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八卦的傳播速度為劃分標準,世界上的人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光速傳播者,一類是終結(jié)傳播者。
時序就屬于前者。
剛結(jié)束跟江桓的聊天,他立刻馬不停蹄地跑到內(nèi)部群去散播消息:江哥在處對象了。
這話不啻于一顆深水炸彈,立刻炸出了所有潛水老妖。
地球最閃耀的星:【W(wǎng)hat?】
海城一霸:【造謠犯法】
最孤獨的樹葉:【爆照否則免談】
時序一看哥哥們沒人信他,無辜地曬出新鮮的聊天記錄,群里又熱鬧起來,紛紛跟他預定酒店套房,要來一睹嫂子面容。
難得所有人都要來光顧他家生意,時序卻高興不起來,跟江桓不一樣,這些人沒什么你我之分,什么預定套房,就是來吃霸王餐的。
時序在群里弱弱地問了一句:【什么時候結(jié)帳?】
然后群里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寧靜。
所有人都是已讀不回。
時序委屈巴巴地罵了一句:都是周扒皮。
全都挑他的羊毛來薅。
然而對于其他人來說,時序才是真正的周扒皮,他的酒店經(jīng)營不靠網(wǎng)紅帶著流量,哪能火起來?就拿晴朗公園里的帳篷來說,那就光禿禿一個破帳篷,里面連個毯子都沒有,還好意思要一晚上一千。
那些什么好評全靠刷出來。
什么?嫌冷?可以啊,對面就是五星大酒店,加錢升級啊。等人家要升級了怒火高漲的時候,人時序又說,已經(jīng)消費過的就是VIP,升級酒店只需付折后價,導致那些沒頭腦的傻顧客們付了三千多住了個標間還覺得便宜。
所以,誰也別被時序愣頭青傻弟弟的表象給騙了,人可精著呢。
*
俞兆依作為即將被時序剝削的羊毛,大清早就起床打扮了。
天越來越冷,她穿了件灰色羊毛呢大衣,還圍著個同色薄圍巾。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江桓跟她穿著同色系呢大衣。
兩人拎著行李一起下樓,正好碰見起床的俞爸俞媽,他們正在刷牙,聽到行李箱拖地板的砰砰聲,走到樓梯口來看,看到自家女兒跟江桓一人一個行李箱,穿的又跟情侶似的,話沒過腦子地問了句:“你倆,要私奔?”
江桓冷靜有禮地回答:“我們出去旅游?!?p> 這下?lián)Q俞爸俞媽愣住了,感覺哪里不對但反應不過來,只說著:“旅游好啊旅游好哈哈哈,那你們注意安全哈,早點回來?!?p> 等兩人徹底出了門,他們才反應過來,大眼瞪小眼,剛才江桓說什么?
兩人車開到碼頭,又特地的停車位,接著等著晴朗公園的專門游艇來接。所有在晴朗公園消費的人都可以享受晴朗公園的專門游艇,這也是時序的宣傳賣點。
俞兆依沒坐過游艇,覺得新鮮不已,而江桓上了游艇后四處打量了一番,還是覺得時序資本家的嘴臉之下,有時候還是有那么一點良心的。
游艇將他們帶上小島,上了小島之后,俞兆依欣賞海景的心情蕩然無存,因為海風實在要把她整個人都吹翻了。
她忍不住貼著江桓站,用手挽上他的胳膊,“去酒店吧。”
江桓整個人被海風也吹的大衣翻飛,但在俞兆依貼上的那瞬間又覺得這風來的實在妙,從善如流地任她挽著,帶她直奔晴朗公園。
領到自己的小帳篷之后,俞兆依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這帳篷雖然牢固,雖然能擋風,但是,除了這兩點,還有什么別的用處?
小得兩個人連翻個身的空間都沒有,沒有毯子,沒有防蚊藥水,什么都沒有。
僅提供一個破帳篷,還能要她一千多人民幣?
俞兆依氣得翻出手機,要狠狠投訴。
但是另一邊的江桓淡定地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掏出了一個超市袋,噼里啪啦的,零食掉了一堆。
俞兆依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江桓又掏出了一個小毛毯,往她肩膀上一圍,整個人都被裹住了,溫暖不少。
緊接著,防蚊藥水,保溫杯,睡袋都被他一一取了出來。
都是俞兆依昨晚看著他放進行李箱的,都是俞兆依覺得沒用的,現(xiàn)在仿佛在嘲笑俞兆依的天真。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把毛毯蓋的舒服了點,問:“零食什么時候買的?”
“昨晚出去了一趟。”
“你來過這里?”
帳篷的拉鏈都拉得緊緊的,外面是呼嘯的海風,里面是觸手可及的馨香肌膚,她的眼睛在較暗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明亮,江桓喉結(jié)微動,移開目光:“沒有。”
沒來過這里,但知道晴朗老板的個性。
他會為你準備好一切?
不。
這海灘邊上的破帳篷不是他的目的,高聳入云的五星酒店才是他的賺錢工具。
兩人在小小的防風空間里待了小會兒,吃著江桓準備的零食,聊著天,分明才早上十點,外頭的天卻已經(jīng)半黑,大風來襲,恐怕大雨也將至。
有那么一瞬間,俞兆依覺得,在帳篷里避風的她跟江桓,像是末世里相依為命的情侶。
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別的人租了這些帳篷。
但別人估計看了評論里那些買家秀,跟俞兆依一樣,也沒什么特別的準備,看著這粗糙的帳篷,幾個人罵罵咧咧地走向了酒店大樓。
也沒再回來。
兩人在惡劣的環(huán)境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拆了點吃的,忽一記悶雷打了下來。
俞兆依猝不及防地抖了抖,手指捏著的薯片被抖掉。
江桓側(cè)首問:“要不要去酒店???”
俞兆依雖然心疼那錢,但打雷天最好別在這種帳篷里,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們趁下雨前快去吧?!?p> 出了帳篷,兩人才發(fā)現(xiàn),海水漲潮了,離他們的帳篷不過十步遠。
再晚一點,水都要溢進來了。
風卷的很大,江桓擁著俞兆依的一個肩膀,站在風吹過來的方向,幾乎幫她擋了大部分的風。
江桓身上的氣息清冽熟悉,踏實到令她無需動腦就可以一心依賴,俞兆依有一瞬間的恍惚。
江桓這樣護住她,難道對她一點其他心思都沒有嗎?
梁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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