太多有價值的物品。至于過后的幾天里,被野獸們當做糞便排泄處和巢穴的事情,則和戰(zhàn)團的眾人沒太多關系了。
部落民的漢子和女人連打帶踹的,才把薩米野民奴隸們從留戀家園殘骸的情緒里帶出來,他們走在返途雪地里的,步履匆匆。
眾人渴望躲避長夜的心思不言而喻,迪米爾卻在隊伍最前端行走和思索著,為何那棵枯樹精會輕信他的說辭。
“我甚至沒拿出來什么像樣的證據(jù),譬如一件西島人的金銀首飾之類,那枯樹怪就信任了我的說法?!?p> “難道我本身就懷揣種預兆?是凡人和我自己所不能視見的。而那些扭曲的怪物可以窺得...”
他思考過那些系統(tǒng)視界中出現(xiàn)的命運線條,不太確定那巨樹是否也能看見這些東西。
雖然有思索的牽制,但迪米爾依然走得非???,他和幾個帶頭的渴血勇士一路領先著戰(zhàn)團跋涉,幾名老而彌尖的北人獵手和親衛(wèi)魯夫負責在隊伍的末端看管野民奴隸。
越來越微弱的太陽石光芒象征著扛陽巨人的力量衰竭,大冬之夜就要來臨了。
在呼嘯并帶有更加強大之神秘力量的暗風之中,眾人回到了熟悉的部落地帶,他們迫不及待地鉆進屋子里去,和親人暢快地談起這次冷原東行的奇聞。
迪米爾與親衛(wèi)者魯夫走在部落的邊緣地,那些帶回來的薩米野民已經按照各自的戰(zhàn)利品歸屬權分配得妥當了,不少未去過東面的部落民對這些野人投來驚異的打量目光,他們中有人排斥這些野民,但迪米爾不曾會嘗試去阻止這種偏見。
“野民奴隸和多塞特人的奴隸,都是低于我部落子民的存在?!?p> 迪米爾確定到這個核心觀念,他知道自己的部落可能不僅局限于此,為了未來的部族發(fā)展,勢必立下一些習慣法的理念。
趁著長冬未至,迪米爾讓人雕琢幾塊石巖,特意挑選了幾塊切面整齊的天然板石。
“一個部落由自由民和頭領組成,戰(zhàn)團之人亦從中選拔?!?p> 年輕的維京人頭領言語道,身邊的老匠人就隨之刻寫盧恩字母,簡單卻深刻地固化在巖石表面。
“奴隸是基層的勞動力量,我們從四海劫掠來這些奴人,或許是戰(zhàn)斗或許是交易?!?p> 迪米爾繼續(xù)說道,他想了想,另一個激勵的方法從他口中敘述。
“奴隸可以通過戰(zhàn)爭表現(xiàn)自己,一旦一個奴隸兵成功贏得人們的尊重,這樣的家伙也能夠成為部落子民。”
“而擅自殺死別人擁有的家奴,這樣的憤怒是違背常理的,他被迫將賠償五根海象長牙。”迪米爾用一個高昂的代價,試圖阻止一些對奴隸的殘酷迫害。
匠人刻寫的速度顯然不會比頭領口中的話語速度更快,所以迪米爾重復了幾遍,這些說法才被刻寫成最終定型的習慣石,他把這些習慣石立在部落靠近先祖石柱的地方,供人了解。
又在部落周邊走了幾圈的迪米爾,眼中映入過所有的部落景象,他認識到了部落本身的薄弱——甚至沒有像樣的防御建筑,更別提軍事訓練設施了。
“但或許北地人暫時用不著這些?!钡厦谞栂氲?,“現(xiàn)在,更關鍵的事情,是如何擴充部落子民的數(shù)量?!?p> 迪米爾打發(fā)走了親衛(wèi)魯夫,讓他和家人團聚,因而瞧見了一些年輕的孩童們,那是魯夫的妻子和子嗣。
眾人邀請著頭領在自己家吃了一頓簡單晚飯,一些摘來的漿果、搗碎了和油脂一起熬制的海帶湯汁、還有海豹的肉干,再燉點從東面帶回來的蘑菇和蛙肉。
迪米爾吃得很飽,他坐在火塘邊和魯夫討論起那個話題,“魯夫,我覺得部族的人口太少了,你有什么想法嗎?”
魯夫被這個問題問得呆住了,他不假思索地說:“頭領,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我們生下該生下的孩子,如果糧食多并且災禍少的話,他們就多幾個活下去長大。”
“不,不是這樣,我是指在幾年之內迅速發(fā)展戰(zhàn)團的辦法...”迪米爾雖然認同這個基礎的生長規(guī)律,但渴求著更加迅捷成長的兵力。
“這種事情,難道可以辦得到嗎?”親衛(wèi)之人魯夫雖然想到了迪米爾的特殊身份,還是依舊表示難以想到什么實際的法子,“除非我們招來其他部族的戰(zhàn)士,但他們沒有道理這么干?!?p> “這倒是一個可行的方案...但我的名聲遠遠不足夠?!钡厦谞栔篱L牙部落所在的峽灣西側,那些海岸線之上存在了其他部族。
但這種整合的,帶領他人的行動勢必需求一個偉大的名望,可能征服英格蘭的目標足以協(xié)助這一點?
其實長牙人更傾向于獨吞這個戰(zhàn)果,可貪婪的心反而碰巧會招來災厄,現(xiàn)在看來來年開春的劫掠計劃仍待打磨。
雖然那只最聰明的尋枝烏鴉仍舊在某個老獵人的禽籠里養(yǎng)得健康,但如果多賽特人的村莊持有提防之心,那僅僅二三十幾個維京人還是將面臨減員的風險。
況且,越多幾個出發(fā)的戰(zhàn)團成員,就越是意味著本家峽灣的防守力量和勞動人口削弱了,這也相當不妙。
現(xiàn)在野民們尚未被馴服妥帖,一旦英倫奴人和他們一齊暴動,局面不敢設想。
迪米爾離開了魯夫的家,他回到領主長屋,侍女們的態(tài)度相當好,或許也是他本身在族人之中的威望所致。
躺在獸皮大床上,迪米爾想到了長夜。
“或許,一塊祭禮石是不錯的注意。在尋常的方案行不通時,可以向先祖尋求某種出路?”
他畢竟從石柱中被召喚而來,所以選擇相信石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